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光芒,化作一朵鮮豔的巨型花朵,張開大嘴,一口,便將“荒烙愫”整個吞下了肚子。
薄薄的花瓣之後,那金色的光芒不停的閃耀,然後,猛地衝出一團妖蟲來,聚成一個猙獰的面孔,怒視着喬牧舒。
喬牧舒卻是淡然許多,一臉笑容的站起身來,得意的笑道,“確實,像你這種窺得天道之人,自然有着控制靈魂的方法。但是,誰也沒有說,想我們這般化蝶修士,便沒了這法子。”
此時再看喬牧舒的臉上,雖然眼淚鼻涕依然掛着,卻是全然沒了原先那般狼狽的模樣。
而他那下半身,漸漸乾涸的液體已經不再流淌,但是,那依然散發着怪異氣息的雙腿,卻已然不再顫抖。
完全是一副胸有成竹模樣的喬牧舒,和方纔,幾乎可以看做兩人!
“你竟然敢如此愚弄於我!”“荒烙愫”大吼道。
若是到了這時,還看不出喬牧舒到底是怎麼回事,那麼,這個“荒烙愫”,或者說藏在這“荒烙愫”之後的祁閒,也便實在是沒有臉面活在這個世上了。
喬牧舒從一開始,就打算靠着這一擊定格勝負,從他第一次的猶豫,第一次求饒,第一次佯裝攻擊,開始,一切便都是他在設局。
喬牧舒從來,便沒有想過,自己會憑藉自己的力量,獲取勝利。
所以,他從頭到尾,都是在演戲,演的自己如此下作,演的自己如此不堪。
但是,不管他如何表演,他終究是獲得了勝利,此時,這個“荒烙愫”不是已然被他牢牢套住了嗎?
“我何時說過,自己不是在愚弄你了?自己太蠢,可不要怪別人呀!”喬牧舒笑道。
同時他心中也是暗暗自得,能夠憑藉着這般表演,成功陰死一個蟬蛻修士,即便是手段再怎麼惡劣,也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地方了。
“這‘紫極天羅花’乃是世上第一等的靈草,最強大的能力,便是可以攻擊靈魂,吞噬精魄,想來,即便是在數千年之前,這靈草,也是赫赫有名的兇物吧?”喬牧舒道。
這“紫極天羅花”正是杜沁琳交予喬牧舒的殺手鐗。
作爲極其稀有的針對魂魄的靈草,這“紫極天羅花”的價值,自然不言而喻。
但是,和這價值相符的,自然也有着它的使用要求。
“紫極天羅花”只會在綻放的那一瞬間,綻放出最強大的力量,因此,若是有誰想要憑藉它佈下埋伏,自然是不可能的。
而想要讓它綻放,大量的元氣,亦是不可缺少。
因此,杜沁琳這纔將這“紫極天羅花”交到喬牧舒的手中,因爲,也只有在這個化蝶修士手中,這“紫極天羅花”才能發揮最強大的效果。
“你一開始就已經發現了?”“荒烙愫”的聲音漸漸平靜下來,問道。
這話問的沒頭沒腦,一般人根本弄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但是,喬牧舒不一樣,喬牧舒很清楚,“荒烙愫”的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
也正是因爲他足夠清楚,所以,他的臉上,笑的更加得意了。
“不瞞你說,一開始我還真的沒有發現,但是,看到你被杜沁琳團滅之後,我才突然想到了這個可能姓。”喬牧舒道。
“爲什麼,你主要艹控的,只有這一個軀體呢?”
“荒烙愫”的腦袋突然變得亂了起來,但是,片刻之後,便再一次的凝結,空洞的雙眼,依舊緊緊的盯着喬牧舒。
“明明擁有這麼多身體的你,可以製造更加強大的力量,明明你可以保住自己的身體,卻是每一次都只能在一個軀體之上,佈下防護的力量。”
“你說,我怎麼可能想不到那個事實?”
“你的靈魂,只能呆在一處呀!”
是的,兩人討論的,正是“荒烙愫”的靈魂問題。
對於一次姓只能吞噬一個魂魄,而且只有一株的“紫極天羅話”來說,若是“荒烙愫”已經將自己的魂魄布在四處,每個身體都有上那麼一個。無疑,會使得這珍貴的靈草,變得一無是處。
好在,喬牧舒最終還是發現了“荒烙愫”的“真相”,並且,成功的設下了這個圈套!
“想來,這位高人怎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我這種人的手裡吧?”喬牧舒暗自想道。
“怎麼,前輩你,不會心有不甘吧?”看着那依然盯着自己的眼睛,喬牧舒笑道。
成王敗寇,即便是沒有實力,即便是這個人曾經壓倒自己,但是,勝利的喬牧舒,完全擁有嘲諷對方的資格!
但是,讓喬牧舒沒有想到的是,“荒烙愫”竟然絲毫沒有表現出半點怨氣。
“你果然是個真正的小人!”
發出最後一聲感慨,“荒烙愫”頓時消失在這紫色的花朵之中,竟是連作爲一個曾經高手,所應該擁有的悲鳴之聲,都沒有發出!
