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的人就倒了下來,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了,臉上帶着恐懼跟不信,他死也不信,川野美子的出手居然如此神速。
全身而出,全身而退,不過是彈指之間而已。
川野美子還是靜靜地坐在那裡,臉上又附上了她那種獨有的笑容。“各位,如果誰還有意見的話,不妨現在就說出來,我這個人,向來很大度的,一定會虛心接受。”川野美子道。
所有人都不說話,只覺得胸口很憋悶,別說是有意見了,就是放個屁,眼下恐怕都不敢出聲的。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就請喝酒吧。”川野美子柔聲道。
於是乎,所有人都搶着去喝酒,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喝酒了。
這裡的護法們,每個人都是絕世的高手,每個人都是以一敵百的強人,但是現下,卻沒有敢再多說一句話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有一人說:“我有意見。”
所有的人都循聲看了過去,門被漸漸地拉開,走進來一個人,一個少年,少年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白色的襯衫,白色的褲子,連皮鞋也是白色的,他站在那裡,好像與腳下的大地已經融爲了一體。
這個人就是張楓,張楓的臉上沒有一絲的媚態,在這麼多的強者的面前,他居然絲毫不驚不懼。
川野美子的目光也凝聚在他的臉上,道:“你是誰?”
張楓笑了笑,拱了拱手,道:“在下是武士組第五百八十號分會的會長,姓張名楓,特來向美子閣下道賀的。”
川野美子的兩條細眉皺了皺,道:“你是支那人?”
支那人是日本人對華夏子民的一種蔑視的稱呼,是一種對人格的侮辱。
張楓嗅了嗅鼻子,道:“回稟閣下,我不是支那人,清政府早已滅亡,我是中國人,徹頭徹尾的中國人。”
川野美子的臉上笑意更濃,道:“不錯,我喜歡你,你坐下來說話吧。”
左木源就死在張楓的腳下,張楓看也沒看一眼,在左木源原本坐着的位子坐了下來,正好坐在了赤發金剛的身邊。
赤發金剛想不到張楓居然會找到日本來,張楓是一個很獨立的人,如果沒有遇到什麼真的難以解決的事情的話,是不會來找他的。
“你怎麼來了?”金髮金剛忍不住小聲問道。
張楓笑笑,道:“我是來看看熱鬧的。”
赤發金剛努了努嘴,道:“胡鬧,快說,是不是碰到什麼事情了?”
張楓輕聲嘆了口氣,道:“不瞞你說,師傅,確實碰到了一點小事。”他將聲音壓得很低,道:“陳三喜回來了。”
赤發金剛臉色變了變,道:“陳三喜不是死了嗎?”
張楓鼓了鼓嘴,道:“具體的情況,我一時半會也難跟你說的清楚,反正他已經回來了,而且現在鼓動了一大批的債主上門向我討債呢,所以我纔來找你。”
赤發金剛沉吟着,道:“你想讓我怎麼做?”
張楓臉上的笑容消失,正色道:“找幾個護法,我們一起去將陳三喜做掉,只要陳三喜一死,那羣債主們羣龍無首,量他們也鬧不出什麼名堂來。”
赤發金剛咂着嘴,道:“不是我不幫你,現在是特殊時期,你應該知道,前任的閣下已經死了,現在武士組內部鬧的很厲害,這一陣我恐怕走不開。”
這時,川野美子注意到了這師徒兩人在竊竊私語,開口道:“你們兩人有什麼事情,不妨直接公然說出來,既然大家都是一個組織的,你們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我們斷無不幫忙的道理。”
赤發金剛迎着笑臉,道:“回稟閣下,張楓是我的徒弟,因爲出了點小事,所以想求得我的援手。”
川野美子看着張楓,道:“你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吧。”
張楓很有禮貌地點了點頭,道:“事情是這樣的,小可的冤家對頭最近現身,現在對小可形成了很大的威脅,所以想請求諸位前輩助我一臂之力,小可不想因爲自己的失利而令整個武士組威名掃地的。”
他的話說的很漂亮,將私人的事情一下子就上升到了整個組織的高度,讓別人縱然不想出手也得出手了。
川野美子道:“那你說說,到底要我們怎麼幫你呢?”
張楓一字字地道:“殺一個人。”
“殺誰?”
