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臣有一不情之請,還希望太后娘娘能夠成全。”冷無爲假模假樣,一臉的“忠誠’道。
太后急道:“你請說來?”
“太后娘娘,幼主年幼,光靠臣一人處理政務,有恐耽誤朝廷大事。而且臣讀的書不多,問問軍政還行,要是朝政的話,臣的能力恐怕有所不及。因此臣想明妃娘娘與公主千歲熟悉朝政而且能力勝臣百倍,如果出面垂簾聽政,共商量國家大事,這樣臣身上的擔子也減輕許多。希望大後孃娘能夠成全。”
冷無爲的話一出,明妃臉上的喜色頓時表現出來,兩隻手都不知道放到哪是好。
文靜卻顯得很鎮定,她的眼睛一直就盯在冷無爲的臉上,絲毫沒有放鬆過,想從他的臉上能看出什麼來,可惜冷無爲的養氣功夫實在是太好了,一點異常之色都沒有。
太后聽到這話是從冷無爲的嘴裡說出來,心裡懸着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微笑道:“她們兩人哪成啊,再說後宮不幹政那是有定律的,怎好擅自改變。再說,那些王公大臣們也不見得會同意啊?”
她的意思,冷無爲怎麼會不明白,那是要他親自去上下打通關節,這一來她們二人聽政是得到冷無爲的支持的,那後面二人處理朝政就會方便的很多。
“太后娘娘,儘管放心,這些俗事,自然有臣去處理。請明妃娘娘和長公主做好入朝聽政便是。登基大典在即,如果太后娘娘沒有什麼要吩咐的話,臣這就下去拱辦了。”
太后點點頭,道:“好吧,你這就去忙吧,要小心自己的身體啊,不要太操勞了。”
“臣多謝太后娘娘關心,臣告退。”
待冷無爲離開後,太后像卸了勁一樣,無精打采的坐回榻上,慢慢地說道:“靜兒,明妃,這事情算是定了。剛纔你們看了冷無爲那麼久,不知道你們看出什麼來沒有?”
明妃剛纔只顧注意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沒有注意冷無爲的反應,自然也說不出什麼來,她頗有些猶豫,道:“我看冷無爲這人還是可靠的,對太后您也是忠誠的……”
太后沒有理她,對文靜道:“靜兒,你怎麼看?”
文靜沉思一會兒,說道:“我總感覺有些怪怪的,剛纔我一直注視着他,絲毫不見的他情緒有什麼變化,只是在受到封賞的時候激動一下,其他的都是波瀾不驚的,像是什麼都知道一樣。這樣的感覺我在他身邊那麼長時間,多少都經歷過。那是他有勝算的時候纔會有的。”
“公主,你不是說笑吧。我怎麼沒有察覺到。”明妃頗有些不相信道。
“那是你和他相處的時間不長。冷無爲這個人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的很。簡單的時候,他就像個愛胡鬧的小孩,時而突發奇想,胡天亂地。複雜的時候,你就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而且別人走的每一步都會在他的計算中。我在他身邊的時間不算短,但他給我的感覺是,他心裡的事情是不會與別人說的,哪怕就是他最親近的人。”
太后對着茶杯,吹了一口氣,道:“那你說說,他下一步會做什麼,他還可靠嗎?”
