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動京城的事情又發生了。
繼戶部侍郎張定邊被抓後,好不容易纔安靜的三天,戶部侍郎馬安又被抓了起來,凡是跟戶部有關的人全部都被抓了起來。讓人奇怪的是自從馬安被抓後,街上的兵丁、衙役全部撤掉,小老百姓又開始出來做生意,京城又出現了以往的繁榮,好象那麼多人被抓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似的,大批被抓的老百姓一個個都被放了出來。
冷無爲在大理寺開堂審案,衙門禁閉,不放任何一個人進來觀看。就連皇子也不讓,所有的人都在等待案子的審理結果。
案子已經審理了五天了,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今天是冷無爲接案子以來第二十八天了,後天就是結案呈堂的日子了。
一所離太子府不遠的茶樓裡。因爲時候不對,所以來這茶樓裡的人不是很多。
“太子這幾天都呆在府裡嗎?他現在有什麼反應?”冷無爲喝着茶,冷冷地看太子府。
太子府前所建商鋪都有嚴格的規定,什麼大小、什麼高低都有嚴格的限制,以防有人圖謀不軌。這前面的商鋪只有一家絲綢店和一間茶樓,附近來往的人都很少,有人行走的地方都與太子府保持很遠的距離。就是這家茶樓,也大約有近一百多米遠,卻是這裡離太子府最近的。
冷無爲派的人盯梢的,大多留在這裡。要不被人發現難,但要被人發現卻很容易,只要多幾個人站在外面對太子府方向看的久一點,太子府很快就會知道。因爲這家茶樓就是太子門人開的。
田大懶懶道:“不知道怎麼搞的,太子前幾天還蹦達着,可自從馬安被抓後,他就沒有再出過府了。”
冷無爲想起什麼,道:“你說太子找過李相,他回來有什麼樣的表情?”
田大回憶道:“哦,對了,是很氣憤,好象氣的不得了,當時有人擋了他的轎子,他讓手下把那人打了個半死,自己還下轎子踹了一腳。”
冷無爲笑了。
太子府裡。書房裡。
裡面是一片狼藉,東西摔的到處都是。
太子一副無力的樣子,躺在睡塌上,臉對着牆,不知道想着什麼,衣服穿的也很亂。
“太子!”一奴才跑上來。
文竟懶都懶的轉身,隨口道:“什麼事情?”
那奴才道:“辦案欽差冷無爲冷大人來拜見太子。”
一聽冷無爲三個字,文竟立馬翻身起來,着急的整理衣服,忙道:“快,快去請他進來。”
那奴才還沒有見太子這麼失態,愣在那裡。
文竟一腳把那奴才踹到地上,“罵的,你發什麼愣啊,還不給我出去。”
那奴才醒悟跑了出去。
客廳裡。
冷無爲用着茶,打量着這太子府裡的景色,的確很是貴氣,就是從門口進來到這裡也走了不少彎。而客廳旁邊的珍奇古玩也放了不少,也不怕別人偷去。
“哈哈,什麼風把冷大人給吹來了。”太子從門外大步邁進來。
冷無爲忙起身施禮。
文竟握着冷無爲的手,笑道:“冷大人,上次去的匆忙沒有帶什麼禮物,如果冷大人有怎麼看的上的東西,支一聲就是。”
冷無爲忙道:“太子客氣了。”
兩人坐定,下人換上新茶,退了下去。
文竟眯了一口茶,迫不及待道:“冷大人,案子辦的怎麼樣了?”
冷無爲本捧起來的茶立即放下,笑道:“牢太子費心了。不知道這地方說話可方便?”
太子明白了,走到門口大聲道:“任何人接近客廳者,本宮非扒了他的皮,明白了嗎?”