這是,作爲一個高手所擁有的氣度嗎?
喬牧舒不知道,不過,對於“小人”這個稱呼,他倒是欣然接受。
……
“荒烙愫”當然沒有什麼高人的氣度,畢竟,再怎麼說,他也根本算不上是一個高人。
說到底,祁閒,不還是一個幼蘊修士麼?
“真是沒有想到,一個人不要臉到這般地步,竟是可以使出如此力量。”一臉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祁閒想要站起身來,卻是意外的發現,自己此時早已經沒了半點力氣。
是的,那“荒烙愫”之所以消失的如此之快,並非是真的因爲考慮到高人風範什麼的。純粹,只不過是因爲祁閒沒力氣了而已。
不只是祁閒沒了力氣,此刻,緊緊包圍着祁閒的那一圈妖蟲,停留在祁閒肩膀上的小寒蟬,亦是沒了力氣。
這一次雖說成果不錯,但是,真正艹控起來,即便是藉助了這玉皇世界的力量,祁閒卻還是有些不支。
境界的不足,是用什麼都沒有辦法彌補的。
不過,好在,此時祁閒的目的已經徹底達成了。
“你沒事吧?”玉子矜急忙問道。
祁閒搖了搖頭,此時,他頂多也就是元氣空虛,體力不支罷了,稍稍休息片刻也便足夠了。
“只是,着實沒有想到,一次姓艹控這麼多妖蟲,竟是一件如此痛快之事。”祁閒笑道。
即便是從那張蒼白的臉上,那表情之中,也可以看到,祁閒心中的喜悅。
此時,計劃成功反而變成了次要的,在艹控妖蟲之中,獲得的愉悅,纔是真正讓祁閒感到興奮的東西。
億萬只妖蟲聚在一起,雖然各自都沒有自己的靈智,但是,祁閒依然可以從中感受到,那股由衷的喜悅。
和人類一樣,同屬羣居生物的妖蟲,對於如此巨大的羣體,即便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也依然可以從心生出喜悅和激動來。
當然,若只是這種喜悅,祁閒也不至於興奮成這樣。
讓祁閒激動的,是在艹控這些妖蟲過程之中,他所得到的那一連串的玄妙信息。
那是一種說不清意味的感覺,便好似那無盡的星空一般,點點繁星點綴,無盡幽暗包裹,意境深遠,卻是遙不可及。
但是,即便是這看得見摸不着的東西,卻依然讓祁閒看到無限的激動。
因爲,他清楚的感覺到,在這之中,那深藏着的,強大力量!
那是,讓自己撥開迷霧,看清一切真相的力量!
只不過,暫時,對於祁閒來說,這些信息還是太過遙遠了一些。若是真的想要感悟,想要明透,暫時還是沒有這般能力。
當然,祁閒也沒有自負到認爲憑藉自己此時境界,就可以一舉參透蟬蛻修士都有可能不知道的秘密這地步。
玉子矜自然不知道,祁閒感悟到了什麼,只是一臉嫌棄的看着天空之中,那鏡面之上的喬牧舒,問道。
“你們蟲修,都是這般模樣麼?”
即便是自身也已經到了若虛期,但是,對於玉子矜來說,蟲修的世界依然和她很遠。
而看到喬牧舒那般模樣,玉子矜心中頓時生出一番厭惡之意。
她自然知道,若想要好好的生存,欺騙暗算這些東西,都是不可避免的。
事實上,就在不久之前,祁閒還說她演戲能力不錯呢。
但是,不管是故作姿態也好,虛與委蛇也罷,若是都要做出這般下賤模樣來。那麼,這個人,還稱得上是一個人麼?
“當然不是。”祁閒笑道,“所以,這個人,纔會修煉至今不過化蝶初期,纔會廢物至斯,纔會落入我們的圈套呀!”
“真正的蟲修,可是傲然於天外,獨絕於世間之人,怎麼可能是這般小人模樣!”
玉子矜疑惑的看了看祁閒,道,“這麼說,你也是這種人了?”
祁閒反問道,“你覺得呢?”
玉子矜想了想,道,“說你是的話,你自然不會在這裡下圈套,而是提劍直出,殺盡四方。可是若是說你不是……”
玉子矜突然停了下來,好似不知道怎麼形容一般。
祁閒也好奇了起來,不由的問道,“怎麼了,你眼中,我到底是什麼模樣?”
玉子矜遲疑片刻,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總覺得,你這個人好似很矛盾的模樣。明明心中有着雄心壯志,卻是偏偏一切都要計劃精確,不像個豪氣的大丈夫,到好似……”
“斤斤計較的小女子一般?”祁閒問道。
玉子矜沒有想到,祁閒竟然這麼大方的便說了出來,這下子,卻是更叫他不好意思了。
不過,祁閒自然不會和她計較這些方面,本就是玩笑之言,若是當真,自己還真就是一個女人了?
看了看天空之中的鏡面,祁閒的臉上,愈加的燦爛起來。
“做好準備,這裡的事情,差不多快要結束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