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石洞裝扮的極其精巧,和剛纔所處之處的簡單構造相比,這裡纔像是那個雕琢石像之人的住所,也只有如此精緻的地方,才真正適合那心靈手巧之人。
幽藍色的光芒遍佈整個石洞,一根根倒掛着的鐘乳石,依然在不停的滴着水滴,但是,沒有一滴水,會落在地面之上。
它們,全部彙集於天空之中,慢慢的化作了,一片片雲彩。
祁閒驚訝的看着這鐘乳石的穹頂,幾乎說不出話來。
早在方纔,他已近知道,這裡的原主人,擅長雕刻,精通咒法,也許還會一些煉器,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人似乎還會陣術!
“好強!”祁閒不由的感慨道。
雖然祁閒也選擇了萬法同修的道路,但是,說到底,他原本的目的只是通曉一切,而不是精通一切。
可是,現在看看,這的主人,似乎不只是擁有這些術法,更是精通着這一切,而這種能力,豈是一般人可以達到的?
透過雲層,祁閒依稀可以看到,在那無數鐘乳石上,參差不齊的排列着的,無數夜明珠組成的星圖,以及包裹其中的那面小小的鏡子,正連做一塊兒,向着地面散發着幽藍的光芒。
這已經是祁閒第二次看到夜明珠組成的星圖了,而這一次,這星圖給他的感覺,卻是完全不一樣。
若說那入口的小湖頂端那片星圖代表着的,是一片單純的星空,那麼這裡所代表的着的,不正是一片月色之中的天空嗎?
“那星空雖然看上去很是玄妙,但是卻並不是陣法,而且那中央的鏡子,似乎還是一件異寶,用來提供着洞穴的照明。”祁閒暗道,“怎麼看,這星圖都好像是有人專門弄出來……”
弄出來給人看的!
對,祁閒就是這麼認爲的,不論是這一個個價值連城的夜明珠,還是這佈置巧妙的星圖,亦或是這一朵朵雲彩,都是用來給人看的。
純粹的看,沒有任何其他目的的看。
可是,到底誰纔有如此福氣,享受這般星空呢?
想要知道這個問題,估計也就只有去詢問這洞府的主人了。
地面上,四處都是各式各樣的花朵,但是,這些花朵卻並不是真實的花朵,全部都是各色玉石、翡翠或是寶石雕琢而成,在這幽藍的光芒之下,熠熠生輝。
花朵的包裹之中,是一張巨大白玉雕琢的大牀,牀幔之上,半透明的白紗依然潔白如新,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大牀旁邊,是一面三人高的銅鏡,雕琢着各色珍禽異獸的鏡子,清晰的倒影這他面前的所有東西,絲毫不見任何模糊的樣子。
而在鏡子之前的小小梳妝檯上,依然放置這一把檀香木的小小梳子,兩隻長長的頭髮牽連其上,至今仍爲掉落。
梳妝檯上,一個小小的木盒放置其上,淡淡的馨香氣息不停的延伸至氣息的鼻子之中,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輕輕的拿起木盒,祁閒慢慢的將她打開,只見紅色的絲綢包裹之中,一隻金色的小簪子,躺在其中,簪子的末尾,一隻昂首挺立的神鳥,這睜大着雙眼,看着這個世界。
祁閒本想,這簪子應該是屬於這洞府主人的,自己不應該拿它,可是手裡卻是對這簪子怎麼都割捨不了。
祁閒轉念一想,“這裡的女主人想來也是一個愛美之人,若是我將這簪子帶出去,讓它重見光輝,倒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隨即,便將這小木盒塞進了衣服之中,繼續向裡走去。
一片玉石雕琢的花叢之中,有着一條小小的通道,沿着通道走了沒有多長時間,祁閒的眼前,便看到了一副難以置信的畫面。
僅僅相隔這一個洞窟,這裡,便化作了冰雪世界!
滿眼皆是雪白的畫面,不大的小小洞窟之中,大雪竟然厚厚的堆積了差不多一尺多深,而那巖壁之上的冰層,更是幾乎將這洞窟加厚了差不多一層!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纔會有實力做出這種事情!
祁閒正想踏步走進這冰天雪地之中,猛然間,卻是看到一個身影向着自己衝來,急忙一躲,一道黑影已經從祁閒的身邊穿梭而過,竟是絲毫都沒有理會他的樣子!
祁閒正疑惑着這人怎麼沒有發現自己,耳中便已經傳來兩道呼嘯之聲。
下意識的“輕煙塵蝶步”立即發動,身子如同一隻蝴蝶一般,在這花叢之中穿梭起來。
兩道白線從祁閒的耳邊穿過,狠狠的釘在祁閒身後的巖壁之上。
叮!
一聲脆響,那巖壁之上竟然只殘留着兩個針眼般大小的小洞,而那白線之中的物件,卻是齊根沒入巖壁,盡是半點都沒有暴露在外!
