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閒甚至可以看到,這使者臉上,那一臉驚愕和不敢置信的模樣。
但是,他卻是偏偏絲毫沒有機會伸出手,擋下那襲來的冷箭。
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力,擋下這根本就不是暗箭引起的,使者的死去!
便在那冷箭接近使者的前一刻,祁閒便已經看的明明白白,那冷箭全然沒有觸碰這使者一點半點。
使者的死亡,並非是這冷箭引起的,相反,他甚至最有可能,是由那個最是不想讓使者死去之人做出來的!
那個人,並非是陽鱗,也並非是葉君卿,那人,是葉君承!
雖然葉君承隱藏的相當好,但是,祁閒依舊可以看出,他眼中流逝而過的那一道精光。
而後,他的耳邊,頓時便響起了一聲嬌喝之聲。
“他們殺了蘭大人,給蘭大人報仇!”
這使者此時早已化作了一灘肉泥,所以,無論他是姓藍還是姓白,和祁閒都是沒有多少關係了。
但是,看到那一臉嬌媚之氣,雙眼之中秋水橫流的女子,輕輕撇了一眼葉君承,喊出這話的時候,祁閒的心中,頓時便是感到一陣好笑。
“她說這一羣人,是送我的禮物,但是,現在看來,便是她自己,也是不清楚這些禮物之中,到底藏着什麼東西呀!”
正想着,那女子,頓時便已經浮起身來,猛然之間躍到天空之中。
而後,那一羣雪落宗的弟子,自然也是絲毫沒有遲疑,各自飛騰天空之中,各種異寶武技肆意揮舞,轉眼之間,便已是將這一片天空化作五光十色的奇異景象!
祁閒冷哼一聲,青羅玄光劍猛地一轉,六道劍氣包裹而出,化作六個不同的方向,將這一羣雪落宗弟子,硬生生的逼退。
卻是不成想,那女子卻是媚然一笑,頓時便是一道無形力量襲來,卻是頓時叫祁閒心神一亂,卻是鬆下了手中的力量!
祁閒在心神防備之上,自柳素煙之後,已是多有長進。
但是,心神的防護,若是沒有嚴密的防禦,終究也是不可能瞬間起到反饋而出的。
所以,祁閒雖然瞬間便是醒轉了過來,卻也是稍稍愣了一下神。
這稍愣一下,雖說也不過須臾之中的事情,但是,卻已經足夠那女子面帶笑容的輕輕一彈手指!
咻!
一道異光驟然落在地面之上,好似雨水落地一邊,濺起小小的水花,卻是絲毫沒有引動任何的風波。
但是,便在衆人皆以爲這一指不過是無用之功時,地面之上,卻是頓時出現了一條金色長龍!
金龍怒號而起,身形驟動,張開大口,瞬間,便已是將這連尖叫都來不及發出的一千人,全部吞入口中!
而後,金龍落地,轉瞬之間,已是消失了身形,卻是隻留下這光禿禿的大地,好似從來就沒有過這一千人似得!
此時,祁閒便是再好的涵養,也是瞬間大怒起來,雙眼化作一片通紅,憤怒的對着天空長嘯一聲。
而後,腦海之中猛然之間想起那個手提金色長刀的黑衣男子,頓時便是冷哼一聲,轉身看着天空之中那得意的女子,冷冷說道,“你便是袁雪竹吧?”
女子聞言頓時抿着嘴巴笑了起來,媚態叢生,笑道,“小女便是袁雪竹,怎麼,祁長老有興趣與我交個朋友嗎?”
“交朋友?”祁閒冷笑道,“很抱歉,似乎,我的牀上並不缺少你這種貨色。”
袁雪竹的眉頭輕輕一抖,旋即卻是笑道,“卻是沒有想到祁長老的眼界挺高,看不上我這種胭脂俗粉,卻是不知道,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入得了祁長老的眼?”
祁閒冷哼一聲,道,“什麼樣的沒有關係,但是,若是有人打算背後陰我一把,我是決計不會放過他的。”
“不管,那是男是女!”
聽聞此言,袁雪竹卻是笑的更開心了,“哦,是這樣麼?這麼說,祁長老現在是打算殺了我嗎?”
“不然你覺得你應該受到怎樣的待遇呢?”祁閒笑道。
“我想。”袁雪竹輕輕撩了撩自己的長髮,“我們是不是可以談一談,就好似,我之前的那位合作者一樣,和你好好談談?”
嗡!
祁閒輕輕一揮青羅玄光劍,冷笑道,“不必了,你們並非是同一種人,不可能和我都找得到話題的。”
“而且,你身後的那雀蜂針,我已經發現了!”
這下子,袁雪竹的臉色,卻是真的出現了一番大變,二話不說,猛地一甩手,頓時便是鋪天蓋地的針雨灑落,漆黑一片,密密麻麻,好不駭人!
這針雨之中,卻是一道道蜂鳴之聲紛亂響起,化作一片聲波,如同一道詭異的力量,將這些細針束縛一起,卻是化作了一張吞天噬地的大網!
