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對他極是瞭解,見張浩天微笑着不說話,明白他心裡有數了,便道:“幫主,你向來見識比大家高,還是說說你的想法吧。”
瞧着衆人的目光向着自己聚集而來,張浩天也不再賣關子,點了點頭道:“我的確有些想法,大家可以商量一下。”
說了這話之後,他就道:“不錯,從目前我們的實力來看,要是硬拼,多半是能夠同時吃下青龍幫與珠海幫的,但是,這場硬仗打下去,有兩大弊端,第一點兒是‘殺人三千,自損八百’,真要是兩幫拼命,而且在他們的地盤上,我們的兄弟傷亡不會少,元氣必須大傷,但現在三聯幫隨時都有可能滅掉龐統勳所率領的萬洪幫,他們的下一步棋必然是會放在s市這塊棋盤上,我們如果實力還在,或許能夠周旋,要是因爲這一戰大損,就得不償失,雖然暫時能夠得到s市水產品的地下控制權,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三聯幫這隻黃雀吃下去,這段時間來,他們一直沒有什麼動靜,估計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張浩天頓了一頓又道:“還有一點兒,那就是警方,上一次我們和錘子幫廝殺,他們雖然最終抹了過去,但我們很難去把握這個底線,更何況當初能夠羸過錘子幫,也是因爲雷震宇一時大意,被我們將計就計,才能夠一夜之間擊敗他們的主力,並且幹掉了他本人與四大堂主,這樣的情況絕對不可能再出現的,若與青龍珠海兩幫同時廝殺,在短時間內我們未必能夠佔到上風,而廝殺次數太久,難免引起市民恐慌,使警方將注意力集中在我們的身上。所以,這兩個弊端,無論那一個真的發生了,就會是天狼幫和兄弟們的滅頂之災,這樣的險,我絕對不能冒。”
他的顧慮當然是非常有道理,而且極有可能發生,當下衆人都不說話了,過了一陣陳強才道:“幫主,那你說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張浩天微微一笑,說出了四個字:“驅猴殺雞。”
聽到這個陌生的詞眼兒,衆人都詫異起來,武小龍道:“幫主,我聽說過殺雞儆猴,可沒聽過什麼驅猴殺雞,這個是什麼意思?”
張浩天知道衆人會發問,便道:“青龍幫與珠海幫鬥了十來年,本來是勢不兩立的仇敵,這次忽然團結起來,而且不顧漁民與水產商家的死活低入高賣,大家都明白原因吧。”
王彬道:“不是說是他們害怕三聯幫滅了萬洪幫後開始對付s市的幫會,他們難免被消滅掉,所以纔會聯起手來毫無顧忌的大撈一把嗎?”
張浩天點了點頭道:“就是這個道理,從這個消息裡,至少我們可以得到兩個訊息,第一是他們是逼不得已,爲了共同的利益才走到一起來的,所謂的同盟,絕對薄弱得很。而第二點就更重要了,他們瘋狂撈錢,沒有想到明年的發展,就證明他們都有了在s市退卻的心理準備,不會有什麼鬥志,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兩點,用最小的代價達到目的。”
王彬立刻道:“那我們具體要怎麼做才能用最小的代價消滅青龍幫與珠海幫啊。”
張浩天沒有回答,卻望着小薇道:“丁堂主,你儘快的幫我約珠海幫的幫主何春全,就說我想見他,而且有一筆利潤豐厚,對他百利而無一害的生意要和他交易。”
小薇點頭道:“這沒有問題,我會把你的話帶到的,只是上次你去和雷震宇談判,結果滅掉了錘子幫,他和你見面,一定會有顧忌。”
張浩天搖了搖頭道:“這倒沒什麼,這何春全畢竟是一幫之主,不會連這點兒膽量都沒有的,不過你可以告訴他,這一次我獨身赴會,不帶一人,也不帶一刀一槍,地點由他決定。”
小薇聞言,臉色頓時微變,望着他道:“這……幫主,你一個人去,實在太危險了。”