祁閒站定身子,只看到在兩個穿着怪異服裝的男子包圍下,費遠慢慢的走了出來,笑看着自己,拍了拍手。
“原以爲你是寒蟬宗的忠心走狗,卻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千蝶谷的人呢。”費遠笑道。
這“輕煙塵蝶步”可是千蝶谷最強力的外功步法,費遠怎麼可能不認識。
“我也沒有想到,一個南疆小子,竟然是某個無名宗門的宗主呢。”祁閒道。
費遠既然想要激他,祁閒自然反脣相譏,只是,祁閒沒有想到的是,費遠竟然絲毫沒有介意!
“雖然很想說,大家都是臥底在寒蟬宗的,應該互相關照一下,但是,我想此時你想的事情應該和我是一樣的吧?”費遠笑問道。
祁閒沒有說話,因爲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而且,事實上早在進入這洞穴之前,祁閒就已經想好要做什麼了。
只不過,直到現在這個目標纔有些現實,而且如此的明確。
殺了費遠!
祁閒心中本就沒有想過要放過費遠,只有殺了他,自己才能夠真正的爲寒蟬宗立上一記大功,也只有殺了他,祁閒纔有機會在最短的時間裡,進入寒蟬宗的權利中心。
這樣,祁閒的復仇計劃,纔有可能成功!
而如果祁閒猜的沒有錯,費遠此時也是不會放過他,因爲只有殺了祁閒,他纔有機會將一切的罪責推到祁閒的頭上,從而獲得寒蟬宗的信任。
也許這信任只是某些人的信任,但是對於費遠,這已經夠了!
戰鬥,瞬間展開!
青羅玄光劍化出一道弧光,將那兩人射來的白線斬斷,祁閒一掃之下,只看到兩根斷成兩截的骨針,帶着極大的衝進掉落在地。雖然已經斷裂,但是依然刺進了地面之中!
而這不過是一個開始!
隨後,無數白線齊齊射出,密密麻麻的就如同一片白色的傾盆大雨一般,向着祁閒掃來。
這般攻擊,祁閒哪裡抵擋得了!
急忙一轉身子,“輕煙塵蝶步”飛快的運轉起來,祁閒頓時在地面之上化出一道道虛影,躲避着這一根根飛射的骨針。
但是,這骨針作爲這羣人的唯一攻擊手段,自然不可能只有這麼一點點威力!
祁閒不管怎麼移動,這些骨針都如同一隻只憤怒的蜜蜂一般,緊緊的追着祁閒,死死不放。
儘管時不時的會有這麼一兩隻骨針刺進巖壁,刺進地面,從而不再追逐祁閒。但是那終究是少數,更多的還是跟着祁閒的身子,死死不放開!
而就算如此,那兩人依然在不停的急射這一根根骨針,不停的增加這祁閒身後骨針的數量!
猛地一縱身,祁閒雙腳向着穹頂之上一踩,竟是向着那迎面飛來的無數骨針,衝了過去!
青羅玄光劍一轉,猛地收入劍鞘之中。
祁閒攤開雙手,大喝一聲。
“滾!”
無數寒冰的氣息,夾帶着巨大的力量,猛地衝擊在這數千只骨針之上!
剎那間,溼潤的空氣之中,那豐富的水分頓時聚集,凍結,成爲一塊巨大的冰塊,密密麻麻的骨針齊齊凍結其中,再也動彈不得!
而後,祁閒的雙手這才狠狠的印在了那冰塊之上。
轟!
一聲巨響,冰塊瞬間崩碎開來。而隨之碎裂的,還有那冰塊封存着的,數千只骨針!
依然是熟悉的無名掌法,但是這威力卻遠遠不是當年結胎期的祁閒所用的那般無力。
若虛期,可以控制元氣在體外攻擊的祁閒,第一次的真正意義上使出了這本不應該擁有的天賦神通!
可想而知,等到祁閒的境界再一次提升之時,這無名掌法,將會發出多麼巨大的威力!
但是,祁閒沒有因此而狂妄,依然冷靜的他,方一擊碎這數千骨針,便不慌不亂的抽出腰間的青羅玄光劍。
“殘月枯雨!”
殘缺的彎月,帶着枯寂的苦澀氣息,溫柔的從兩個男子的腰間切過。
臉上驚愕的表情還沒有散去,兩個男子便已經感覺到了腰間突然傳來的溫熱感覺。
低頭看了看正在和上半身慢慢分離的雙腿,兩名男子這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爲什麼,自己偏偏會愣神這麼長時間呢?
是因爲第一次看到若虛期的小修士發出如此巨大的力量?還是因爲第一次看到自己無所不利的骨針輕易的被人粉碎?
不管是哪一種,他們都爲自己的疏忽付出了代價。
儘管,這名爲“死亡”的代價實在太過慘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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