祁閒熟知各種暗器,自然知道這雀蜂針。
這世間有着一種妖蟲,名爲雀蜂,身形巨大,成年者約莫一寸長短。
尾後有針,其中藏有劇毒,觸之者死。
若是以特殊手段,將那雀蜂尾針強取而下,加以雀蜂血肉煉製,當爲雀蜂針。
雀蜂針之中劇毒無數,若是以千萬之數灑落,更是伴隨這雀蜂的音波神通,便是觸及周身三尺之遠,都是有着致命的危機!
這般毒針,煉製極其不易,價格之高,幾乎無法想象,一般人等,想要像這般隨手灑落一片,幾乎根本就是不可能。
但是,這袁雪竹,卻是辦到了這一點,甚至,連着暗器手法,都是極其熟練!
當然,這熟練程度,也不過是對於一般人而言罷了。
對於祁閒來說,雖然不一定能夠使出一手好針法,但是,想要應對這般針雨,卻是簡單的很!
口中輕吐“明焰咒”,手中長劍猛地一甩,無邊劍氣衝騰而出,瞬間充斥天地之間,伴隨着那無形而生的火焰,頓時將這一片針雨,灼燒的乾乾淨淨!
轟!
一掌破開這一片火海,祁閒冒出身來,瞬間落在袁雪竹的面前,冷笑道,“怎麼,除了這種暗器手法,和勾引男人的能力,你便什麼都不會了?”
袁雪竹輕咬銀牙,竟是惡狠狠的說道,“我承認不是你的對手,也沒有你這種天之驕子的機緣和資質,但是,卻並不代表,我會受你侮辱!”
祁閒暗暗心驚,正想着這女子的心姓倒也是極高,卻是驟然感到身下一陣涼意傳出,急忙後退,低頭一看,卻是一直黑黝黝的小刀,化作一道幽光,向着自己直刺而來!
“哼,到最後還是一個耍盡陰謀詭計的小人!”祁閒冷笑道。
長劍一甩,劍氣升騰,那小刀應聲而斷,卻見其後,五色光芒衝出,卻是那十多個雪落宗弟子,此時同時出手,襲向祁閒!
七丈劍氣凝結,輕輕一掃,便是疾風吹拂,將這各種力量,盡數吹散。
而後,祁閒卻是冷哼一聲,雙眼緊緊盯着那飛向天空的十數人,卻是連劍都懶得舞動,輕輕開口,頓時便是一道咒文衝出!
“怨蛇咒!”
但見一道道灰光驟然凝結,卻是化作一條百丈之長的巨蛇,無神的雙眼輕輕眨動,卻是旋即轉身掃向那十餘人。
這一羣雪落宗弟子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各自皆是迅速出手,一件件異寶飛舞,卻是全然不留餘地。
卻在這時,又是一片幽光閃耀,一羣人只覺得自己心頭巨震,一時之間,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疼痛力量瞬間傳遍神魂之中,頓時叫他們體內那元氣的流動頓時散亂起來。
元氣一散,這一件件異寶,自然便是不滿的鳴響起來,而後,各自顫動而起,卻是全然不顧主人的意見,瘋狂的吸允其元氣來!
這一吸之下,也不知道吸了多少元氣,多少生機。
但是,在這般時刻,卻是絲毫不會有人在意這種事情了。
因爲,就在這種時刻,那灰色長蛇欺身而上,大嘴一開一合,頓時便將這十餘人盡數吞下肚子。
而後,身子驟然一縮,灰煙消散,卻是隻餘十餘干枯的屍體,滑落在地!
這怨蛇,竟是將這一羣人的生機,全部吞沒了下去!
屍體落地,頓時化作一片灰燼,隨風消散而開。
那袁雪竹頓時直了眼,急忙一臉急切的尋找陽鱗,卻是沒有想到,這掃視之下,卻是無論如何,都看不到陽鱗的影子!
“不用找了,陽鱗已經跑了。就在你陰死那一千御林軍的時候,便已經跑了!”祁閒冷笑着提起袁雪竹的脖子,說道。
“放,放過我……”袁雪竹一臉驚恐的看着祁閒說道。
祁閒只覺得手中這軀體不住的顫抖,稍稍皺了皺眉頭,正要做出打算,卻是突然覺得一陣寒意突生,襲上自己的眉頭!
“這種時候,還敢作死!”祁閒大喝一聲,手中一使勁,竟是將那一顆頭顱,整個扯了下來!
袁雪竹驚恐的張大了嘴巴,一道黑色寒芒頓時滑落而出,滾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祁閒嗤笑一聲,伸手在這還未徹底死去的身子之上輕輕一揮,頓時無數劍氣衝出,頓時便將這軀體和生機,全部絞碎!
拍了拍手上的血漬,祁閒冷冷看向葉君承,還不等說什麼,卻見這一臉滄桑的葉君承緩緩的掏出一塊金牌。
“我要見皇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