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潔白如玉,散發着清澈光芒的蟲胎,此時正劇烈的跳動着。
不似以前那般配合着心跳一起跳動,這一次的跳動雖然平緩卻是每一次動靜都是如此之大,好似每次都是一下子收縮成原點,再一次姓爆發出來一般,直讓祁閒感到,自己的身體好似要爆炸一般,猛烈的顫動着。
祁閒的臉上滿是喜色。
自從第一天、第一次運行功法之後,他就知道,越是動靜大,自己的收穫就越是多,而現在這番景象,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蟲胎將會有一番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過,興奮歸興奮,此時祁閒還是找了一個安靜又隱秘的角落裡,披上那件幻影衣,小心翼翼的坐下來,緩慢的運行自己的功法。
蟲胎跳動的越厲害,元氣運行也就越亂,祁閒不得不以最好的狀態,最穩定的環境來保證身體不至於因爲元氣亂闖而搞得四處崩潰。但是,這四周的環境,同時也要求着他需要給自己佈置一個安全而隱秘的運功環境。
確定一切安排完畢之後,祁閒這纔再一次的將注意力放到自己的體內。
蟲胎的跳動已經慢慢的變得強烈起來,乳白色的光芒也不再顯得柔和,忽明忽暗,如同燈火搖曳一般的不停變動。
初始時期,跳動頻率大約是一息三次,漸漸的卻又變成了一息十次。
緊接着是一息五十次。
一息百次。
一息千次。
扎然而止!
蟲胎一下子收縮到米粒大小,然後瞬間停止了動作,好像固定在了那裡一般。與此相對的是,其上的光芒,此時已經強烈到了極致,如同一顆小小的太陽一般,散發着無窮無盡的光芒。
筋脈瞬間收緊。
渾身上下的元氣頓時被吸得乾乾淨淨,來不及供應元氣的筋脈頓時被擰成麻花,雖然祁閒已經漸漸的習慣了這疼痛,但是依然是難受的想要嚎叫出來。
僵硬的伸直自己的雙手,祁閒要緊牙關,忍着不讓自己喊出來,同時驅散着心中那不停催促自己捏緊雙手在地上打滾的聲音,忍着疼痛繼續吸納着元氣。
感受着如同潺潺清泉清泉一般流過自己身體四處的元氣,祁閒微微鬆了一口氣。止不住冒出的滿頭汗水低落在地,絲毫沒有驚起一絲塵土。
然而,就算到了此時,變化依然沒有停息,恍惚之中,祁閒的腦海之中模模糊糊的出現了一副景象。
兩隻妖蟲相互對立,一爲一隻黑底紅紋,張牙舞爪的螞蟻,二是一直懶懶散散靜臥在地的冰藍色寒蟬。
竟然是祁閒的蟲胎火紋螞蟻和剛剛吸入身體的寒蟬!
祁閒微微一愣,心想,“難道這功法不是吞噬蟲胎麼?怎麼到現在爲止還是兩種妖蟲?”
想雖想着,但是,祁閒卻是絲毫沒有分心,依然平穩的運行着自己的元氣,不停的給養着身體和蟲胎。
火紋螞蟻動了起來。
六隻後腿飛快的向前衝去,兩隻細細的前腿向前攤平,好像扛着兩根棍子一般向前頂去。
而此時寒蟬卻是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被嚇傻了,還是懶得理會這隻螞蟻。
嘭!
塵土飛揚,寒蟬已經被火紋螞蟻頂翻在地,火紋螞蟻興奮的立起身來,兩隻前腿向着天空揮舞了好幾下,好似再爲自己慶賀一般。
隨機,火紋螞蟻繼續俯下身來,大嘴一張,一團火紅色的火焰已經向着寒蟬噴去,竟是想要一舉將寒蟬殺死!
祁閒似乎可以感覺到那火焰撲向自己滿面的炙熱之感,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只是,那隻寒蟬竟然還是一動不動,安閒的躺在原地。
火焰瞬間籠罩了寒蟬的全身。
火紋螞蟻的眼中已經出現了興奮的神色,即使只是一隻妖蟲,但是他也是知道自己面前這個傢伙從各方面來說比自己強大,能夠殺死他,豈非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但是,他的激動甚至連一息都沒有維持,便化作了恐懼。
火紅色的火焰,竟然被凍了起來!
被冰霜熄滅的火焰之下,寒蟬的身體慢慢的露了出來,同時出現的,還有他那雙嘲諷的眼睛。
火紋螞蟻這才知道,原來寒蟬之所以不動,是因爲他根本不需要動,寒蟬之所以不反擊,是因爲自己的攻擊對他來說沒有絲毫傷害,寒蟬之所以如此悠閒,是因爲它知道,殺掉自己並不需要花費太大的力氣。
但是,火紋螞蟻領悟的實在太慢了,當他完全明白的時候,寒蟬已經爬上了他的身體,漸漸的嘴巴刺進他的身體,大口大口的吸允了起來。
也許不去戰鬥就好了。
火紋螞蟻失去意識之前想到。
但是,不去戰鬥,真的就是對的嗎?
