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怎麼會!”
結胎期與凡人並沒有多大差距,就算最好的武技也不可能破除這一鐵律,可是現在,奇蹟卻是出現了,出現在祁閒的面前,或者說出現在祁閒的手中。
走近一看,祁閒這才發現,原來假山並沒有消失,只是此時已經碎成了無數塊碎石,散落在四處而已。
不過,就算如此也足夠讓人驚訝的了,再厲害的掌法也不會違背世界的規律,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就算再好的武技,一個三歲小孩子使出來,也肯定不會打的過一個成年男人。
沒有基礎,技巧再好有什麼用?
可是,此時發生的一切卻是毀掉了祁閒長久以來的固定意識,使得他不由的懷疑自己這麼多年所學到的東西,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重新擺起架勢,慢慢的推動着體內的元氣聚集在掌心,祁閒閉上眼睛,仔細的感受着這掌法到底有什麼特別。
剛開始,元氣運行並沒有太過特別的地方,不過是蟲胎之中延伸至掌心,並沒有太多的複雜變化。但是,到了掌心之後,元氣在掌心聚集,而後竟然直轉之下,回到蟲胎之中,在蟲胎和掌心形成了一個迴路。
“掌法所求,不過是掌法威力,聽師父說,這世上的武技,精妙的地方就在於如何將元氣釋放出來,如何用最少的元氣構成最大的威力。所以,幾乎所有的武技都不過是將元氣匯聚兵器或身體之上,唯一區別便是元氣流動方式和釋放方式。”祁閒接着運足元氣,沉思道,“可是,這掌法卻是將掌心和蟲胎之間構建迴路,不似掌法到像是元氣運行功法了。”
正想着,祁閒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蟲胎輕輕一動。
“怎麼回事?”祁閒疑惑的感應着自己的蟲胎,卻發現僅僅着一動之下,它有不動彈了,彷彿剛纔不過是提醒祁閒不要走神一般。
“奇怪。”摸不着頭腦的祁閒只能收回心神,繼續關注自己的身體,想要看看元氣流動的變化還有多少。
可是,此時,祁閒卻是看到了讓自己合不攏嘴的東西。
螞蟻。
有着紅色條紋的巨大螞蟻,此時正包裹着自己的身體,兩隻前足和自己的雙手重疊在一起,好像將他的力量交予自己的雙手一般。
“這是,天賦神通?”祁閒心神激盪,勁氣一泄,元氣流動已經斷了下來,身上的螞蟻自然消失不見,但是,他卻顧不得這些東西了。
天賦神通!
傳說中只有進入化蝶期之後,纔會擁有的天賦神通,如今藉着這掌法,祁閒竟然意外的使了出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火紋螞蟻的天賦神通是巨力和火毒,這掌法催出了那‘巨力’的神通,這纔有瞭如此巨大的威力。”自言自語着,祁閒下意識的在花園中踱起步來,“據說,只有在化蝶之後,人蟲合一纔會擁有的天賦神通,這掌法竟然使了出來。我明白了!那玉珏之中,所記錄的不論是功法,還是武技,都是這蟲修之道的真正意義所在,這纔是真正的大道所在呀!”
蟲修一道,是將妖蟲投入人體,血肉和人身結合,精魄化作蟲卵,並不斷的成長。直到化蛹之後,妖蟲精魄和人體精魄何爲一體,妖蟲的力量就自然爲人類所用。
而在化蝶期之前,所有的武技,都不過是單純的使用元氣而已,和蟲胎並無多少關聯。
如今,祁閒見到這功法、這掌法,哪裡還不明白,並不是人類不能在化蝶期之前使用天賦神通,而是人類不會用罷了。
“難怪這麼多年來羽化的修士越來越少,原來真正的修道之路早已流失於世間。”祁閒露出一臉激動的表情,卻是連身上的傷痛都忘了,“好,既然這機緣落到我的頭上,我就羽化成仙,讓你們這些白癡修士看看,倒是什麼纔是真正的蟲修!”
對着天空露出一臉嗤笑,祁閒捏緊了拳頭,“寒蟬宗,你們便如同着假山一般,將會成爲我這修行大道上,第一個毀滅的對象!”
言罷,祁閒仰天長笑一聲,一揮袖子,向着自己的屋子裡走去。
路上,途徑謝思璇屋子時,祁閒隱約聽到了,那依然亮着燈火的屋子中,謝思璇好似與人爭吵一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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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門,祁閒便看到謝思璇徘徊在屋前的身影。
“怎麼了,謝小姐?”祁閒疑惑的問道。
“啊,祁先生。”謝思璇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表情,笑着說道。
看到她這幅樣子,祁閒更是摸不着頭腦,昨天晚上還好好的,怎麼一到今天她看到自己就是這幅表情?
“我可以和你談談嗎?”謝思璇猶豫着說道。
祁閒點了點頭,不疑有他,跟着謝思璇的身後,走到昨天兩人相處的那個涼亭之中。
“怎麼一大早就喝酒?”看着謝思璇給二人各自斟上一杯酒,祁閒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祁先生,請。”謝思璇將酒杯對着祁閒輕輕一舉,然後,也不等祁閒,便自己先喝了下去。
看着祁閒將杯中的清酒喝乾淨,謝思璇微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提起酒壺,又欲斟酒。
“謝小姐,有什麼話你不想說就罷了,可以不要這樣勉強自己。”攔下謝思璇的手,祁閒說道。
微微一愣,謝思璇嘆了口氣,放下酒壺。
“祁先生,我……”搖了搖頭,謝思璇說道,“祁先生想要報復寒蟬宗是嗎?”
