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脈的中央,矗立着一座萬丈高的高聳山峰,直入雲霄,一眼望去,竟是看不到他的頂端位於何處!
這便是落英山脈的主峰,神洛峰!
神洛峰不但高達萬丈,氣勢恢宏,更是有着無窮無盡的修煉資源,靈藥靈草取之不盡,再加上落英山脈的本身構造,使得神洛峰上元氣凝結,修煉速度超出平常地界數百倍。因此,數千年前寒蟬宗的第一任宗主選定開宗立派地點之時,幾乎第一眼,便相中了這神洛峰。
不只是神洛峰,這整個落英山脈都屬於寒蟬宗,雖然宗門之中不過區區三千人,但是,這三千人所擁有的資源,卻遠遠不是平常人可以比的。
而祁閒和張英浩,此時便在這神洛峰的腳底下,仰頭看着這山峰。
“如此巍峨的山峰,當真沒有辦法讓人不心生崇敬呀。”張英浩感慨着說道。
祁閒點了點頭,沒有反駁,便是他這種不懷好意來到此地之人,也不得不爲這神洛峰驚歎一聲。
“天地之間的造物,可是比我們這些渺小的人類強大許多了。”祁閒道。
看着神洛峰,祁閒沒來由的想到了那場大沙暴,連化蝶期高手都必須全力抵擋的沙暴,第一次讓祁閒領略到了天地的力量,而這神洛峰,則是讓祁閒再一次的看到了天地的威勢。
無人能及,無人能擋!
張英浩沒有祁閒那般的經歷,再加上少年心姓,聽到祁閒如此一說,當即笑道,“若是曰後咱們二人可以觸摸到那傳說中的羽化境界,未必不能和這天地鬥一鬥!”
祁閒微微一愣,大笑道,“英浩你說的沒錯,終將有一天,我們將會登上那無人能及的羽化境界,讓這天地看一看,我們這些小小人類的力量!”
祁閒捏着拳頭,暗想道,“倒是我喪失了志氣,想我擁有那神奇的功法,擁有着駕馭妖蟲的力量,爲何不敢攀登那羽化境界,爲何不敢與天地鬥一鬥!”
正想着,祁閒便聽到一陣嬉笑聲,“羽化境界?你們兩人口氣倒是不小,只是,那羽化境界豈是爾等可以窺視的?”
祁閒和張英浩同時轉過頭去,只見一個一身華服,揮舞着一把扇子,看上去差不多十二三歲左右的少年,一臉鄙夷的看着兩人說道。
祁閒和張英浩對視一眼,皆是沒有嫉恨這個少年,只當他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也不願意理他。
“哦,那按照你的意思,誰纔有機會突破羽化境界呢?”祁閒笑道。
那少年笑道,“自然是少爺我了!像你們這種等到成年纔來進行測試之人,哪有什麼資格說自己可以羽化昇仙?”
祁閒疑惑的皺了皺眉頭,隨後突然拍了拍手掌叫道,“原來今天是九月初一!”
“九月初一?九月初一怎麼了?”張英浩疑惑的看了祁閒一眼,然後也是恍然大悟,“原來是宗門測試呀!”
原來,寒蟬宗除了靠着張英浩這些“遊散弟子”之外,最主要的收徒方式還是靠着這種宗門測試的方式。
每年的三月初一和九月初一,都是寒蟬宗測試的時期,只不過,唯一的區別便是,三月初一隻測三歲以下的孩童,這些孩子的天賦乃是最真實、最有力的、與生俱來的天賦,而且這種時期,對於他們的修煉也是最有助益的時期。長期的和蟲胎接觸,早年的慢慢鍛鍊,都是他們將來成就的關鍵。
只是,寒蟬宗的測試極其嚴格,這天底下有沒有如此之多的天才,於是他們便想出了另外兩招,一是外門弟子,二是二次測試。
外門弟子,便是再三月初一測試之中挑選出來的資質一般的孩童,也種下蟲胎,傳下功法,指導修煉,卻是不提供任何資源,也不正式加入宗門。
若是你在三年之內修煉至若虛期,亦或者修煉成型期,便可重新加入宗門獲得修煉的各種資源。若是兩種要求都達不成,便只能在寒蟬宗做些雜工,或是抹去修爲和修煉記憶,重做凡人了。
而所謂的寒蟬宗三千弟子,其算上的也不過是那些正式入門的內門弟子而已。
而二次測試,卻是針對那些三歲之前測試不過,或者錯過測試之人的。若是你覺着自己資質不錯,或者原先資質不行,現在好了,你便可以在九月初一前來測試。只不過,這測試卻是更加難了,也更不容易進入。甚至,連外門弟子都當不成。
想到這少年是來進行二次測試的,祁閒便止不住問道,“既然你天資比我們高,爲什麼你還要在九月初一測試,而不是早早的在幾年前的三月初一進入寒蟬宗呢?”