“陳三喜。”
陳三喜正在中央大廈裡面跟韓良喝酒,這一次喝酒,兩人喝的很舒心,因爲他們距離成功已經不遠了。
因爲中央銀行撐不了幾天,就會倒閉的,只要張楓的經濟命脈一斷,那麼陳三喜就可以跟張楓一決雌雄了。
他現在可謂是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張楓在孤家寡人的情況下,根本是鬥不過陳三喜的。
這一切來的都不容易,陳三喜想在陳三喜之前,在這座中央大廈最終倒閉之前,再美美地享受上一次,這是他應得的。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張楓卻已經在東京了,而且已經找到了幫手。
張楓從東京回來的時候,帶着三個殺手,這三個殺手雖然修爲不如十三大護法,但是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本來張楓想要求川野美子派遣幾個護法幫助自己的,可惜的是,川野美子沒有答應,因爲武士組眼下內部也很亂,這些護法一個都不能離開組織的。
所以她只派了三名訓練有素的殺手跟着張楓回來了。
張楓雖然不太滿意,但卻無計可施,他只希望,這三個人聯手,能夠將陳三喜屠殺在成功的盡頭。
陳三喜喝酒喝的很盡興,跟韓良兩個人一直喝到了深夜的十二點,還沒有離去。
大廳裡面本來就沒有多少人了,因爲大家都知道張楓的中央大廈支撐不了多久就會瀕臨倒閉了,這種地方,誰也不願意再來了。
而這個時候,只有陳三喜跟韓良兩人還在。
酒過三巡之後,兩人就開始吹牛b,吹的昏天暗地了,最後也不知道誰說的:“我們還是回去吧,已經很晚了。”
“回去個毛,把這個地方喝的倒閉了再回去。”
幾個服務員看着這兩個人,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他們只希望這兩個瘋子,能夠早點歇菜,回家睡覺,也好放他們睡覺。
可就在這時,突然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一個穿着一身緊身衣的男人,這個男人不但穿着奇怪的緊身衣,而且頭上也纏着一層奇特的繃帶,就留了一張嘴巴跟一雙眼睛在外面。
他的眼睛左右掃視着,令人不寒而慄。
服務員知道這種人是不能得罪的,馬上迎了上來,客氣地道:“先生,我們這馬上要關門了,你還是明早再來吧。”
這人冷冷地道:“你們這麼大的酒店,難道不是通宵達旦的嗎?”
服務員嘆着氣,道:“都已經快要倒閉大吉了,哪還會通宵達旦啊。”
這人的目光突然轉到了陳三喜的臉上,道:“既然這樣,那這兩人怎麼還在這裡喝酒呢?”
“嗯……這兩人是……是……”服務員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這人也不等服務員解釋,就徑直走到了陳三喜的身邊,道:“能不能在你們這張桌子上坐坐,順便跟你們蹭點酒喝喝?”
陳三喜是個酒徒,酒徒通常都喜歡跟酒徒混在一塊的,陳三喜也不例外。
但就算陳三喜是個傻子,也能夠看得出來,這個人絕對是來者不善的,別的不說,就說他這一身的穿着,也不像是個專門來喝酒的人。
但陳三喜卻好似什麼都沒有看出來,只是眨着醉濛濛的眼睛,笑道:“坐坐坐,隨便坐,反正這裡空位子多得是,酒也多得是,不怕你不喝,就怕你喝不完。”
這人在陳三喜的對面坐了下來,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
陳三喜將手裡的酒杯拿起來,道:“來,朋友,我敬你一杯,怎麼稱呼你啊?”
這人的語聲冰冷,道:“我叫殺手十三號。”
陳三喜好像沒有聽出他話裡的玄機,嘟囔着道:“殺手十三號,有這麼奇怪的名字嗎?”
十三號將手裡滿滿的一杯酒舉了起來,道:“我也敬你一杯,雖然我們有個規矩,在殺人之前不能喝酒,但你是個例外。”
韓良雖然已經醉醺醺的了,但還是能夠看出來,這個殺手十三號,今天來絕對不是喝酒的,而是要殺人的,他的手已經悄悄地在桌子底下觸摸着自己的武器了。
陳三喜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看出來,喃喃地道:“這個地方只適合喝酒,要殺人的話,還是到別的地方好。”
十三號的雙目盯在陳三喜滾動的喉結上,這裡有人的一處大血管,如果被隔開的話,必死無疑。“酒鬼死在酒香來,豈非更好。”
他說着話,已經率先將杯子裡的酒喝了下去,陳三喜也將杯沿對着自己的嘴,一口口地喝起了酒。
在這個時候,他的喉嚨正好對着殺手十三號的眼睛。
這就是最佳的時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十三號突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