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六,大,莊家通賠!”幫莊的柯雪楓叫道。
冷無爲把銀子往前一推,罵道:“他孃的,老子連輸了三把了,再這麼下去老子的內褲都沒了,你們這些王八蛋銀子少上點,想賠死我啊。”說完喝了一口酒,拿起盒子又要搖了起來。
衆將濟濟一堂的笑着,喝着,整個三軍大營成了大賭場,無論資歷深的還是淺的,都好這一口。
“五五六,大,莊家通賠。”柯雪楓又叫道。
冷無爲咬着牙,擼了半截衣袖,叫喊道:“孃的,有賭不爲輸,咱們再來。”就這幾下輸了好幾萬兩銀子。
這時,帳外侍衛跑來報道:“稟報欽差大人,敖將軍派人來了。”
冷無爲拿色子的手放下,道:“各位將軍你們慢慢玩,老柯你幫我頂一下,輸的算我的。”說着走了出去。
“來來來,快下注啊!”
出了帳門,冷無爲認識來的人,是敖丙的心腹,好象姓仇什麼的,問道:“敖將軍把事情辦妥了沒有?”
仇校尉道:“回大人,敖將軍說已經按原計劃順利執行了,現在定南城的將領都在期盼欽差大人到來,十三皇爺也被敖將軍的人軟禁了,大人可以放心進城了。”
冷無爲笑笑,“好啊,正所謂賭場失意,可官場得意啊,你要不要進去玩幾把,輸的算我的。”
仇校尉貪婪的往裡面探看,在外面早就聽到那熟悉的聲音,手早就癢了,但還知道自己的正事,按捺住道:“敖將軍還盼標下覆命呢,不知道大人何時進城啊?”
冷無爲點點頭,道:“明天一早就京城,你回去對敖將軍說說,一定要把城裡的治安搞好,聽說城裡的老百姓沒有糧食吃,你讓他想想辦法,我希望明天進城時看到的不是哀鴻遍野,而是全城百姓沐浴皇恩的樣子。”
仇校尉笑道:“大人,敖將軍都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城裡是治安穩定,那沙子已經換成糧食了,全城百姓都能買到糧了,各軍隊的錢糧也發下去了,軍心已經穩定,大家都在感謝皇上和欽差大人呢。”
冷無爲心情大快,道:“好,本大人一定向皇上推薦敖將軍,敖將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搞定城裡治安,實在我大漢之棟樑,朝廷絕不會虧待他的,你回去告訴敖將軍把有功的將領名單擬一份,明天本大人進城後就寫摺子發出去,大家共同沐浴皇恩。”
仇校尉大喜,拱手道:“那標下這就回去覆命。”
冷無爲點點頭。
仇校尉飛似的跑遠了。
“冷大人,恭喜你啊,這麼快就立了這曠世奇功,實在是難得的很啊。”一種像女人發出的聲音傳了過來。
冷無爲尋聲看去,說話的居然是一個很瘦弱的禁軍士兵,頭低地很低。
“是你在說話嗎?居然有這種語氣和本大人說話。”
那士兵突然擡起頭來,朱脣輕啓,笑道:“冷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怎麼,你想怎麼治我的罪啊,是不是要殺頭啊?”
冷無爲定眼一看,舌頭都收不回去,驚訝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相爺知道不知道?”
