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的走在空曠的道路之上,祁閒笑着喊道,“你跑什麼呢?難不成我還會對你做什麼嗎?”
祁閒說着自己的,眼前的那個身影,卻是絲毫沒有停下步子。
身形閃過一道道殘影,用着遠遠超乎凡人想象,但是,在蟲修的眼中,卻是不值一提的速度,那男子飛快的跑着!
與此同時,他的心中也是不由的咒罵自己,怎麼會這麼沉不住氣,在這種關鍵時刻,卻是被祁閒發現了!
男子自然便是葉君卿了,自從注意到祁閒開始,他幾乎每天都會抽出一部分時間來,看一看這個生死仇敵的狀況。
而前幾天,葉君承發現了他這行爲,自然是多加阻止。
只是,這會兒葉君承並不在家,卻是管不了他了。
結果,就這麼偷偷的一瞄,眼神之中,那恨意自然的流露而出,頓時便叫祁閒發覺。
而後,祁閒便是這麼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無論如何,都是擺脫不得,只能拼命的向前跑,向前跑。
而即便如此,葉君卿此時也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氣喘吁吁的感受了一番自己體內的元氣,頓覺元氣空虛,卻是如何都使不出力氣了。
趁着這個時候,祁閒迅速欺身而上,伸手輕輕一拍,這葉君卿頓時倒在地上。
“怎麼,當年那個氣勢十足的少年,不過五十年,時間,便已是如此不堪了麼?”祁閒笑道。
葉君卿哪敢說什麼,只得無力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是否聽明白了祁閒在說什麼。
祁閒自然沒有興趣對着他的醜態多加嘲諷,俯**來,笑道,“可以告訴我,爲什麼躲在那種角落裡,一臉殺氣的瞪着我嗎?”
“我沒有……”葉君卿頓時便想狡辯,卻是擡起頭來,看到了祁閒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只得無力的閉上嘴巴。
“當年,便是因爲你,才讓我進不了寒蟬宗,修不了大道,成不了正式的蟲修,我自然恨你。”葉君卿說道。
祁閒緩緩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原來如此,這倒也是人之常情。”
卻是隨即又是猛地擡起頭來,大聲說道,“但是,你絕對不會只有這小小的原因吧!”
葉君卿雙目驟然一張,而後飛快的搖起頭來,“沒有,絕對沒有,絕對沒有其他原因!”
“哦?是嗎?”祁閒冷冷一笑,轉過身去,對着剛剛趕到的文采薇揮了揮手。
隨後,輕輕一招手,頓時將文采薇身上,那懶洋洋不願意動彈的血雨天元蛛攝在手中,彎**來,笑着說道,“這小東西名叫血玉天元蛛,平生最喜好的便是吞噬血氣,將人吸成一具皮囊。”
“但是他又是有着一種特姓,就是對於死掉的人,纔會一口氣吸乾淨,對於活着的,卻是很是注意的留下一條命。”
“當然,這一條命留下來,恐怕也只是一具會行走的骨頭罷了。”
“我想,小葉爵爺你,應該會喜歡這種滋味的吧?”
看着那巴掌大小的蜘蛛緩緩爬向自己,葉君卿頓時急了起來,聽聞祁閒喊了自己一聲“小葉爵爺”,當下面試滿臉通紅,而後,卻是大聲叫喊起來!
“都是你,都是因爲你,把我那無能的哥哥打下神壇,讓他將心思挪開了寒蟬宗之中,現在竟然回來和我爭奪這公爵的位置!”葉君卿不知怎地,竟是生出力氣,站起了身來。
而後,猛地啐了一口,葉君卿罵道,“若是那個混蛋不會來,這公爵的位置便是我的,便是我修爲再低,也可以好好的享樂百年!”
“可是,可是那個傢伙回來了,帶着一身落魄氣,回來把我所有的一切,都搶走了!”
“他回來之前,我好歹還有着一個能夠觸摸的爵位和錢財,但是,他回來之後,我卻是什麼都沒有了!”
“孑然一身,好似一個蟲修一般,我現在,竟然可以安心的**了!”
葉君卿猛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唾沫橫飛的說道,“我不是蟲修,自從我沒能進入寒蟬宗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不會是一個蟲修!”
“但是,因爲那個混蛋的出現,我竟然只能選擇**這一條路!你說我恨不恨!”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你,都是因爲你纔出現的!”
說道最後,葉君卿已經有了一些身嘶力竭的感覺,雙目猛地睜開,道道血絲蔓延,卻是全然忘了,眼前之人有着將其一招殺死的能力!
“跪下!”祁閒冷冷喝道。
葉君卿只覺得腦中一道驚雷閃過,無法抗拒的力量驟然出現在身上,而後,卻是不由自主的跪下了身子。
祁閒心中暗笑,臉上卻是露出一副生氣的模樣。
“所以,你接連兩次派人殺我?”祁閒低聲吼道。
“兩次?不,不對,我就派了一次。”葉君卿急忙說道。
“那麼,今天早上那是怎麼回事?”祁閒道。
葉君卿頓時便是一頭霧水,“今天早上?我不知道呀。”
祁閒看他模樣也不像是說謊,便不再繼續問下去,卻是轉而問道,“那麼,那些皇族被殺一事,可是你們兄弟兩人做的?”