文靜忽然溫柔的笑了一下,道:“雖然他心機很厲害,計謀也算的深,但卻一個弱點,一個很討人喜歡的弱點……”
“哦,什麼弱點”明妃好奇的問道。
“那就是他花心,但又多情。在他心中,只要是他喜歡的女人,他誰也不願意放棄,也不願意去得罪。所以,正是這個毛病,楊雪兒無論對他怎麼樣,他都會笑着忍受,就算外面傳他怕妻,他也是一笑置之。這樣的人,明妃你以爲他能成的了什麼氣候呢?我敢打賭,他現在應該是往我的府上去。因爲那裡還有他牽掛的人。至於‘冷公府’大概最後纔會去。”文靜懷着柔情微微笑道,或許這個弱點也正是他可愛之處吧。
冷無爲一離開慈寧宮就到軍機處,和劉本等人一起商議三天後的登基大其之事,在問及要不要和百官們商議時,冷無爲顯得很沒有耐心,隨後道“你們就看着辦吧。”之後,有將明妃和長公主垂簾聽政的事情告知了一下。劉本和陳嘉成起先還裝模作樣的說“不太合適吧”,冷無爲哪有閒情和他扯皮,就丟下一句話,“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我不強求。太后那邊我可以轉達各位的苦楚。”一句話把劉本等人給噎住,很快他們就轉口道“既然是太后和冷大人吩咐下的,自然有道理,我們照辦就是。”
冷無爲冷笑一聲,就走出了軍機處。
出了皇宮,一時不知道該去哪裡,不知道是怎麼了,冷無爲突然想聽聽樂靈彈的曲子,便吩咐腳伕往“樂明公主府”。
文靜的府宅設在東宮附近,由於現在大漢朝並無太子,東宮自然就空着。在東宮旁的側府宅,那原是正宣親王府,正宣親王是孝文帝的同胞兄弟,可惜州開府設衙還不到一年的時間,人就死了。孝文帝爲了懷念他,就把這宿宅給留了下來。此後兩代君王也沒有動這府宅。這樣一來,倒讓文靜給得了,這王府離皇宮的距離僅此於東宮,處理朝政行走比較方便。
府裡的人像早得到命令一樣,一看冷無爲過來,連忙往裡面請。
“冷大人,公主還沒有回來,要不您等一等?”管事太監賠笑道。
冷無爲看了看他,只見他一身的肥肉,連腰在那裡都分不清,更可笑的是他一笑起來,臉上的肉全部堆了起來,連眼睛都變成一條縫。
穿過前面走廊,直接就來到正堂,只見裡面擺設都是很有皇族氣派,大方精緻。四周的畫看其狀都是出白宮廷畫家的手筆,門口的假山假石,也不像是北方能看到的,質地很好,更難得是有那麼大。
“我說,這石頭好象不怎麼便宜吧。”冷無爲當了那麼多官,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這眼力還是有的。
肥太監笑道:“大人慧眼,這是從南方用水船運來的。據說當時正宣王過二十壽辰,下面的官員爲了孝敬他,特地準備的。據說,光這石頭就價值百萬兩的銀子啊。大人您遠遠的看,這石頭的形狀想不想是篆體的‘壽’字啊?”
冷無爲哪認識什麼篆體,不過聽到這石頭居然值一百萬兩的銀子,心裡就開始打鼓,尋思着要是能把它給賣了,這一百萬兩銀子我得開多少家店鋪、酒樓、賭場、妓院啊?真是他媽的奢侈啊。
“大人,大人……”
“啊,”冷無爲猛然的反應過來笑道:“這東西沒有想到這麼值錢啊。”
“大人,您先進去品茶,這茶剛是下面官員進貢的,很新鮮的。”
“這倒不用了。聽說,有一位樂姑娘住在這裡,能不能請她過來一下。”
肥太監有些爲難,“大人,這樂姑娘是我們公主的貴客,大人您要見她好象不大合適吧。要不等公主回來再說。”
冷無爲臉色一擺,“說,她住哪裡?’
“這……”肥太監很爲難道:“大人,這不合適啊……”
冷無爲也懶的理他,忽然大聲叫道:“樂靈,你在哪?我來了!”
一聲喊畢,寬曠的院子裡迴盪着冷無爲的聲音。
“錚”,一聲悅耳琴音傳來。
冷無爲望向聲音發出的地方,立刻朝那方向走去。那是不遠的一處別院,遠遠看去四周的環境既顯得雅緻也透着寧和。那太監要跟去,卻被冷無爲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你怎麼住到這來了?”冷無爲一點都不客氣,一推開門就走到樂靈的身邊。
如果用什麼詞語來形容樂靈現在之態的話,沒有比“流風之迴雪,輕雲之蔽日”更合適,只見她成熟的柳眉如煙,耀如春華,雙手撫琴於案上,關注地撥弄琴絃,旁若無人。
冷無爲見她不答話,欲再說時,忽然被她安靜動人之態給迷住了,浮躁的心也跟着變的很平和。
聽曲看美人,冷無爲滿足於現在的樣子,也忘了自己該做什麼事情,該考慮什麼,以及身上的責任。
他的心彷彿好久沒有這樣安靜過,忘掉身上的一切,嘴角掀起微微的笑容,似有似無。
人有散,曲有終。再動聽的旋律也有結束的時候。
琴聲聽下,靜,好靜。
一向愛說話的冷無爲坐在樂靈旁邊,什麼話也沒有說。
“相公,你終於來了。”樂靈看着琴,慢慢的說道。
短短的幾個字,卻將苦心的等待表達出來。
冷無爲忽然隙一下,“是的,我來了。你……還好嗎?”
