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風注視着陳三喜,注視了很久之後,才道:“如果我不說呢?”
陳三喜道:“如果你不說,那麼我們恐怕就不會再見面了,就算以後還會見到,那也絕對是相逢猶如陌生人一樣了。”
紅風似乎想了想,道:“那你走吧,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任何一點關於我的事情,因爲現在的時機還不成熟,到了那時候,我自然會將一切都告訴你的。”
陳三喜卻想也不想,就道:“那好,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告辭了,叨擾了你的一頓晚餐了,下次就不會了。”
說完話,他也不等紅風應話,就走了出去,可是他剛走到門邊,紅風就道:“你先等一等。”
陳三喜停下了腳步,站在門邊,卻沒有轉過身來,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紅風道:“我只想告訴你,一個月之後,就是本門弟子的演武之日,修爲最高的弟子就會被選拔進入通天閣。”
陳三喜一下子就被這句話說動了,皺了皺眉,道:“通天閣?通天閣是什麼地方?”
紅風道:“通天閣就是戮天門的統治中心,就是滅仙真人的閉關之所。”她看着陳三喜的身影,道:“進入了通天閣之中,滅仙真人就會將自己的不傳絕學傳授給那麼少許的三兩個弟子。”
陳三喜終於轉過身來,道:“戮天門的三大長老執掌三座山峰,是不是每座山頭都選拔一人出來,進入通天閣修煉。”
紅風道:“你說的不錯,就是這樣,等到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滅仙真人就會讓這三兩人離開戮天門去外面磨礪,而通常的磨礪的法子就是斬妖除魔。”
陳三喜垂首沉思了片刻,喃喃道:“原來在滅仙山下果真有妖魔鬼怪。”
紅風沒有聽到陳三喜的自言自語,只道:“所以,你若是想得到滅仙真人的絕學,你就必須要在一個月後的演武之日上嶄露頭角、脫穎而出。”
陳三喜冷笑着,道:“多謝你的勸告,我雖然沒有什麼很大的本事,但是在大清殿裡的三五十名弟子之中,恐怕還能算得上是個好手。”
紅風立刻道:“那倒未必。”她不等陳三喜說話,就很快地接着道:“你以爲你的修爲勝得了田中羽,就一定是其他弟子的對手了嗎?告訴你,絕對不是你想的那麼容易,雖然說田中羽是我們大清殿的大師兄,可是修爲卻只能算是上等罷了,根本算不得拔尖,所以……”她頓了頓話音,道:“所以,你必須還要更上層樓,纔有機會拔得頭彩。”
陳三喜沒有接話,在等着她下面的話。
紅風道:“在這三五十名弟子之中,有兩個人是你不得不提防的。”
陳三喜沒有問,他知道紅風會說出來的。紅風接着道:“一個叫做方文,還有一個就是五道。”
陳三喜不由地怔了怔,方文陳三喜是見過的,看上去一派老實的樣子,難道說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嗎?而至於五道,又是什麼人呢?陳三喜還沒有見過,或者說見過了,卻沒有認出是五道來,陳三喜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五道這個人。
不過,一個高手在一堆庸人之中,就好像是一顆珍珠在一盤散沙之中一樣,很容易就能看出來的,也很扎眼的,尤其是對陳三喜這樣的人來說,絕對會有一種無形的壓力的。
說方文是一位高手,陳三喜也許還相信,因爲方文雖然看上去很老實,但是身上偏偏有一種不可一世的傲氣,好像不願意跟任何人爲伍一般。
而五道是誰呢?
紅風也看出了陳三喜心中的疑雲,於是就道:“五道這個人,也許你還沒有見到,他跟其他的大清殿的弟子都不太一樣,他修煉的內門,你知道什麼是內門嗎?”