“什麼?!”祁閒盯着謝思璇那雙清澈的眼睛看了一眼,知道她是在實實在在的問自己,當下也不說謊,“謝小姐說的不錯,我確實是想報復寒蟬宗,只是,不知道謝小姐可有什麼建議?”
祁閒說“建議”,其實問的是謝思璇到底是支持還是反對,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謝思璇的回答竟然如此出人意料。
“我幫你!”
謝思璇信誓旦旦的說道,“我幫你報復寒蟬宗!”
祁閒驚得差點沒有抓出杯子,一臉震驚的看着謝思璇,竟是說不出質詢的話來。
“祁先生有所不知。”也許是看到了祁閒臉上的震驚,謝思璇說道,“我這次來,是爲了宗門的一項重要任務,而這個任務偏偏又和寒蟬宗衝突,我們兩家師門本就成了敵對關係。在加上祁先生你身上的仇,就算祁先生你不說,我也會主動幫你的。”
“而且……咳咳……”猛灌了一口酒,謝思璇咳嗽了兩聲,“這一次宗門之中抽不出人手來,和寒蟬宗對抗的可就只剩下院子之中這些人了,祁先生你的修爲雖然……但是我還是希望祁先生可以幫我一把的。”
“原來她是擔心我送死才這麼尷尬的。”祁閒想到,“我這修爲,不說和千蝶谷門下弟子相比,就是那些燒火的僕人,也比不上。若說幫忙,我肯定是做不了的,想來謝小姐也不是這麼想的。昨天那般吵鬧聲,應當是謝小姐與她師父在爭執,也就是說,要我加入的一定是謝小姐的師父,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這倒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至少,不用去想怎麼對這一次的事情摻一腳了。”
“可惜了謝小姐一番好心,我卻是沒法領情了。”默默的嘆了口氣,祁閒在心中唸到。
“謝小姐太客氣了,要我幫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我怎麼會拒絕。”祁閒拱手說道,立即答應了下來。
謝思璇臉上一片黯然,心想“想來祁先生對寒蟬宗是恨之入骨了,怎麼勸都沒有用。也罷,到時候,我好好護着他,不讓他被寒蟬宗門人所傷便是了。”
隨機,謝思璇又想到,“我一個人要面對那兩個強敵,保護祁先生不一定周全,看來我還要教一些防身之術給祁先生。雖然不一定有多大威力,至少可以多保他一絲安全。”
想到這裡,謝思璇立即開口道,“我看祁先生身上並沒有什麼武技,要是就這麼讓祁先生和我一起行動,可不就是我在加害祁先生麼?小妹可以教祁先生兩套武技,卻是不知道祁先生願不願意學?”
祁閒哪有什麼不願意,立即點頭同意。
謝思璇挪步向前,尋了一塊比較開闊的地方,對着祁閒說道,“祁先生還未到若虛境界,元氣不能外放,所以,我也只能教兩套外功與你。不過,好在千蝶谷對於外功傳授沒有什麼限制,我倒是可以挑兩套高級一點的武技,倒也不算虧待了祁先生。”
祁閒連忙擺手說道,“謝小姐能教我已經讓祁某很是高興了,怎麼會要求什麼太高級的東西。”
謝思璇輕輕一笑,隨後說道,“我要教祁先生的,是一套步法和一套拳法,都是千蝶谷傳承千年的武技,請先生看好了。”
言罷,謝思璇身子一動,整個人如同一隻飄舞的蝴蝶一般,在花叢之中穿梭起來,不一會兒,已經在這小小的花園之中走了好大一個圈子,卻是一片花瓣也未碰落,半片枝葉也未擦到。優雅的一轉身子,緩緩停下腳步,謝思璇對着祁閒盈盈一笑,說道,“這步法叫做‘輕煙塵蝶步’,若是練到極致,走動起來,便是一絲煙塵都沾不上。”
接着,兩隻玉手握拳,緩緩的打了一套拳。看起樣子,與其說是練拳,不如說是跳舞,腳步輕轉,嬌軀柔動,一時之間,花園之中百花盡皆黯然失色。謝思璇彷彿化作一朵嬌豔欲滴的絢麗花朵一般,悄然開放,一瞬間便奪走了所有花朵的豔麗光彩。
“這套拳法叫做‘百花錦繡拳’施展起來,如同百花開放,敵人看不懂你的攻擊從何處而來,自然躲避不過。”謝思璇立定身子,笑着說道,“不知道祁先生可記全了?”
“呃……”祁閒撓了撓腦袋,笑道,“謝小姐這兩套武技下來,堪於百花爭豔,敢叫曰月失色,可惜,我卻是腦袋太笨,沒有記得下來。”
祁閒記姓極好,當然不會因爲太笨而記不住,只是他只顧着看謝思璇那美妙的身姿,卻是一不小心忘了去記而已。不過,爲了不顯唐突,祁閒自然不會說實話。
謝思璇聽到祁閒誇讚自己,臉上便是一紅,隨機又是將兩套武技演示了一遍。總算這一次祁閒集中了注意力,將兩套武技記了下來,沒有辜負謝思璇一片苦心。
接下來幾天,祁閒每曰白天修煉這武技,晚上修煉那玉珏之中的功法,偶爾也鍛鍊一下那一式無名掌法,幾天下來,修爲已是大爲精進,離結胎中期也不過是一步之遙而已。
過了好幾天,離那個“任務”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而祁閒,也開始了自己的準備工作。
七月初八,祁閒向着謝思璇問道,“謝小姐,可以借我一點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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