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孤雲一臉焦躁的坐在流巖獄之中,那屬於自己的監禁室之內,看着那空無一人的山岩走廊,眉頭不斷的皺起。
“那小子已經差不多半個月沒有回來了,這是怎麼了?”彥孤雲自言自語道。
彥孤雲口中的那小子,正是葉君承。
雖說葉君承同樣也是管在這流巖獄之中的罪人之一,但是,不管是在罪責還是在監管之上,葉君承都是比之彥孤雲輕鬆不少。
也便是因爲有着這般緣由,葉君承這才能夠在每天參見彥孤雲一次,向他彙報一些,自己打聽到的外界情況。
此時的彥孤雲,早已是瘦骨嶙峋,一副不堪一擊的模樣。
但是,他那一聲凝練的氣機,卻是清楚的表明了,此時的他,雖然在這流巖獄之中受了不少的折磨,但是,精神狀態,卻也是不錯的。
其實,這沒有元氣,環境極其惡劣的流巖獄,本身便是一個苦修之地。
若非在**根本便是無法脫離那大量的典籍和信息,無法光靠苦修便能進階,這流巖獄,也不一定會成爲彥孤雲這些人的關押之地。
當然,即便如此,也有不少被關上幾百年時間的宗門罪人,離開流巖獄之中後,能夠一飛沖天,成就一番高深修爲的。
事實上,這也是流巖獄設立的原因之一——若是隻打算折磨這些人,還不如一刀殺了他們,何不勞神費力的建立這流巖獄?
不過,彥孤雲顯然是那少數幾個,在這流巖獄之中,無法進步之人之一。
浮躁的心思,在這流巖獄之中,不但沒有能夠平靜下來,甚至使得他此時已經隱隱變得有些入魔的模樣。
在加上本就是被人毀掉的根基,此刻根本得不到什麼修補,彥孤雲此時若不是能夠靠着葉君承這個渠道,聽聞外界之事,心中不斷的推演謀劃,指不定便已經沒了生機,身隕道消了。
而現在,他這唯一的渠道,也是一連消失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完全不理會他了。他這心中的苦惱,也便可想而知了。
“莫非是遇到了什麼意外?不應該呀,便是一個罪人,寒蟬宗之中也根本不會有人對他下手的吧?”難得的彥孤雲對於自己手中的旗子,竟然有了一絲關切的心思。
只可惜,這種時候,便是他在再怎麼擔心,這葉君承,也不可能再一次的出現了。
咔嚓!咔嚓!
一道道金屬碰撞之聲響起,彥孤雲的眼神頓時一凝,急忙向着前方看去。
他能夠聽得出來,這熟悉至極的鎖鏈之聲。
流巖獄之中,每一個監禁室都是一個深處岩漿之中的洞穴,而在洞穴的前方,則是一個小小的鐵門。
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鐵門,卻是全部都有煉器高手煉製,皆是強勁至極的異寶。而這些鐵門之上的門鎖,更是強悍到了極致。
據說,若是低於蟬蛻三重的修爲,想要靠着自己的力量,將這鐵門強行打開,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再加上洞穴之外便是致人死地的岩漿,這流巖獄之中,數千年來。倒也沒有人能夠逃跑。
彥孤雲知道,想自己這個層次的人,由於化蝶之後,已經不大需要進食。所以,那些監管他們的**,除了每個月一次的送上一些少量的食物之外,幾乎不會打開這鐵門。
而唯一能夠讓他們開門的,也便是由一種可能姓了——探監!
說探監可能難聽了一些,但是彥孤雲對於這種稱呼也卻是沒有什麼介意的心思。
他只想知道,葉君承到底有沒有來,便足夠了!
葉君承自然沒有來,那開門的,也並非是流巖獄的監管。
步入這監禁室的兩人,一個是一個一頭花白的老人,而另外一個,則是一個一身白衣的青年。
彥孤雲冷冷的看了那老人一眼,頓時疑惑的說道,“言旭峰?你怎麼在這裡?”
“老夫若是不在這裡,你的門,誰給你打開?”言旭峰笑呵呵的說道。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中也是有些得意。
那些監管流巖獄的**,因爲不在神洛峰之上,又是人數稀少個神洛峰溝通明顯不夠,卻是到了這時還是沒有發覺異狀。
而根據那位提供情報之人的要求,跑到這玉虛峰的衆人,在一露面,一顯現陣勢之後,頓時便讓那些監管**們,發覺了危機。
而他們所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不是逃跑,而後同時出力,毀掉了他們手中這流巖獄的鑰匙!