吃完火紋螞蟻,寒蟬心滿意足的打了一個飽嗝,再一次安靜的躺了下來。而此時,他的對面,卻是又出現了一隻妖蟲,而那隻妖蟲,赫然也是一隻寒蟬!
看着腦海之中那兩隻碰撞在一起的兩隻寒蟬,祁閒突然想到一句話。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蟲修,不就和這些蟲子一樣,都是一羣相互爭奪相互戰鬥的蟲蟻麼?只有強大之人才可以保證自己的生命,只有大能力者才能守住自己的安危。而自己,不就如同那隻小小的火紋螞蟻一般,在那些大能力者的眼中,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便是一隻小小的螞蟻,我也要將你們這些大傢伙撂一個跟頭!”咬着牙,祁閒在心中怒吼道。
而這個時候,腦海之中的戰鬥早已結束。
數十隻寒蟬和那隻火紋螞蟻的屍體包圍之中,是一隻打着飽嗝的寒蟬,悠然的閉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
緊接着,腦海之中畫面驟然消失,祁閒的視線再一次的轉移到蟲胎之上。
縮小成米粒大小的蟲胎,漸漸收斂着光芒,隨後,祁閒彷彿看到一隻寒蟬慢悠悠的鑽進了自己的蟲胎之中,和蟲胎合爲一體。
蟲胎一下子鼓脹了起來。
乳白色的光芒轉瞬間消失,再一次出現的,卻是清亮的淡藍色光芒,就如同寒蟬身上的光芒一般,冰冷孤高。
到了這時,祁閒明白,自己的蟲胎已經正式從一隻火紋螞蟻變作寒蟬了。不,應該說一隻有着火紋螞蟻特姓的寒蟬。
只是,那一絲特姓實在是太少了,少的不值一提。
“原來我看到的蟲子不是蟲胎,而是我自己嗎?”祁閒突然想到,“這功法到底是誰創造的?這種一開始就將人當成蟲,而不是當誠仁修煉的功法,聞所未聞,卻讓我感到這纔是真正的蟲修之道,難道說這個世界上其他的功法都是錯的?”
“不過,就算其他人的功法全部錯誤,我也不會指正他們,若是人人都知曉了這功法……”將那一隻只蟲子相互吞噬的情形幻想成一個個人類相互吞噬的樣子,祁閒頓時感到一陣不寒而慄,立即拋去了腦袋之中的想法。
而這個時候,祁閒的不遠處,卻是熱鬧了起來。
玉足輕點,一個身材火熱的女子緩緩的落到地面,雙手後背,看着眼前的一堆屍體,輕輕的笑了起來,“寒蟬宗也不過如此,這纔多長時間,就已經隕落了差不多五隊人,就這種實力,也好意思當天蠶帝國的第一宗門麼?”
祁閒擯住呼吸,向着前方一看,那個女子,不是馨兒又是何人?
“馨兒也隨我們一起進來了?”祁閒疑惑的想到,“我怎麼完全沒有看到她的樣子?”
一片整齊的身影落到地面,十個黑衣人已經站在了馨兒的身前。
“千鈴馨,你竟然敢又殺我們一隊人!”明顯是隊長的男人吼道。
“千鈴馨?這便是馨兒的名字麼?”祁閒心中默默的想到,“只是,那些寒蟬宗的弟子怎麼認識她,難道千蝶谷的一個侍女也值得寒蟬宗如此惦記麼?”
祁閒正想着,便聽到馨兒笑道,“這可是幾位冤枉小女子了,看那邊那個斷成兩節的屍體和那個被開膛破肚的傢伙,便知道他們是死在你們寒蟬宗的冷月寒光劍下,難道說你們連自家的劍招都不認得麼?”
“哼,我們自然認得,只是,你敢說那些莫名其妙死去的弟子不是你殺的?”那個隊長吼道。
“我自然敢這麼說。”馨兒笑道,“我可沒有辦法將人毫髮未傷的殺掉,而且……”
故意將聲調來長,馨兒說道,“我殺人的手法纔不會這麼難看呢!”
蝴蝶飛舞。
馨兒的身體突然出現在那羣黑衣人的身後,無數的蝴蝶飛舞着從人羣之中穿梭而過,隨後聚集到馨兒的身後,漸漸消失不見。
鮮血四射,是個黑衣人渾身上下突然冒出無數傷口,鮮血如雨一般向着天空噴射而去,隨後盡數化作一隻只血色的蝴蝶,翩然飛舞在空中,竟是聚做一團,化作了一副美妙的圖案。
抿着嘴巴輕輕一笑,馨兒身形一動,便已經漂浮於空中,向着遠處飛去,絲毫不去看一眼那副由她自己製造的景象。
而此時,祁閒卻是傻傻的愣在了原地,吶吶自語道,“怎麼可能,她的修爲怎麼會這麼高?”
凌空飛舞,那是化蝶期高手纔有的能力!
謝思璇不過是歸蛹期的實力,可是她的侍女竟然有化蝶期的實力,這怎麼可能?
祁閒想不清楚這其中的原因,只能搖了搖頭不在去想,因爲此時他的眼前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眼前這白送的十具屍體,可不能浪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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