太監總管忙道:“太子儘管放心,奴才盯會看好的。”說着把下人帶走了。
“怎麼樣,冷大人,現在可以說了吧。”文竟又坐了回去。
冷無爲暗歎一口氣,這太子怎麼這麼木啊,說這麼大聲,萬一被別人傳出去,這沒有什麼事情也有什麼事情了,也難怪會幹出那樣的事情來。
“太子,臣這裡有幾樣東西給太子看,請太子過目。”說着把張定邊和馬安的供詞遞了過去。
文竟的手莫名的顫抖,顯的驚恐之極。飛快看完後,見沒有提到自己頓時鬆了一口氣。張定邊的供詞是把失火的罪名推到馬安身上,這沒有什麼。而馬安的供詞是說案子是他們兩人做下的,另外還提到兩人私藏了帳本。這是按冷無爲的意思寫的。
“冷大人辦事果真神速,這麼複雜的事情就辦好了,真是讓本宮佩服啊。”
冷無爲忙起身道:“臣不敢當。不過有件事情下官有些難辦?”
“哦,什麼事情?如果本宮能幫忙的儘量幫。”文竟故做大方道。
冷無爲卻坐下,喝茶,並不急着說,等茶喝到一半後,才道:“太子,什麼時候把東西交出來,下官也好交差。”
“砰”地一聲,太子手上青花瓷杯摔了個粉碎。
“冷大人,你這話什麼意思?”文竟顯得驚慌失措。
冷無爲笑笑道:“太子這供詞沒有看清楚嗎?張、馬兩人私藏帳本,以挾持百官,這可是天大的罪名啊,不過按他們的交代好象這後面還有人啊。其實究竟是什麼人,下官並不想知道,只是這帳本下官想讓他親自交到戶部去,也許他自己會有一個很好的理由。太子,這張、馬二人說的和寫的可不一樣,如果太子以爲有了供詞就萬事大吉的話,臣保不準那兩人到了朝廷上會不會反口,另外說出什麼東西來,太子他們二人可沒有受過刑,可談不上嚴刑逼供。”
文竟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很快冷靜下來。“冷大人,這事情你怎麼看呢?本宮可以直言,這帳本在本宮這裡。”他看出來冷無爲壓根就沒有心思對付自己,否則他也不會來找自己。
冷無爲笑笑道:“太子果然豪氣。說實話,臣不想成爲他人扳到太子您的工具,所以儘管那兩人說的很複雜,可臣卻想不事情辦的簡單,到此爲止。不過,實話對太子說,這也是皇上的意思,但皇上還有一個意思那就是要追回失去的銀子,這纔是臣的任務。太子您剛纔說會幫臣,這個忙您幫不幫呢?”
文竟明白了,冷無爲是向自己要帳本。
冷無爲看出文竟有些猶豫,笑道:“太子殿下,臣知道殿下根基不穩,很想聚集一些官員作爲依仗,和其他皇子對抗。可現在太子如果不把帳本交出來的話,臣大可把這案子甩手,交給任何一個有後臺的人,他們就不會象我這樣好說話了,重要犯人已經出來了,他們是難逃一死,太子咬不咬出來都是死,萬一他們不想受酷刑就說了出來,到時候太子您的處境可就不妙啊。”
文竟有些動搖了,問道:“那你不會叫本宮直接交出來吧,這不是惹人懷疑嗎?”他在張、馬出事後就開始後悔了,剛纔猶豫就爲怎麼把帳本交出去。
大事成了,冷無爲站起來,走到太子身邊道:“太子,臣記的沒有錯的話,您查不查這案子的差事皇上並沒有什麼明示。您大可派人查抄張、馬二府,從他們那裡擡出什麼東西來沒有人會說什麼,您說呢?”
文竟的眼神透着欣喜,看着冷無爲,問道:“你爲什麼這麼幫我?很多人都巴不得我倒下,你投靠哪爲皇弟都可以說是立了很大的功勞。”
冷無爲笑道:“太子,幫您的不是臣,而是皇上。皇上對臣說過,‘案子清不清不要緊,關鍵是要把銀子追回來’,臣這麼做只是遵從聖意,太子您說呢?”
文竟徹底放下心頭大石,臉上也展開笑容,道:“好,我這就派人。”
冷無爲笑道:“太子這事情不急,太子何不趁這件事情立爲威呢?”
“哦,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文竟有些糊塗了。
冷無爲冷笑道:“既然這麼多人盯着太子您,如果太子您能予以反擊的話不是更好。臣會把代理尚書陳大人給放出來,太子您把‘找出來’的帳本直接交給陳大人,然後再擬個摺子把事情說個清清楚楚。臣也會擬個摺子說查明案情的功勞都是太子您做的,這樣一來太子您的威望不就起來了,在皇上心目中也會大不一樣。如果再辦一件漂亮事情,太子您的位置就會更牢靠。”
文竟不明白冷無爲到底處於什麼心思,但他的話很吸引人,忙道:“什麼事情?”