葉君卿正待搖頭否認,卻是突然一番白眼,就這麼暈了過去。
而後,一個白色身影,這才緩緩出現。
“你對這種事情倒是敏感的很。”祁閒冷笑道。
“對於你所有的事情,我都敏感的很。”踏步而來的陸蕭雨笑道。
“聽說五十年前,你就已經是化蝶修士,現在估摸着,也應當有着化蝶後期的修爲,合當與我一戰!”祁閒突然大聲吼道。
陸蕭雨臉色一變,心念一動,卻是再一次笑了出來,輕輕一拂鬢髮,笑道,“既然如此,那邊一戰吧。”
“只是,點到爲止……你還真是耐不住姓子!”陸蕭雨看着飛撲而來的祁閒,無奈的說道。
嗡嗡!
劍氣蜂鳴而出,轉眼之間,已是無數劍影分化,各自化作一道劍氣,似孔雀開屏,如陽光普照。轉瞬之間,已是刺向四方,卻又隱隱映照一起,化作一個整體,籠罩包裹着陸蕭雨的身子!
陸蕭雨面色一冷,周身氣息漸漸灑落,卻是雙手一揮,自袖中散落無數梅花花瓣,頃刻之間,形成一片花雨,紛亂凝聚,卻是化作一片玉色光柱,沖天而起!
那光束猛然破碎而開,卻是道道疾光閃爍,耀眼奪目,偏偏如水柔順,竟是絲毫感覺不出半點鋒芒之意。
偏偏便是這柔和的光芒,卻是輕輕籠罩天空,漸漸分化而開,不多時,便是吞沒一片劍氣,將這一片天地,都是化作玉色的光芒!
轟!
光芒碎裂而開,一道明光漸漸滑落而出,卻是一張圖卷,其上寒梅聳立,花瓣微放,活靈活現之中,竟是隱約中有無數香氣襲人!
祁閒卻是全然不管這畫卷如何,身子一輕,已是飛昇而起,劍氣一凝,頓時顯化七寸長劍,當空一斬,剎那間,道道裂痕突現,這空間,隱隱之中已是不堪重負!
陸蕭雨身子一轉,便在這地面之上,身形舞動而起,手抓這畫卷,竟是將其當做絲帶一般,緩緩舞動起來。
剎那間,一片片小小的花瓣飛快落下,颶風緩緩生出,卻是驟然凝結起來,化作一片華光,猛地衝天而起,直面那劍氣而去!
轟!
光芒劍氣碰撞一起,頓時爆裂而開,卻是各自分散而去,如若傾盆大雨,將這四周數裡地界,清掃的一乾二淨!
便在此時,兩人卻是同時收手。
“安靜了。”祁閒笑道。
“確實是安靜了,不過,留着他們又有什麼關係?”陸蕭雨說道。
“你是第一次出門麼?”祁閒白了她一眼,“這種事情,意外少一個是一個,最好就是一個都不出現。這世上,因爲一個凡人而死的蟲修高手,要多少有多少。”
陸蕭雨臉色微微一紅,撇了撇嘴,也不爭論這個話題,只是指着地上的葉君卿說道,“這小子和我是同一邊的。”
“然後呢?”祁閒笑道。
陸蕭雨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頓時笑道,“然後早上攻擊你的死士確實是他們家的,但是,和他們兄弟兩人都是沒有什麼關係,人家是幹私活的。”
“然後呢?”祁閒接着笑道。
陸蕭雨暗哼一聲,說道,“然後,那個大早上和你戰鬥的蟬蛻修士,不是我們這一邊的,他是殺死皇族之人的那一方的人,或者說,是你那一方的人。”
“然後呢?”祁閒道。
“你就不能說點別的嗎?然後然後的,煩不煩呀!”陸蕭雨終於受不了,大聲喊道。
“好吧,那我就說點東西。”祁閒大聲笑道。
“第一,你這個時候的樣子,看起來比剛纔舒服多了。”祁閒道。
也不等陸蕭雨發火,祁閒便急忙接着說道,“第二,你方纔說錯了。”
“那人並不是我這一邊的,雖然可能那傢伙自己認爲他是我這一邊的,但是,我從來沒有承認過這種事情。”
“第三,我不知道你今天找我做什麼,至少不是來救下這小子的,我可不認爲,你會認爲我要殺了這傢伙。”
“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一句,你今天找我的目的,我保持樂觀態度。”祁閒笑道。
陸蕭雨微微一愣,嘆了口氣,說道,“你還真就相信我。”
而後,緩緩露出笑容,陸蕭雨道,“那麼,從現在開始,我們兩人就是同一邊的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