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玩一個月就回去的冷無爲,哪知道寧國的都城居然會那麼遠,走了一個月連影子都還沒有瞧見,幾次都要泄氣,鬧着要回去,說什麼還有公務要處理。如果不是白雲飛他們拿話激他,他早就撂挑子了。
“我說老徐,你們的都城還有多遠啊,媽的,我都跟了一個月了,還沒有見到。身上癢的跟什麼似的。”冷無爲看着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與腦中想象的寧國真有個天淵之別。
“快看,駱駝。”馬娉婷指着前面的駱駝隊叫了起來。
那個叫老徐的抽着旱菸,道:“我們寧國的京城可不比你們大漢的京城,雄偉壯觀。有的只是肅殺的氣氛,裡面大多數來的是各地商販。因爲生活的窮苦,所以戰士們才整天想着打仗。因爲有了仗打,他們才能搶很多東西佔爲己有,那些當官的才能把那些降兵當作家奴,可以任意的買賣。前面不遠就到京城了,你們大漢的人到那裡說話要小心,我們寧國這幾年老打勝仗,現在突然敗給了你們大漢人的手裡,看見你們難免會有些碰撞,遇到什麼多忍忍就是了。”說着趕着馬車。
冷無爲看着那駱駝隊,上面駝着很多貨物,從那些人的服飾來看應該是西商的人。
寧國的京城,遠遠看去,就是一個孤城。從裡面看,來往的都是異國他鄉之人,所買賣的貨物種類相當的繁多,有一些貨物連大漢都沒有。香料、寶石、玻璃,便是其中的一部分。寧國的國土遼闊,但基本上是以草原、沙漠爲主,人口不是很多,但要把滅掉的國家人口加起來,絕對比寧國本國的人多十倍。
冷無爲和白雲飛、田大等五人進入城後,看着異國風情不禁乍舌,看到的景色都是他們在大漢很少見到的。
“想不到這寧國的京城也那麼熱鬧繁華,這一次真是大開眼界了,哇,你看這東西,我保證絕對能賣幾個錢。”冷無爲看着路邊攤上擺着的商品首飾,興趣昂然的東瞧西看的。
田大他們也拿着自己喜歡的東西瞧來瞧去。
正當他們專心欣賞的時候,一支軍隊走了過來,前一部分是騎兵後一部分是步兵,姿態高昂,彷彿不可一世。
冷無爲瞧着他們,對那攤主道:“這支軍隊裝備這麼好,肯定是宮裡的兵馬吧。”
那攤主笑道:“你看來是外地來的吧。他們啊,不是皇上宮裡的兵,而是楊大將軍的兵馬,這些人都是立過戰功的,所以啊享受很高的待遇。他們就算是犯了法,執法衙門也不能抓他們。”
冷無爲看着這些士兵,暗暗驚訝,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楊純的兵馬居然不受衙門制約,可見其勢力之大。“那楊大將軍的府第在哪,我倒想瞻仰一下你們寧國戰神的儀容,在外面說是身高三丈,虎口獠牙的,一跺腳就可以天翻地覆,聽說大夏的都城爲什麼守不住,就是因爲你們大將軍跺腳才造成失守的。”
攤主哈哈大笑,指着方向道:“哪有這事情,大將軍府就在最前面的西街,往左走,看見有一處佔半條街的府宅,那裡就是大將軍府。”
冷無爲挑了一樣西域風格的首飾,謝過攤主朝他指的方向走去。路中,將那首飾塞給馬娉婷,笑道:“剛纔我發現你聽喜歡的,拿起了三次,你戴起來一定很美。”
馬娉婷沒有拒絕,由於她戴着面紗,看不出她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但想來心情應該不錯。
如果說這寧國的其他府宅還保留着那些塞外風氣的話,那這個大將軍府則就不一樣了,它完全按照的是大漢的風格所建造,府門外蹲着兩座很雄偉的獅子,從外面就可以看到裡面有一個很高的閣樓。門口守衛相當的嚴密。
冷無爲他們只是在外面瞧了瞧,觀察了很久。冷無爲不知道哪裡來的感覺,這大將軍府裡的行人不像是一般的人,有的人甚至在門口走了好幾回,裝樣子像是在賣東西,可眼睛裡盯的不是客人而是這個大將軍府。
坐落在將軍府前不遠的地方,是一家很雅緻的酒樓,雖然比不上大漢京城那酒樓有幾層樓,但外表裝潢也是很不錯的了。他們幾個進入酒樓,挑了一處很方便觀察大將軍府的位置,叫上幾盤菜餚,順便也要了些酒水。
“你們看見了沒有,這大將軍府已經被人盯死了,從門口那些人的腳法來看,像是個練家子。八成是皇上的人,這些人走路有板有眼,應該是經過特別訓練的。”江湖經驗老道的白雲飛道。
田大也看了出來,喝着酒,接道:“看樣子這寧國的皇帝太不放心這爲大將軍了。不過他逼得是不是太緊了?”
冷無爲眉頭緊鎖,仔細觀察府門前的動靜,一句話也不說。
小寇子爲每個人都倒上酒,好奇道:“我有點不明白,那大將軍的人那麼橫,走起路來那麼威風八面,可爲什麼就那麼放心這些人在他們面前逛來逛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些人是盯梢的。”
田大笑道:“你以爲這位大將軍不知道嗎,不光他知道就是這些盯梢的人也明白大將軍會察覺的,你看那挑擔子的人,腳上還穿着官靴,那不是明擺子的。”
馬娉婷推了一下冷無爲,問道:“看樣子這皇帝與楊純的爭鬥基本上已經表面化了,而且從皇帝登基到現在快兩年多了,如果再過幾年,一旦皇帝龍位穩了,楊純要翻身可就難了,你說這楊純現在在想什麼呢?”