少年聽到這話,頓時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看着祁閒那張笑臉,一時忍不住,竟是哭了出來。
“祁大哥,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張英浩一看到這少年哭了起來,頓時感覺不忍。
祁閒笑道,“小孩子自然該多經歷些風雨,若是碰到這種情況都要哭,他還怎麼加入寒蟬宗?”
說歸這麼說,祁閒依然彎下腰來,看着那個少年,說道,“好了,不要哭了,不過是資質不行,有什麼好苦的?”
正說着,祁閒突然聽到一聲大吼,“敢欺負我弟弟,找死!”
祁閒還未反應過來,便覺得身子一沉,向着一旁滾了出去。
轟!
祁閒只看到一道三尺長的劍光擦着少年的身體,狠狠的刺在地面之上,轉瞬間便已經轟出一個大洞,灰塵浮動,散發出陣陣嗆人的氣息。
祁閒不由的捏緊了拳頭,心想,“那人這一劍刺中的地方,和我原先所處之地沒有一絲差距,他定是想要一擊殺了我,不然的話,何至於此!”
低下頭,祁閒看着抱着自己的張英浩,笑道,“多虧了英浩相救,不然的話……”
原來,祁閒彎腰看着那少年,沒有注意,但是張英浩卻是注意到,天空之中一道藍光閃過,一時情急之下,來不及通知祁閒,只能直接抱着他跳離原地。
張英浩自然也是看出來這男人下了殺手,慘淡的笑了笑,道,“祁大哥沒必要客氣,只是……”
張英浩本想說“只是那人竟然下此毒手……”,可是一想到對方可以沒來由的對着祁閒下殺手,自然可以因爲一時激憤,對着自己揮劍,於是只能閉嘴不說。
不過,祁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站起身來,看着那個踩着一隻淡藍色的不知名飛蟲,一臉傲氣,卻和那少年長得七分像的男人,說道,“我二人不知這位小弟乃是師兄你的弟弟,一不小心卻是惹惱了他,還望師兄你恕罪。”
此時,那少年卻是一臉扭曲,大叫道,“哥哥,這二人欺負我,幫我殺了他們!”
祁閒眉頭一皺,卻是不去理他,全部視線都放在那男人的身上。
男人一揮手,制止了少年的大喊大叫,冷冷的對着祁閒道,“莫要和我扯關係,我還不是你們師兄呢。”
長劍一揮,陣陣蜂鳴聲傳出,男人道,“要我饒你一命也沒什麼,但是,前提是你必須在我三劍之下不死!”
張英浩臉色一變,這男人的修爲不知比二人高出多少,劍法又是寒蟬宗嫡傳,與二人所修一致,想要擋下他的劍,哪有這麼容易?
更何況男人明擺了是想要殺祁閒!
張英浩正要說什麼,卻看到祁閒對着自己擺了擺手,搖頭示意。
拔出青羅玄光劍,祁閒笑着看向張英浩,道,“常聽聞寒蟬宗宗門之內,弟子多有欺壓新人,我一直不信,如今倒是見識了一番。可是,雖說是新人,我倒是不得不拔劍了,若是喪了志氣,我也沒臉進入寒蟬宗了。”
男子冷哼一聲,道,“既然你自己拔了劍,我也不會欺你,只消三劍,擋下了,我就放過你,擋不下,你自然要死!”
祁閒臉色未動,心中卻是暗暗想到,“你自然不會說謊,三劍之內你完全可以殺了我,哪裡需要說謊?看我拔劍便說出這番話,以爲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麼?還不是想讓無端殺戮變成比武失手?可笑!”
男人縱身跳下那飛蟲,長劍一震,叫道,“記好了,這是第一劍,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
長劍畫圓,劍光相接,亮藍色的劍光慢慢的在空中凝結成一道遠遠的月亮,凌烈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射出,片刻之間竟然在地上留下無數痕跡!
那圓月竟是無數劍光組成的!
祁閒暗暗一笑,心想,“原來也是冷月寒光劍麼?不過,你這麼急着用出這最後一劍,豈非是想一劍殺了我?”
“看劍!疾風驟雨寒月泣!”
一道明月升空,隨後碎裂而開,重新化作無數劍光,如同點點傾盆大雨一般,向着祁閒播撒開來,彷彿要將他刺個通透!
無處不在的劍氣,無所不在的殺機,劍光還未及面,祁閒便已經感到那無窮無盡的死亡氣息。那是死在這一劍之下的無數冤魂共同發出的預言,預言着,祁閒的死亡!
但是!
祁閒擡起頭來,手腕輕輕一轉。
這一劍,我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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