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果不是那麼有耐心的人，沒空跟她們周旋，直接上前要人，誰知方羽她們早有準備，一把拽住程果的手腕，使勁把她往牆角按。
程果長這麼大，好好過了26年的日子，耍嘴皮子她沒輸過，但論動手動腳她幾乎毫無經驗，再反觀這幾個女生，明顯都經驗豐富，平時沒少實戰。
她被反手按在牆上，方羽一腳踢上她的膝蓋，笑呵呵地說：“你是不是真以爲我不敢打你啊？上回你在耍我吧？報警器啊？我就想你這種人怎麼可能敢報警？”
程果的額頭抵在灰濛濛的牆壁上，她呼了口氣，心平氣和地說：“你放開我。”
“你向我求饒我就放開你。”
“你們這些高中生，是不是真以爲沒人能治得了你們？天天中二地以爲自己能日天日地不學無術，能耐死你們了吧？”
“嘴還挺硬。”方羽被氣到了，可能沒想到程果會這麼強硬，瞥見桌上的打火機，忽然玩性大發，一把抓住程果的頭髮，“我看你這頭髮該打理了，要不我幫幫你？”
程果心裡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下一秒就聞到了一股奇奇怪怪的燒焦味。
幾個女生像是見到了什麼好玩的把戲，放肆地嬉笑起來，唯有傅安安尖叫一聲，想去搶方羽手裡的打火機。
方羽的注意力被傅安安引開，程果趁着這個空檔，翻身朝方羽撲去，毫不留情地把方羽壓在了身下，死死地扯住她的頭髮不鬆手。
另外兩個女生看呆了，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眼睜睜看着程果拿出手機懟着方羽的臉一頓猛拍。
“你們這種小屁孩就該用暴力手段制制你們，明天我就把你照片印上幾百份，去你家門口你學校門口派發，讓他們看看你這副持強凌弱的嘴臉，再不行，我就給各大報刊投稿，讓他們來採訪採訪你們這羣校園暴力的加害者，把事情鬧大了我看你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方羽這羣人平時對同學拽慣了，第一次碰見程果這麼雷厲風行的，氣勢上瞬間就被壓下去了，跟着她混的幾個女生也被程果的氣勢嚇到了，完全不敢輕舉妄動。
程果對着方羽一頓猛拍，方羽覺得顏面掃地，想反制程果，哪知還是慢了一步，她剛想用手上的打火機去嚇唬程果，不知哪裡伸出來一隻手精準而迅速地拍掉了打火機。
與此同時，程果被一雙手用力從方羽身上撈了起來，一瞬之間她就看清了林舒彧的臉。
她心裡一頓哀嚎，不會吧？怎麼在哪兒都能見到林舒彧？倪程從前跟他難道還是冤家不成？否則怎麼和他之間的路這麼窄？
林舒彧抓着她的手沒放，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出去再說。”
網吧外，住宅區，烈日下，一羣高中生站得零零落落，不知道的還以爲湊在這裡正準備幹一架。
程果反倒和他們顯得格格不入，林舒彧把她從裡面拖出來的時候她心裡直冒火，也不知道這傢伙爲什麼要多管閒事，這事兒跟他有半毛錢關係嗎？
唐檸更是誇張，一看程果被燒得稻草似的髮尾，啊的叫了一聲：“倪程，你頭髮怎麼了？”
“剪一剪就行了，別大驚小怪，這些人幹嘛的呀？”程果把她往自己身邊一扯，完全搞不清現在的狀況。
唐檸附到她耳邊小聲說：“簡單來說就是傅安安的同班同學江城叫了方羽她們學校另一個校霸來壓制方羽，你放心吧，傅安安應該不會有事。”
程果挑了挑眉：“我是擔心她會不會出事嗎？我是來叫她還我清白的。”
傅安安被江城他們帶出來的時候身體還在顫抖，和程果的視線對上時明顯縮了一下，程果來時沒想把事情鬧大，但看現在這架勢，搞不好以後真跟方羽她們結下樑子了。
“喂，傅安安，週一回學校了去跟老師說清楚哦，你要是不跟老師說清楚，我就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傅安安詫異地睜大眼睛，像是在分辨程果話裡的真實度，程果直覺此地不宜久留，拉着唐檸先走爲敬，誰想唐檸又叫上了陸修遠，最後又莫名其妙地成了四人行。
一路上程果都感覺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後背看，叫她心裡直發毛，其實不止是現在，林舒彧給她的感覺很不好，他看着她的時候總讓她有種無處躲藏的感覺，那雙眼睛太有壓迫性了，她不喜歡被人這麼看着。
四人在甜品店休憩，程果找店員借了把剪刀，當着其他人的面利落地把自己被燒過的髮尾剪去，看得唐檸目瞪口呆。
“倪程，你也太帥了吧。”
唐檸簡直快要不認識倪程了，可她又比從前更喜歡現在的倪程，至少現在的倪程不會讓自己受委屈。
幾個人話題轉了又轉，程果才從陸修遠口中得知江城他們本就打算今天來替傅安安解決這件事，主要是江城熱心，和傅安安又是初中時期就一起升上來的好朋友，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管。
聽陸修遠說，傅安安從沒在江城面前提起過自己被欺負這件事，江城也是從陸修遠他們撞見傅安安被敲詐那時候之後才知道的。
“不過程果，你剛纔說傅安安的秘密，是什麼秘密啊？”唐檸好奇極了。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當然是不能隨便說出來的事情啊。”
“那……你說她會去老師那裡還你清白嗎？”
林舒彧看向程果，女生眉頭微蹙，額頭上還有淡淡的淤青，眼珠子靈活地轉了轉，好像腦子裡有數不清的點子。
程果也說不準傅安安的性子，沒什麼底氣地說：“那就只能看她人品了唄。”
她咬住飲料的吸管吸了一口，冰可樂入口，頓時神清氣爽。
林舒彧將她所有的微表情盡收眼底，距離七月份也只過了兩個多月，但她和兩個月前的她好像完全不一樣了。
他甚至無法把兩個月前的她和現在的她完全聯繫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