冷無爲冷冷的笑了笑,“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楊純現在已經不在京城了。”
他話一出,其他人立刻驚奇起來,馬娉婷追問道:“這怎麼可能,沒有聽說楊純出京啊,如果他要離京,這皇帝還要人在這盯梢嗎?”
冷無爲笑着指着前面,“你們看那府門前的廢紙沒有,從我看見到現在快半個時辰居然沒有一個人出來清掃一下。要知道能造出那麼雅緻的閣樓的人,品位應該不低。試想凡是大戶人家,門前有廢紙和垃圾在前,會沒有人去打掃嗎?何況還是大將軍府。依我看來,不但楊純走了,連府裡的主事也走了。你們再瞧瞧那些守門的人和我們剛纔看見的有什麼不一樣沒有?”
白雲飛仔細看了一會兒,突然發覺了什麼,道:“這些人不像是訓練有素的人,好象是新兵,站崗居然還有說有笑,交頭接耳的,我明白了,楊純如果在的話他們絕對不會這樣,因爲不在所以他們會有如此放肆的行爲。”
冷無爲笑了笑,“好個楊純,居然瞞天過海,不過現在只是咱們的猜測。咱們得想辦法證實一下楊純到底在不在,如果不在的話,那好戲就要開場了。”
“冷少你準怎麼做?”田大湊近問道。
冷無爲笑了笑,“誰會比咱們更關心楊純?”
田大和白雲飛彼此看了看,眼睛發亮,心裡立刻冒出一個人的名字。
夜黑了,寧國宰相府。
“相爺,門外有一書信,不知道是哪來的?”管家拿着書信對一個約近七十的老人說道。觀此人面如紅玉,有些微胖,但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威嚴的氣度,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他那眉目之間有着一股陰鷙之氣,此人便是寧國頭號重臣張銳。
張銳的父親本是寧國之人,而他母親卻是後唐之人,他隨了他母親的姓。從小住在唐國,幼年母親病逝,與其父轉回寧國。他本人自小就相當的聰明,文武兼備,寧國向來重視人才,並且不分國家祖籍,爲纔是舉,而且執政者很欣賞大漢和其他國家科舉制度,但寧國的科舉卻很不一樣,它不要求你把經書背的滾瓜爛熟,只要能說出時弊便可獲得重用,因此寧國從上到下都是奮發有爲之人。張銳也因此而發跡,一個月之內連升九級,成爲當時與三位輔政大臣齊名的一人,當時他才二十六歲。
仁正皇帝死後,先皇文宣帝繼承大統,他可是一代雄主,但由於初登大寶,遇到的阻礙相當的大,尤其是那三位輔政大臣,抱着祖制和規矩死死不放,徵稅也通過不了,軍備無法整頓、更新。慧眼的張銳敏銳的感覺到他的機會來了,在文宣帝的默許下,在皇宮裡造成一種混亂,並嫁禍給那幾位重臣,屈打成招後,順利的爲文宣帝掃清了障礙,爲日後的戰爭做好的了準備,也因此他的地位逾加的堅固。
“你可看清送信的人沒有?”張銳讀完信後,皺着眉頭問道。
管家搖了搖頭,“這信來的奇怪,當下人發現的時候,那信早就在那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速速備轎,我要進宮一趟。”
大將軍府門前。
“小寇子,你可確定那信已經送到張銳手裡了?”蹲在離將軍府牆角根的田大對小寇子問道。
小寇子顯得很是得意,“放心好了,信被送進去沒有多久,寧國的宰相就急急忙忙的坐轎子到皇宮去了,看樣子不一會兒,這將軍府可就熱鬧了。”
大約一盞茶的工夫,一支馬隊快速的的本來,從這些人的穿着和儀態上,應該是皇宮的近衛軍。
爲首的大將下馬走到門口,大聲喝道:“奉皇上口逾,宣楊大將軍進宮。”
門衛上前道:“回將軍,我們將軍染恙,不方便見客,您看是不是……”
那將軍手一揮,手下的人推開門衛,橫衝了進去。大約過不了多次時間,那將軍匆忙的走了跑了出來,跨上馬想皇宮的地方跑去。
田大看着點點頭,小聲道:“看樣子真給冷少說對了,楊純跑了。咱們快回去吧。”
附近不遠的客棧裡。
冷無爲聽完田大的回報,笑了笑,道:“我一直就奇怪楊純怎麼會這麼安分,想不到早就金蟬脫殼溜了。如今除寧國京城已經南邊的軍隊外,幾乎一大半的軍隊都在楊純的手裡,他要是不反就怪了。老白,你打聽到了什麼沒有?”
白雲飛道:“我打聽了一下,在前一段時間,楊純和唐王來往甚密。這個唐王是現在這寧國皇帝的弟弟,兩人有很大的矛盾。在文宣帝在世時,爲了儲位兩人可沒少發生矛盾,只不過,自從新皇登基後,他才收斂了不少。”
冷無爲聽畢,笑道:“想來,楊純這次回去是要‘清君側’了,張銳的情形可不怎麼妙了。咱們得幫一把,楊純如果得勢,以他的雄心,第一個要開刀的便是我們大漢,畢竟他的手下在我們面前吃了敗仗,他要是挽回聲譽和轉移寧國百姓的目光,與我們大漢開戰那是最好的選擇。”
其他人臉色沉重的點點頭,深以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