他們當然清楚這些入侵者登臨玉虛峰是來幹什麼的,自然也便不可能叫他們得逞。
若非這入侵者之中,有着玉虛峰的存在,想要打開這裡的鐵門,還真的不容易。
“你這是什麼意思?”彥孤雲冷冷的問道。
他對於寒蟬宗之外的蟲修,向來沒有什麼好感,自然也便不會好言好語的說話。
言旭峰知道對方在年輕之時,在外的經歷,當即也不多言,撇了撇腦袋,示意了一**旁的鏡明秀。
“小生鏡明秀,見過彥長老了。”鏡明秀恭恭敬敬的說道。
“鏡明秀?爻卜殿的?”這個態度不多的後輩,顯然引起的彥孤雲的好感。彥孤雲看了他一眼,頓時說道。
“正是。”鏡明秀笑道,隨後,一躬身頓時說道,“我等此番前來,乃是救彥長老您離開這流巖獄的。”
聽到這話,彥孤雲又不高興了,冷哼一聲,彥孤雲說道,“我便是要出去,也是在這寒蟬宗**的幫助之下出去,你們這些外人,有什麼資格救我?”
“彥長老怎麼知道,我們便是外人呢?”鏡明秀也不惱,湊到近前,緩緩的說道。
旋即,一伸手,鏡明秀掏出一張信紙來,伸到了彥孤雲的面前。
彥孤雲遲疑一下,頓時接過信紙,輕輕一撇,臉色驟然大變,驚訝的說道,“他竟然還活着!”
“這可是那位的親筆書信,彥長老也是認得的。”鏡明秀說道。
收起這信紙,彥孤雲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正色道,“既然你們是他派來的,那麼,自然也不可能只是前來救我的吧?”
鏡明秀和言旭峰對視一眼,眼中皆是流露出一絲喜色,旋即,鏡明秀接着說道,“於我們一起來的,還有諸多同道,這一次,卻是我們爲了幫助彥長老坐上宗主的位置,也是爲了幫助那一位討回公道而來的!”
“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彥孤雲冷冷笑道。
“我們倒是不想這麼簡單,可是有那位在我們的頭上,我們有怎麼敢做出什麼事情來?”鏡明秀道。
“這道也是。”彥孤雲笑了起來,“依着他的實力和姓子,你們也耍不了滑頭。不過,其他人你們可救出來了?”
“鑰匙我們倒是有了,但是,想要將他們勸出來,可就拜託彥長老……哦不,應該是彥宗主了!”言旭峰甩了甩手中的鑰匙,笑道。
聽說自己是第一個被救出來的,彥孤雲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絲被嘲諷的惱意,但是,聽到“彥宗主”三個字,他這怒氣,也頓時消失不見了。
“也罷,我便幫你們這一個忙吧!”彥孤雲站起身來,笑道。
剛剛走出兩步,彥孤雲卻是突然皺了皺眉頭,“他不回來麼?”
鏡明秀知道他這是擔心自己到嘴的鴨子飛了,當即說道,“這一點請放心,那一位意在羽化,是定然不會回來的。”
彥孤雲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這邊離開了這洞穴之中。
勸導其他人很是花費了彥孤雲一番功夫,這流巖獄之中的人,差不多百人之多,大多數都是和彥孤雲同樣的輩分。
其中,有着不少人修爲極高,眼高於頂,不但不理會彥孤雲和鏡明秀他們身後那人的,自是難以勸阻。
而那些心繫寒蟬宗,聽說外人入侵,當即便是大怒的,也是不少。
對於這些態度極其堅硬的,彥孤雲無奈之下,也只能選擇將他們殺死。
倒也好在跟着他出來的佔了大半之數,便是再強的高手,也是應對不能了。
小半天的時間之後,帶着五六十個寒蟬宗的高手,彥孤雲這才緩緩的走到了玉虛峰的山頂。
看着天空之中,那微微刺眼的陽光,彥孤雲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笑意,而後得意的看着四方,彥孤雲的腦中正向着如何對付那些外來人,卻是突然感到了一陣不對。
“我的元氣,怎麼運轉不了了!”彥孤雲大聲說道。
“這是那一位送你們的禮物之一。”鏡明秀緩緩走出身來,笑道。
“什麼禮物?”彥孤雲心中一陣寒意,顫顫巍巍的問道。
“送你們去死的禮物嘍。”鏡明秀聳了聳肩,而後面色一凝,當即一揮手,“殺了他們!”
一衆蟲修頓時圍上前來,無數光芒閃爍,可憐一幫修爲高強,一個個都是遠遠超過化蝶修爲的高手們,就這麼冤死在了這一番佈置之下!
“爲什麼,你們不是他……”僅僅剩下一個腦袋苟且活着的彥孤雲,疑惑的看着鏡明秀,無力的問道。
“的確是他叫我們來的,但是,殺了你們,也是他叫我們做的。”鏡明秀笑道。
然後重重的擡起腳來,猛地向下一踩,鏡明秀接着道,“我們的任務,是毀滅寒蟬宗啊!”
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