張浩天淡淡的笑了笑道:“天狼幫目前實力不強,我要想平平安安的做這個幫主,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何春全這種人貪利投機,知道我們連滅了十虎幫與錘子幫,實力在他之上,如果不是把他逼得太厲害,是不敢對我下毒手的,這一次去,並沒有太大的危險。”
小薇也知道一些珠海幫的幫主何春全的性格,明白張浩天說得不錯,就沒有再提了,只是眼裡還是抹不散一絲擔憂。
兩天之後的下午,張浩天就接到了小薇的通知,說何春全同意和他見面,而且一個小時之後,會派車到“天宏賓館”下面接他。
從山莊開車剛到“天宏賓館”的辦公室沒多久,張浩天的手機就響了,卻是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要他到賓館下面的停車場去,自然是何春全派人來了。
王彬是跟在他一起的,放心不下,說要調車悄悄跟着,張浩天並沒有答應,他獨身前去,何春全真要下毒手,有車跟着也是沒用的。
很快就下了樓到了停車場,果然見到有兩名穿着襯衫的青年男子站立等着,旁邊停着一輛黑色的本田。
瞧着張浩天,其中一名青年男子立刻過來問了他的姓名,然後與另一名男子一左一右的將他夾上了車,招呼着開車的同夥,向着ba區的方向而去。
半個小時之後,車子已經到了ba區的一個小港口,遠遠的就見到前面停着一艘有兩層船艙的漁輪,張浩天頓時明白,何春全是要把他帶到海上去,這樣一來,也不怕自己有什麼埋伏了。
果然,車子停了下來,兩名男子就帶着張浩天登了上那艘漁輪,而他的腳剛踏上去,就聽到漁輪的汽笛發出了一聲長鳴,跟着緩緩的啓動起來,向着遼闊而平靜的大海駛去。
漁輪的甲板上站着四名二十幾歲到三十歲之間的男子,身着漁民常穿的短褂,但每個人的腰間都頂着一團東西,不用猜也知道是手槍了。
在一名男子非常仔細的搜過身之後,在接他的兩名男子帶領下,張浩天登上二樓船艙,到了一道鐵門外,一名男子敲了敲門道:“幫主,張浩天我已經帶來了。”
聽着鐵門裡應了一聲,那男子便推開了門。
門一開,張浩天頓時看見了裡面的情況,這是一間大約三十來個平方的屋子,除了幾張沙發外,就沒有別的什麼東西,在一張沙發上,此刻正坐着一個五十來歲,皮膚黝黑,剃着平頭,臉部微胖,身材粗壯的男子,自然是珠海幫的幫主何春全了,在他的旁邊,還站着兩名身材高大的壯年男子,不過槍沒有在腰下,而是直接提到了手中,一付如臨大敵的警惕之狀。
張浩天進了門,便道:“何幫主,久聞大名,幸會幸會。”一邊說,一邊已經伸出了臂,想走過去與他握手。
然而那何春全並沒有動,旁邊的一名壯年男子卻連忙迎上來阻住了他的去路,喝道:“站住,不許上前。”
張浩天知道他擔心自己出手襲擊,立刻停住了腳步,大笑道:“何幫主這樣見外,好像不是待客之道吧。”
何春全從張浩天一進門就在凝視着他,聽着他說這話,冷哼了一聲道:“我這麼做,也是張幫主名氣在外,萬洪幫最年青立功最多的大爺,能夠在東興幫柴爺的旋風刀下不敗,老雷小看了你,犯了一次錯誤就被你幹掉了,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這次忽然約我見面,只怕沒安什麼好心,我還不想太早去和老雷見面。”
張浩天又哈哈大笑起來道:“何幫主原來這樣幽默,真是領教了,可惜過去沒有早與何幫主見面,否則也沒有這麼生分。”
他一邊說着,一邊就坐在了進門處的一張沙發上,與何春全對面而坐,大約離着五六米的距離,不過剛一坐下,帶他進來的那名青年男子就一左一右的站在他旁邊,眼睛緊盯着不敢放鬆,看來有了雷震宇的教訓之後,這何春全對他是相當的忌憚防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