陳三喜雖然對相關方面的東西鑽研的挺深,但是還真沒有聽說過“內門”這個詞。
紅風也知道陳三喜沒有聽說過,於是就闡釋道:“內門就是整個人在修煉的過程當中,完全不必接觸到外界的人或物,只是將自己的思想與精神潛入到另外一個空間之中,在這樣的一種情態之下,也可以修的厲害的發出跟提升自己的修爲,這就叫做內門,內門的修行跟某些和尚的面壁有點想通,修煉其間,是不語不動,不吃不排的,整個人的所有的生理代謝都完全地停滯了。這種修煉是很艱難的,一般人根本修習不來,但是倘若修煉成功的話,那絕對是事半功倍的,他花去一半的時間,就可以獲得別人兩倍的效果,也許還遠遠不止,而且連精神力也一併修煉了。”
陳三喜用手指搓揉着下頜,道:“還真有這種事情,看來戮天門之中的高手的確不少的很。”
紅風忽然露出一個很狡黠的眼神,道:“所以,你想戰勝這兩個人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陳三喜不以爲然地道:“那你跟我說說,這個叫做方文的,又是有什麼拿手好戲呢?”
紅風這次沒有解釋的很詳盡了,只是道:“關於這個人,以前冶月子給過他一個評價,叫做天造之才,絕世無二。”
陳三喜笑了笑,道:“哦?看來真是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紅風終於將話題延伸到了自己真正想表達的意思上面了:“所以,你要是想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戰勝他們,你就必須要求得我的幫助,跟我合作,我們兩個人每個人都有一顆神丹,我們若是共同利用這兩顆神丹的話,那麼我們兩個人都會獲得自己想要的,我們的境界都可以飛速的提升,僅憑你現在的修爲,我想你不一定是他們兩個人的對手,更何況……”紅風看了一眼陳三喜,道:“他們兩個人是同門師兄弟,在一起修習多年,說不定到時候會聯合起來對付你,然後他們在相互分出一個高下的,屆時,你更萬難是他們的對手了。”
陳三喜道:“演武難道還帶聯手的?那這樣豈不是不公平?”
紅風卻不這樣想,道:“戮天門之所以能夠存活至今,被寰宇界的修煉印記的人奉爲泰山北斗,就是因爲滅仙真人一貫堅持的宗旨,那就是他始終相信一個字——破,破就是說,不管利用什麼樣的手段,只要能夠將對手打倒,那就是勝利,反之就是輸。”
陳三喜道:“看來這個滅仙真人還真是有一套,難怪在寰宇界的威望如此之高。”陳三喜一邊說話,一邊想起一句名言——不管黑貓白貓,逮到老鼠就是好貓。
看來不管在什麼時代,在什麼空間,在什麼地方,這句話都是顛駁不倒的真理。
看到陳三喜在思索着,紅風就道:“怎麼樣,你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陳三喜道:“有,只有一句話。”
“什麼話,你說。”紅風道。
“再見。”說完這兩個字,陳三喜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紅風這次沒有再叫住他了,只是等到他走出房門的時候,在後面道:“你若是想好了,隨時都可以回來的,我隨時都歡迎你。”
陳三喜相信自己走出去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他雖然很想盡快地提升自己的修爲,但是他並不想強迫自己跟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合練神功,何況他還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葫蘆裡面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陳三喜從紅風的房間裡面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的黑了,黑的深沉,連閃閃發光的銀河都消失不見了,今晚的夜可真不是一般的黑。
陳三喜居然感到背後一陣發涼,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懼感。
面對過大大小小無數戰的陳三喜,還真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一種恐懼感,就算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面,他也沒有這麼害怕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陳三喜的眼珠在眼眶中轉動着,搜尋着周身的一點點的動靜,沒有動靜,他左瞻右視之間,並沒有發現上面危險。
有些危險用眼睛是看不到的,越是看不到,豈非就越是害怕。
陳三喜知道就在這周遭的黑暗之中,潛伏着一種強大的危機,這危機只有一位高手纔會散發出來。陳三喜忽然就停下了腳步,整個人完全地靜止了下來。
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連呼吸在這一刻都倏忽停頓了。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風從他的耳邊穿過,發出“呼呼”的聲音。陳三喜依舊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