今天勞三戶的心情就很好。
心情好,自然就會好東西吃了。陳三喜跟沙靈舞兩個人坐在一起,面對面坐着,喝着香甜的玉米粥,一口口地喝着。
兩個人喝的最舒坦的時候,忽然雲絲絲從外面衝了進來,衝到了陳三喜的身邊,她還沒有開口,陳三喜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果然,她大聲道:“你這個壞人,你傷了謝三變之後不罷休,居然還半夜偷襲我的鬼叔叔,你,你……”她越罵越生氣,最後跳了起來,朝着陳三喜迎面撲來,陳三喜只要閃開,他不願意跟這個女孩交手。
雲絲絲撲了個空之後,又開始大罵:“你個烏龜王八蛋,你個歹毒的人,你個混蛋……”她罵到後來,連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怎麼罵了,只好用手掐着腰,彎腰在那裡喘息着。
陳三喜雖然閃開了,可是手裡依然還是端着一碗稀飯的,他已經一天一夜水米未進了,要是再不吃點東西,那估計還沒有到兇魔島,就自己餓掛掉了。
他一邊吃着玉米粥,一邊悠悠地道:“你罵累了沒有,若是罵累了的話,那就坐下來吃完粥吧,我知道你已經沒有錢了,所以我可以請你。”
雲絲絲大口喘着氣,道:“誰要你請?”她嘴裡說着不要,可是已經在桌子前坐了下來,大聲道:“來碗稀飯,加兩個肉包,再加兩塊煎餅,要夾火腿的那種,肉包的肉餡要是瘦肉,稀飯不能太濃,也不能太淡,裡面要有桂圓跟蓮子……”
勞三戶在邊上已經聽得愣住了,苦笑着道:“大小姐,這裡是船,不是飯店,你也不你家,你要的這些東西,我們穿上全都沒有,只有饅頭跟白開水,你要不要。”
其實自然還是有其他的東西的,不過勞三戶也有點生氣了,所以就將話說的很重。
雲絲絲用手指着勞三戶,道:“你你……你……”她一直說着“你”字,可是“你”到後來,也沒“你”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勞三戶眼睛東張西望的,也不去管它。
雲絲絲一拍桌子,道:“好,你們都欺負我是不是,我一定要讓你們好看的。”她說着話,就準備往外面走,可是陳三喜已經攔住了她,道:“你真的決定還要這樣任性下去嗎?我雖然不瞭解你的生平,但是我可以肯定,你的任性絕對已經害了不少人了,現在謝三變就是個例子,難道你真的以爲自己很厲害嗎?你要不是有個很有勢力的父親,你敢這麼嬌縱嗎,這兒不是你的家,也不是墜落之地,這兒是船上,你想這樣鬧下去的話,是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雲絲絲被陳三喜的一番話說的嘴脣嚅動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忽然一屁股坐了下來,伏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陳三喜招了招手,飯廳的夥工就端着一碗稀飯走了過來,陳三喜接過稀飯,放在桌子上,拍了拍雲絲絲的肩膀,道:“現在稀飯來了,但是沒有你說的那麼好,你要是不想吃的話,那隻要拉倒了。”
雲絲絲還是將頭埋在那裡,嗚咽着不說話。
陳三喜搖了搖頭,道:“吃不吃隨便你啊。不過你也是餓着肚子,恐怕是到不了兇魔島的。”
說出“兇魔島”三個字,在後面用餐的劉漂漂反應最強烈,脫口道:“誰要去兇魔島?”
陳三喜坐了下來,慢慢地喝着粥,不理他。
劉漂漂又問了一遍,這一次又客氣了一點,道:“陳兄,是誰要去兇魔島啊?”
陳三喜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在問我?”
劉漂漂苦笑着,道:“這裡好像只有閣下姓陳了吧。”
陳三喜道:“哦哦,我也不知道誰要去兇魔島,我想這個船上的人大概都想去吧,那兒聽說是個好地方。”他反問劉漂漂道:“是不是?”