林韻詩嘴巴一揪,道:“他纔不會官我呢,冷無爲,本小姐可是跟你走了好幾百里路,如果不是怕打擾你我早就出來,怎麼,你也不體貼我一下,還像傻子一樣站在那裡。”
冷無爲內心驚道:哇,跟着我,她該不會是喜歡上我的吧,天啊,老天爺還真是體貼我,知道我現在想女人就派個美人下來,哎喲哎喲,我要暈倒了。
“林大小姐,快請,這外面的天氣冷的很,不如到我的行營裡去,那裡可暖和多了。”說着牽着林韻詩的小手。
林韻詩臉紅了起來,跟着冷無爲去了。
這個行營可是三軍裡最舒服的行營,這批將領雖然粗魯,但也知道怎麼拍馬屁,冷無爲的帳子和禁軍護軍統令肖明的帳篷是最好的,也是最舒適的,篝火那是日夜在燒着,整個帳篷暖和極了。
“瞧不出來,你這裡的環境還真不賴。”林韻詩找了座位坐下。
冷無爲熱情的又是倒茶,又是命人準備點心,忙的團團轉,好不容易歇下來,蹲在林韻詩的腳下,笑道:“林大小姐走這麼多的路肯定是累壞了,我幫你揉揉。”說着毛手毛腳的握着林韻詩的小腳揉了起來。
林韻詩被冷無爲弄的好癢,咯咯地笑了起來,道:“你該不會在家的時候也是這樣服侍雪兒姐的吧。”
剛揉着起勁的冷無爲,一聽林韻詩提到楊雪兒,嚇得站了起來,跑到帳門瞧瞧,對着林韻詩道:“雪兒……她不會也來了吧。”一臉的土色。
林韻詩後悔剛纔提到楊雪兒,笑道:“沒有,就我一個。哦,對了,你這裡方便不方便我洗個澡啊?這幾個月都沒有洗,我真受不了我自己了。”
冷無爲忙道:“當然沒有問題,我立刻命人去準備,哦,對了,你不用穿這禁軍的衣服,那忒不合適你,我有幾件上好的貂皮棉襖,那可是皇上賜的物件,我看聽合適你的。你也不用當什麼禁軍士兵,扮個男裝在我身邊,沒有人會懷疑的,你認爲怎麼樣?”
林韻詩低下頭,用只有冷無爲的聲音說道:“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聽的冷無爲渾身發軟,屁顛屁顛的去忙準備了。
定南城。
欽差大人的車鸞還沒有到,敖丙等各級將領都集中在城門口等帶欽差大人的到來。
“來了,來了……”眼睛比較尖的人看到車馬,叫了起來。
果然欽差大人的旗幟已經出現在衆人的視野,那浩浩蕩蕩的隊伍要多顯眼有多顯眼。
敖丙等人立刻迎了上去。
“喲,敖將軍,這一次來這麼多人迎我,我還是有點不敢當啊。”冷無爲笑着從馬車上下來,看看現在這光景這真是不由感慨萬千,一個月前剛到這裡時,整個城裡都是兵馬,見的每個人臉上掛着的都是殺氣。
敖丙笑道:“欽差大人到來,諸將怎敢不來迎接,大人,請……”
冷無爲看了林韻詩一眼,意思是說跟着我還不錯吧。
衆將領簇擁着冷無爲的車馬進入城裡,幾十萬的大軍駐紮在城外,敖丙已經吩咐人去犒賞了。
府衙還是那個府衙,不過現在已經易主了。
冷無爲看着之前府衙上掛着的“帥營”匾額已經不見了,現在已經換上“欽差行轅”四個字的牌匾,當下笑了笑,對着敖丙問道:“皇爺現在何處啊?”
敖丙笑道:“回大人,皇爺已經被末將等人關在西城的小房裡,看守很嚴,不過皇爺的病情好象很嚴重,能不能活到二月還不一定,病死了也好,大家都省事。”
林韻詩一聽,心頓時凜了起來,十三皇爺當初的威風自己在京城可是見過的,那是要多威風有多威風,就是皇上也要讓幾分,可現在,居然讓眼前這個人玩弄成這樣,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眼睛看向冷無爲。
冷無爲笑笑,道:“是啊,大家都省事。走吧,咱們進去議事吧,哦,對了,那封賞的摺子你寫好了吧,待會兒蓋上我的欽差大印就成了。”
諸將齊聲道:“謝欽差大人。”
行轅裡的擺設已經不象元直在的時候那樣,現在這裡擺設成一家別緻的小園一樣,從傢俱上看,那都是新的,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哪來的。大廳的四周都擺着各式的花樣,看起來特別舒服。
衆人坐定,奉上茶後,大傢伙客氣的寒暄着。
冷無爲忽然道:“各位聽我說,十三皇爺的事情,大家心裡有這個數就行了,以後大家升了官分到哪裡的時候,可不要多嘴啊,這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如果誰的嘴把不牢,到時候人頭落了,可不要怪我沒有和各位大人說,尤其是即將要在京城的當官的,更要注意,你們說呢?”說着捧起茶杯來。
敖丙知道冷無爲的話明着是對大夥說的,可實際上是在提醒自己,不禁率先站起來,感激道:“末將一定記住大人的話,各位大人你們說呢?”