“好,也不好。”
“哦,是嗎?”
冷無爲沒有問原因,他現在一句話都懶得去說,只想看着樂靈,所有的思念和憐愛都從眼神當中表露出來。“靈兒,如果現在你讓我放棄一切,我都願意,只要能這樣的看着你就行,靜靜的看着你。”
樂靈看向冷無爲,當四目相對時,一切都變的不重要了。
晚上。
冷無爲頗有些依依不捨地離開,溫情過後,他不得不去再面對另一個女人。到底該怎麼去對待這個女人,這一直也是他很頭疼的問題。秦雯現在掛着是他外妾的身份,可卻沒有事實,這個身份雖然他也默認,可彼此相對,卻像隔了山一般,距離好遙遠。
“‘冷公府’,還真是挺氣派的。”
府門外,冷無爲看着上面的牌匾,頗爲欣賞。
秦雯正在思考着冷無爲的下一步舉動時,忽然聽到傳報,冷無爲突然到訪,現在就在前廳。秦雯吃驚之下,忙將自己從上到下收拾一番,趕忙跑了出去。
“你……你怎麼會到這裡,都這麼晚了。”
冷無爲對她溫柔的笑了笑,“這不是我的府宅嗎,難道自己的宅子就不能進來嗎?你最近好嗎?”
秦雯徽微笑了笑,親自端了杯茶過來,將下人們遣出去。
“你身體好些了嗎,有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你放心好了,你相公還沒有這麼容易死。倒是你,讓我擔心不少啊。”冷無爲儘量裝作很自然些,把話也說的很親密些。
“我這裡一切都很順利。”秦雯只答了一句,就什麼話也不說了,剛纔聽冷無爲的關心話,臉上羞的通紅。
冷無爲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前,很認真道:“無論你做什麼事情,我都支持你。因爲,我這裡有你的位置。”這句話倒不是假的,他本就是個很濫情的人,如果說對秦大美人沒有想法,那才叫怪,只是這位置佔的有多大而已。
秦雯彷彿被電擊一樣,身子激動的顫抖起來,“你……你說的是……真的?”饒是個心機城府深的她,對這突然到來的愛,驚慌失措,患得患失。
冷無爲眼睛眨了一下,淡淡地微笑,“雖然我一生說謊無數,但現在我很認真的告訴你,我喜歡你,早在西楚時我就喜歡上你。還記得當初,如果不是你的叫聲,也許我都冤死在耿力的刀下了。當我嚇暈了,是你照顧的我,還讓我睡在你的寢宮裡,這些我沒有一天忘記。如果當時不是你我身份有別,恐怕我會做出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秦雯笑了,卻流淚了,是幸福的淚,是遲來的淚。
什麼也不說了,兩人摟在一起。
“我太高興了,我一直以爲你的心裡沒有我,我真的高興,簡直就像做夢一般,但願這個夢永遠不要醒來。”
“怎麼可能。這是真的,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你以後的人生,就交給我吧。我會對你負責,讓你不再孤單。”
秦雯淚眼看着冷無爲,將脣靠了上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兩人最後是出現在牀上。
冷無爲看着爬在自己身上,正在酣睡的秦雯,嘴角掛着頗爲玩味的微笑,心中暗道少“秦雯,秦公主,不要怪我,雖然剛纔我說的,並不是事實,但我會努力去將喜歡變成愛。但是現在,我這樣做是因爲我們彼此的需要,你想成爲我的代言人,那你就必須做我的女人。你放心好了,今後你無論做什麼,我都會罩着你,因爲我會讓你按我設計的方向去走,雖然你不知道,也不用去知道。”
熟睡的秦雯臉上還掛着幸福的微笑,也許正做着好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