冷無爲笑道:“皇上如今很關心一件事情,那就是百官拖欠庫銀的事情,如果太子能把這差事給接下的話,皇上對太子您的看法會大不一樣。其實這銀子能收上來多少並不重要哪怕就是一千萬兩銀子也行,一定讓皇上認爲太子是全心爲朝廷社稷勞心勞力的。以後太子就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皇上想起太子來也會留三分情面的。太子,這反守爲攻的機會可不多啊。”
文竟興奮點點頭道:“好,就照你的意思辦,如果本宮有將來的一天,絕不會虧待你。”
冷無爲忙跪下道:“臣,謝殿下。”
文竟忽然想到什麼,道:“你爲什麼把我的人也抓了進去?”
冷無爲站起來道:“這是讓別人產生的一種錯覺,認爲臣會對付太子您,他們絕不會料到臣與太子都有‘爲國爲民’的同一顆心。這叫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文竟恍然地大笑起來。
離開太子府後,冷無爲手上的東西都丟給了太子。
大街上。人來來往往。
“冷少事情辦的怎麼樣了?”田大迫不及待問道。
冷無爲哼着小曲,道:“那個棒槌還不讓我呼的團團轉,還想當皇帝,哦,對了,你馬上把陳大人放掉,過幾個時辰再放掉一批官員,叮囑他們,說已經過了堂了,還有看守戶部的官兵給我撤了。明天太子就會送東西過去。”田大答應,立刻去辦。
說是升堂,可壓根就沒有升過堂。冷無爲這麼多天一直住在外面,他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怕老婆,尤其是有文靜在的時候,更重要的是事情不處理完,是沒有這個心思享受溫情暖意的。
晚上,將軍府裡。
“夫人,大人回來了……”
冷無爲一回家,許管家忙對內堂傳話。
一進入客廳,好嘛,所有的人都來迎接他了。
“臣參見公主殿下。”這禮節還是要講的。
文靜揮揮手後,道:“冷大人,怎麼本宮一來你就出去,看來本宮不受歡迎啊。”
衆人坐下道,冷無爲笑道:“公主誤會了,沒有這個事,只不過下官公務繁忙,時間又緊,所以只好起早貪黑,沒日沒夜的幹了。”
一旁的楊雪兒道:“相公,你是說事情有眉目了?”
冷無爲點點頭,對公主道:“公主您不是要看戲嗎?明天將會很精彩,您一定不會失望的。”
林韻詩雖然疑惑,但畢竟關心的是她兄長,“我哥,你準備什麼時候放?”
冷無爲笑道:“林小姐您放心好了,明天所有的人都會放,關就關幾個。這些日子可真把我累壞了。”轉而對楊雪兒道:“老婆,什麼時候開飯啊,我都餓死了。”
楊雪兒眼睛睜地大大的,道:“我們都吃過了,你還沒有吃飯啊。我這叫廚房準備。”
冷無爲苦笑。
夜裡。
冷無爲和楊雪兒一場雲雨後,抱着美人直樂。
“相公,你笑什麼呢?”
“老婆,我一想起這幾天,就感覺很爽,好長時間都沒有這麼爽過了,有點意思。”
楊雪兒剛經過愛情的滋潤,臉色還留着紅暈,雖然不知道冷無爲這幾天做了什麼事情,但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對他居然有莫名的信賴感和依賴感甚至還有多多少少的安全感。也許身邊這個人從來就沒有吃過虧吧。
“相公你能說說這幾天幹了什麼事情嗎?公主問起來我也好有個回答。她來這裡就是看你來辦案的,可你連個面都不見,想來她心裡一定不快。”
冷無爲搖搖頭,道:“老婆,這事情你別參合,這裡面深的很也髒的很,我一個人掉下去就算了,我可不希望你也惹一身騷。你還是好好的做我的夫人,以後象這樣的事情別提也別問。明白了嗎?”
楊雪兒點點頭,內心感覺自己的相公真的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