劉漂漂不說話了,就好像一下子又不關心這件事情了。
陳三喜喝完稀飯之後,就來甲板上吹風,海風習習,吹在人的身上感覺舒服極了,本來一直埋頭哭泣的雲絲絲最後還是擡起頭來吃飯了,誰會真的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呢?
“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再過三天就可以到兇魔島了。”陳三喜這句話彷彿是在自言自語,其實不是,因爲他知道沙靈舞已經走了過來。
沙靈舞現在關心的不是兇魔島,而是昨晚陳三喜做了什麼事情。“你昨晚在那個搖櫓徒的房間做什麼?而且今早搖櫓徒就失蹤了,到底怎麼回事?”
陳三喜的視線在大海之上,無邊無際的大海,他悠悠地道:“你想知道嗎?”
沙靈舞道:“我當然想知道,我不想知道幹嘛問你?”
陳三喜賣了個關子,道:“可是我偏偏不想告訴你。”他笑了笑,道:“我要急死你。”
沙靈舞知道陳三喜的性格,別人越問想知道某件事情,陳三喜就越不說,可是當別人不想知道的時候,陳三喜就會自己說出來的,於是沙靈舞就閉上了嘴,也學着陳三喜看着蔚藍色的大海。
陳三喜見沙靈舞突然就學乖了,不問了,反而感到奇怪,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沙靈舞故意裝糊塗道:“我說什麼?”
陳三喜道:“你剛纔不是很想知道我昨晚幹什麼了嗎?怎麼,現在不想知道了嗎?”
沙靈舞已經不想玩了,就直直地道:“我說你這個人,還真是奇怪,總是喜歡拐彎抹角的,我知道你遲早都會說出來的,又何必支支吾吾的呢?”
陳三喜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一些,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多大的事情,你想必也看出了搖櫓徒不是個凡夫俗子,他將他畢生的功力都傳給了我,而且在臨死前讓我將他的屍體拋進大海里,於是……”陳三喜聳了聳肩,道:“就發生現在這樣子的事情了。”
沙靈舞聽到之後也沒有覺得太過驚奇,只道:“所以,你並沒有殺搖櫓徒?”
陳三喜道:“你神經病麼,我沒事幹嘛要殺他,我跟他無怨無仇的。”
沙靈舞道:“對啊,我也是這個意思,你既然跟他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那他爲什麼看了你一眼就要想自己的畢生所學傳授給你呢?難道你真的自己是人家人愛,花見花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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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三喜遲疑着,好像正在想應該跟沙靈舞怎麼解釋,想解釋的話就必須要帶出血魔月,可是陳三喜卻很不願意提起血魔月這個人。
“我只能跟你說,與血魔月有關,至於是什麼樣的關係,等我戰敗了血魔月的分身之後,再跟你說吧。”這就是陳三喜的解釋。
沙靈舞雖然很不滿意,可是他也知道陳三喜的脾性,不想說的時候怎麼逼他,他也不會說的。
在船上呆過的人也許就會有種感覺,那就是特別的無聊,就好像呆在監獄裡一樣,也許別人還沒有這種感覺,可是沙靈舞絕對有這樣的感覺,或許說是錯覺。
他吃完午飯之後,就開始回去房間睡覺,他覺得船上的日子真的是很難打發,而且非常要命,他只希望自己一覺醒來,就已經到了兇魔島了。
其實陳三喜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他昨晚一夜沒有睡,而且傳功也耗費了自己大量的精力。這兩個一老一小,就依靠一張不大的牀,一人躺在一頭,竟然睡着了。
最先醒來的是沙靈舞,也不知是老了的緣故,還是因爲自己本來就不太困,他一醒來,就發現船艙裡有點不太對勁。似乎是安靜的有點出奇了。
於是他就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