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左相府。
魏青書道:“相爺,今天朝堂上皇上說什麼沒有?對皇甫遠是怎麼處置的?”
李忠笑道:“他還能說什麼,只不過是以皇甫遠教管屬下不嚴爲藉口,將原先給他的太子少保銜給留了下來,今天你沒有看到皇上說林天遠那樣,就憑林天遠那樣,還沒有扳倒我就急不可奈的要結黨,這皇上他能答應嗎?他可不想再出現第二個我呀,於是今天的事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魏青書笑道:“那皇上爲什麼要說林相,他們不是一夥的嗎?”
李忠嘆道:“你呀,不瞭解帝王的心事,凡是帝王都不可能和你掏出心來,我做了幾十年的宰相,我是太明白了。今天林相派系的人一起參皇甫遠,皇上就已經明白,林天遠不是爲了他,不是爲了朝廷,而是爲了他自己。如今,我的勢力開始下滑,而林天遠的勢力開始擡頭,皇上不希望我和他之間任何一個人迅速倒下去,出於帝王之心,只要我和林天遠之間互相牽制,勢力相差不大,他纔可以更好的處理一些事。”
魏青書道:“那冷無爲,他怎麼辦,我們答應給他的好處,皇上同意了嗎?”
李忠笑道:“其實這件事我也提了,我看皇上的臉色好象也同意了,可是卻被楊陵和呂賢以‘不知其人’爲藉口,要將冷無爲招回京城觀察以後再說。“魏青書笑道:“那我這就去寫信,讓皇甫遠安心,正好也讓冷無爲明白,我們是盡力了,省的讓他誤解,以免發生別的什麼事情出來。”
李忠欣慰道:“你辦事總是那麼讓人放心,如果我的三兒能有你一半的細心,我也不會操了那麼多的心思了。”
魏青書道:“相爺您過獎了,那冷無爲到京以後,我們還幫不幫?”
李忠奸笑道:“幫,當然要幫,只要林天遠不痛快的事我都願意去做。”……
京城右相府。
林天遠將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氣憤道:“開始的時候是他說要扳道李忠,後來說放棄的也是他,一個皇上做事前後矛盾,這還有帝王的風範嗎?今天還當着百官的面前訓我,讓我丟盡顏面,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嶽真在一旁不解道:“不會吧,相爺是怎麼和皇上吵起來的?”
林天遠嘆口氣道:“和皇上吵,誰敢啊,今天皇上問百官,如何去處理這件事,我看這是難得的機會,就提議降皇甫遠的官,扣他的俸祿皇上對此也沒有什麼不滿,可是說到冷無爲,我認爲他只是一個捐官,不應該升的太高,可皇上卻爲此將我訓了一頓,李忠老兒還在一旁看我的笑話,真是氣死人。”後來越說越氣。
嶽真在一旁聽明白後笑道:“相爺,這真是您的疏忽啊,如今的皇上是太想有一番成就了,他當了三十五年的太子,如今登基才三年,而干政才一年,壓抑了那麼多年,如今總算有機會施展報復了,可是朝內的局面,那都是各自爲政,皇上辦什麼事,都有不小的阻撓,皇上現在是誰都不敢輕於相信。可是如今出了一個無依無靠的冷無爲,而且還辦了那麼多的大事,皇上大概會想用他來換換朝廷的血液。所以,相爺,您對皇上如何封賞冷無爲,就別管了。再說當初可是咱們保薦冷無爲當甘洲知府的。”
林天遠愁道:“難道這件事我就不管了,可是你也知道,如今的天下學子都在看着我,如果直接讓冷無爲青雲直上,他們是會有意見的,這可是得天下讀書人的好機會呀,就這麼失去,我有點不甘心啊。”
嶽真思索道:“我們不是不管而是不直接管,如今軍方提出讓冷無爲進京面聖,可見他們並不喜歡像冷無爲這樣出身的人,尤其是楊老將軍,他可是最討厭用錢買取功名的人,當初先帝要施行賣官,他可是大力攔阻的,如果讓他去阻撓,噬弦慘及!?
林天遠笑笑道:“不錯,看來明天我是要去看望他老人家了……”
甘洲知府衙門。
這些天,冷無爲心情可不爽,費盡心事幫柳小柔還她爹的清白,滿以爲能夠打動她的芳心,所以在案子審完以後,便放心的和一些同僚喝酒、看戲,順便賭了幾個晚上,當冷無爲興高采烈的回府衙打算和柳小柔,說說幾句“悄悄話”,可沒想到田大和柳小柔他們自己一塊來到冷無爲的面前,說他們真心相愛,想白頭到老,讓冷無爲爲他們主持婚禮。冷無爲嚇的差點當場沒有爬下,他不是一個不講義氣的人,但也不是一個死講義氣的人,如果他們二人不是真心的,冷無爲可是不考慮是不是兄弟,夠不夠朋友呢,在他的心中只要不是花落誰家,那是誰都可以摘花。冷無爲看到他們彼此親密的,恨不的抽自己嘴巴子,但也只好假裝歡喜樣,祝福他們了,不過他倒把這筆帳全部算在了那些官員的身上,咬牙切齒的發誓要在他們的頭上刮一筆。
今天,冷無爲一個人坐在書房裡在盤算怎樣刮銀子的事,田大這小子,有了媳婦當然是忘了兄弟了,他以護送柳小柔爲藉口,一塊去看他的丈母孃去了。如果不是冷無爲提醒他現在的情勢不利,他現在恐怕就已經是新郎官了。正當冷無爲在思考搜刮多少銀子而煩惱的時候,一衙役跑進來報:“大人,欽差大人來了,說要你去接旨,皇甫將軍和童大人也來了。”冷無爲一聽,馬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想道:總算給盼來了。忙整理自己的官袍邊吩咐道:“快準備香案,準備迎接聖旨。”說完匆匆忙忙跑上大堂。
大堂上,一位公公拿着聖旨在幾名大內侍衛的簇擁下昂然的站在大堂中間,皇甫遠和童維在一旁小心的陪着說話,而這位公公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當他們兩人問到關鍵事時,這公公就打着官腔,說一些場面上的話。
當冷無爲跑來時,公公問道:“你就是甘洲知府冷無爲?”
