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洛茨基也是當初聽青鳥說的,他手上並無證據,所以他並未回答,而是轉頭看向了趙守宏。趙守宏點頭道:“伏龍芝將軍的確死於斯特林的陰謀,這一點我們是有充足證據的,如果你們想看看我可以提供。”
“是嗎?如果方便,我們願意看看這些證據。”圖哈切夫斯基顯然並不放心,執意要看證據。
趙守宏點了點頭,轉身走到桌旁拿起了一個藍色電話聽筒道:“錢壯飛嗎?你立刻派人將第六號文件送到我的辦公室。”
十分鐘以後,錢壯飛親自來到了辦公室。情報部設立在總統府的地下室內,與戰時總統地下隱蔽所在一起,所以他能夠如此快的找到材料送來。
“總統,這是您要的材料。”錢壯飛遞過一個厚厚的牛皮紙文件袋,同時用眼角掃了一下坐在沙發上的三人。這些絕密材料都是屬於情報部的,輕易不得對外轉交,即使是總統也不行。因此錢壯飛並未立即離開,而閃身退到了一旁。
趙守宏將那個文件袋放在桌子上道:“這裡面有當年我們蒐集到的所有證據,托洛茨基先生早已經看過了,你們可以查驗一下。”
圖哈切夫斯基也不客氣,急忙接過文件袋打開,從裡面抽出一疊厚厚的照片。這些照片都用軍隊中航拍偵察的那種大相紙,洗印的清晰度很高,同時照片也很大,上面的文字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
圖哈切夫斯基翻看了一遍照片,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些照片是當初琉璃在院長辦公室內,拍攝的一份絕密信件。這份信件是伏羅希洛夫以斯特林的名義寫的,其中就提到了強制伏龍芝動本不需要的手術,並在其中做手腳的問題。
布柳赫爾元帥在旁邊也看到了其中的內容,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伸手拿過文件袋一抖,一個小巧的間諜錄音機掉落在布柳赫爾的手上,他反正看了看,按下了收聽鍵。
一個氣息粗重的男子聲音傳來,說得是充滿南方口音的羅剎語。這個人似乎受到了威脅,聲音中充滿着顫意,他斷斷續續的述說了自己接到院長通知,要求他暗害伏龍芝的情況。他着重強調自己是被逼的,院長也強調這是伏羅希洛夫將軍傳達的斯特林總書記的命令,他不得不執行。
兩位元帥聽得面面相覷,他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身邊竟隱藏着這樣一個大陰謀。如果他們不是被救出來,這個陰謀恐怕永遠都難以解開,兩人可能就這樣糊里糊塗的被斯特林害死,心中還在忠於布黨和紅聯國。
“斯特林實在太卑鄙了。”圖哈切夫斯基咬牙切齒的說道。
托洛茨基嘆氣道:“所以我才離開了紅聯國,在斯特林當政之後,那裡已經變成了地獄。”
布柳赫爾也想要說些什麼,他的右手無意識的在文件袋上一拍,發覺裡面似乎還有東西沒拿出來。布柳赫爾伸手就要往裡面掏,卻被托洛茨基一把按住了:“我勸你還是不要看了,剩下的都是伏龍芝躺在手術檯上的照片,實在太慘了。”
托洛茨基此言一出,圖哈切夫斯基與布柳赫爾都是一驚,那隻去拿照片的手也縮了回去。
“情況你們也瞭解的差不多了,你現在還認爲斯特林所領導的紅聯國,依然是你們心目中理想的烏托邦主義國家嗎?”趙守宏看着兩位元帥沉聲問道。
圖哈切夫斯基和布柳赫爾面面相覷,卻是誰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現在他們已經對紅聯國失望透頂了。這個時候反而是托洛茨基開口了:“趙總統,我承認如今的紅聯國已經偏離了方向,變成了斯特林個人的獨裁。但是烏托邦主義的先進性是應該得到承認的,至少它是現今最先進的社會制度。”
“最先進不代表最適用,在奴隸制社會的時候,生產力極其低下,那種社會制度就是最先進的。你讓他們改爲資本主義制度,也實行不起來的,至少在工業化開始之前,商人所彙集的財富不足以讓他們掌控政治。”趙守宏憑藉着比他們多出千年的見識侃侃而談,三位紅聯國曾經的最優秀軍政人才,竟然找不出反駁的話來。
趙守宏繼續說道:“生產關係要與生產力相匹配,這纔是最好的社會制度。你讓一頭驢子去拉火車車廂,唯一的結果就只有把它累死,而如今的烏托邦主義制度就存在這種問題。何況紅聯國如今實行的根本不是烏托邦主義制度,它只是一種過渡制度而已。”
“就算只是過渡的制度,總比資本主義制度好吧,只要黨內能夠抵制獨裁,嚴格選舉制度,就不會出現斯特林這樣的人。烏托邦主義還是大有可爲的,至少它在發展生產力方面更加快速。”托洛茨基不甘的說道。
“布黨能讓斯特林如此輕易的達成獨裁目的,說明整個政府機制都是有問題的。”趙守宏一針見血的指責道:“一個國家的反腐敗反獨裁,決不能建立在個人道德的基礎上,人的思想分高低,永遠不要用聖人的標準去要求每一個人。是人都有慾望,沒有了慾望人類就失去了進步的動力,然而這些慾望也能讓人墮落,紅聯國就是沒有這樣一種預防機制,纔會變成如今的境地。”
“照你說來,如今的社會就應該是資本主義當道,烏托邦主義就只能是鏡中花水中月嗎?”托洛茨基問道。
趙守宏搖了搖頭:“我承認烏托邦主義還無法實現,但也從未誇耀過資本主義有多麼優秀。資本主義是利用人類對財富的渴求去發展經濟,資產階級爲了聚攏財富而無限制的擴大生產,壓榨工人的剩餘價值,這最終會倒是供應能力與購買力的失衡。因此經濟危機始終伴隨着資本主義成長,它不但不會停止,反而會越來越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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