衆將起身道:“卑職謹遵大人之命。”
冷無爲笑笑,按按手,道:“我也就是這麼一說,各位將軍請坐。俗話說朝裡有人好做官,我希望經過這事情以後,大家的交情想來也深了些,以後大家也多走動走動,彼此也有個照應,誰有困難的,咱們就幫他一把,現在冤死的人多了,我可不想看到那裡面突然出現各位的影子,你們說呢?”
衆將都笑了起來。
敖丙笑道:“大家都以大人馬首是瞻,以後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諸將齊聲道:“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冷無爲擺擺手,道:“你們錯了,只要咱們都有一樣爲皇上、朝廷效忠的心,只會有福同享。咱們共謝皇恩吧。”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韻詩看着這一幕,感覺好笑,以前沒有看到冷無爲怎麼籠絡人心,現在看到了,原來他把結黨籠絡的事情擺的這麼冠冕堂皇,口口聲聲說是爲皇上,其實卻是在拉攏自己的勢力,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其實沒有誰比冷無爲心裡更清楚,來的這些將領有不少是十三皇爺的手下,如果不搞剛纔這一套,會讓他們感覺自己被排外,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就很難說了,現在自己說是結黨,其實就是爲了安撫他們的心,以免再出什麼亂子。
恰好這個時候,侍衛突然跑來,道:“回欽差大人,皇上有旨意。”
冷無爲驚着站了起來,“快,擺香案,接旨。”
敖丙早就準備好了,不一會兒香案就擺了出來。
這一次來傳旨的居然是之前到天龍城傳旨的吳公公,他一見冷無爲就熱情的跟什麼似的,笑道:“喲,冷大人,您可不知道奴才爲了搶着傳旨可沒有少花力氣,而且奴才每次給大人傳的旨都是獎賞,冷大人,你可怎麼謝奴才啊。”
冷無爲笑道:“公公有勞了,無爲自然不會虧待公公您的。”說着給了他一個眼神。
這眼神吳公公太熟悉了,咳嗽一聲,道:“欽差冷無爲接旨……”
冷無爲率領各級將領跪下,呼道:“臣冷無爲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欽差冷無爲自到南方起,辦事勉力,忠心可嘉,特升做撫軍大將軍(二品大將軍)領兵部尚書銜(從一品),加封二等忠賢伯,賜錦玉黃馬帶一條,宮廷騎馬行走,統領三軍,不得有誤。餘下諸將兵部按優錄用,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冷無爲樂得跟什麼似的,接過聖旨,給田大使了個眼色,田大會意思,走上前去,“吳公公,您一路勞頓,不如先休息一下吧。”
吳公公知道這意思,就笑着告辭了。
敖丙諸將紛紛恭賀冷無爲,什麼肉麻的話都說了出來。
一將軍道:“大人如此年輕就已經封到伯爵,封侯那是指日可待啊……”
另一將軍搶道:“什麼封侯啊,我看封公爵還差不多。”
其他人更是你一句我一句的。
冷無爲高興的頭都暈了,笑道:“各位將軍只要爲皇上效力,也一樣有機會得到封賞的,咱們這就寫摺子……哈哈……”
晚上,冷無爲喝得醉醺醺的躺在牀上,林韻詩總感覺到有些什麼不妥,道:“冷無爲,你不覺的這皇上的聖旨裡面好象有什麼不太對嗎?”
冷無爲正在陶醉中,滿不在乎道:“什麼不太對,你是不是嫉妒了,我封了伯爵,官做到大將軍了,我還真沒有想過,哈哈……”
林韻詩皺起秀眉,把冷無爲拉起來,急道:“你能不能醒醒啊……”
剛拉起的冷無爲又倒了下來。
林韻詩氣的把被子捂在冷無爲的身上,正想揍他一頓,不過看他睡着的樣子,忽然又捨不得打了。這種感覺自己從來也沒有,而且自己對任何男人都沒有上過心,爲什麼對他卻有這樣的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