冷無爲低身小心的回道:“回公公的話,下官便是冷無爲。”
公公一抖聖旨,朗聲道:“鎮西將軍皇甫遠、禮部侍郎童維、甘洲知府冷無爲,接旨。”
冷無爲等三人一聽,忙下跪齊聲道:“萬歲,萬歲,萬萬歲……”
公公朗道:“奉天承運,皇帝昭曰:鎮西將軍皇甫遠教管屬下不嚴,犯下強搶救濟糧一事,且在其管轄之地,竟有如此猖獗只山匪和私藏官銀之巨,雖不知情,但也不可饒恕。然現乃用人之際,着扣年俸一年,代最立功,徹查此事;禮部侍郎童維奉朕命來甘洲巡查,不負朕望,待巡查完後,回京再另行封賞;甘洲知府冷無爲所立之功甚偉,朕甚感欣慰,令其上京面聖後再另行封賞。欽此。”
三人齊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臣等接旨。”
公公唸完後,將聖旨叫給童維後,便回驛館去了。皇甫遠冷笑道:“童大人,你好風光啊,恕本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了。”說完調頭就走。
童維冷笑了幾聲對冷無爲說道:“冷大人,有的人有的時候是必須聰明點但也不要太聰明瞭,以免到時候連自己的腦袋掉了也不知道。”說完也不理冷無爲就走了。
冷無爲在空大門口,吐了一口痰罵道:“什麼東西,遲早有一天,老字讓你像哈巴狗似的圍着我轉。”罵完後,正準備要走時,熟悉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裡來。原來是段國興和李淮率領一批官員來了。
書房內。段國興喪着臉道:“大人,您一走,留下我們這些人可怎麼辦呀?”
李淮也喊道:“大人,您可不能卸磨殺驢啊,我們可都指望您哪?”
衆官員也都一起喊了起來。
“行了,你們瞧我是那種人嗎?你們的事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只是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們,我這裡有一本冊子,你們看看還滿意不滿意。”冷無爲將一本冊子丟給段國興,那本正是給魏青書那本的底稿。
衆人瞧過後,馬上是雨過天晴了,李淮第一個道:“我是跟你們怎麼說來着,冷大人根本就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我對冷大人的敬意是打從心底裡,你們呢……”段國興跟着也表忠心道:“我就說大人不會忘了我們的,你們偏不信,現在可知道了吧……”跟着衆官員一起表忠心,有的說時間沒良心,有的說冷無爲是什麼再世父母等等。什麼甜言蜜語都用上了。
冷無爲擺了擺手,衆人方安靜下來。冷無爲笑道:“諸位,你們看後可覺的滿意嗎?”衆人道:“謝大人關心,我等都非常滿意。”
冷無爲覺的現在該是撈錢的時候了,假裝嘆一口氣道:“你們也別高興太早,雖然這件事我已經給你們辦了,可是吏部到現在還沒有公文下來,估計呀,他們是故意想找你們要點好處什麼的,如果你們不給的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下來。我知道諸位都是好官,清官,沒有多少錢,可畢竟現在事關前途,我想大家應該要盡力纔是,真好,本官現在要上京面聖,可以說聖眷正隆,如果我去說一句的話,也許事情會比較滿意,但是這也需要銀子打理啊,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啊。”
段國興忙道:“大人爲下官們出了這麼大力,如果讓大人爲屬下們出銀子實在不該,況且大人上任不久,也沒有什麼積蓄啊,我們爲自己出銀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們說是不是啊。”
衆人皆道:“段大人此言有理,銀子應該由我們出啊。”
李淮道:“其實我和諸位官僚早已猜到會有此難,便自作主張積了一些銀兩,大人您看不知道夠不夠?”說完遞了一紮銀票給冷無爲。
冷無爲翻了一下,足有三十萬兩銀子,心裡是樂翻了天,但臉上不露破綻道:“好,你們就放心好了只要我一到京城,這公文就會到你們家門,怎麼樣,放心了吧?”
段國興道:“謝大人,下官看天色不早,那就不耽誤大人明天起程了,下官們告退。大人不必相送。”一會兒呼呼啦啦的全部走光了。
冷無爲當然知道他們是要他早點走,早下公文,不過他早就不介意了,現在他一門心思是在想如何花這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