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若是真出什麼事,祁國公府自然沒有責任,有責任不過是蘇府罷了。
或許國公夫人將人退回,一開始就是打的要退這門親事的主意,又或是與世子意見向左,故意爲難。
不管是哪一種,都不可能和蘇清塵有任何牽扯。
看清了這一點,蘇夫人也不打算繼續和鄭嬤嬤作陪。
“鄭嬤嬤若是看清了,就請回去覆命吧。我們蘇府廟小,容不下太多大神,就不多留鄭嬤嬤了。”
鄭嬤嬤氣的猛一甩袖子,朝前廳走去了。
鄭嬤嬤當然不可能聽蘇夫人的話, 她今日是帶着秦氏意思來的,不光是要看看情況,還要和張嬤嬤問話。
沒過一會,就有人進來請張嬤嬤,蘇瑤也和蘇清塵被放鴨子,倒是落得清閒,各自坐在涼亭下喝茶。
蘇清塵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心中還惦記張嬤嬤能不能在國公夫人面前替自己說兩句好話,她提着裙子帶着茯苓悄悄出了院子。
蘇瑤也望着蘇清塵遠去的背影,忍不住搖搖頭。
蘇家這個嫡女啊,說嬌憨都算是誇讚,實在天真。
蘇清塵讓茯苓去打聽張嬤嬤去向,悄悄跟過去躲在門板後聽張嬤嬤說話。
“國公夫人讓你做的事情,爲何遲遲沒有動靜?”
“實在是不好弄。”
“有什麼困難直說,莫要耽誤我家夫人的時間。”鄭嬤嬤方纔在蘇夫人那裡惹了一肚子的氣,和張嬤嬤說話也客氣不到哪裡去。
“您也看見了,我那兩個姑娘,若是隻磋磨一個,難免會被二姑娘說厚此薄彼,鬧到國公夫人面前,也是給夫人添麻煩,若是兩個一起整治,蘇夫人那裡又如何交代?”
“果然!我就知道是這個蘇夫人惹的事。這種小門小戶的人家就是狹隘,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還想佔便宜讓你去教她的女兒,野雞就是野雞,就是插上幾根漂亮毛,也不可能變成鳳凰。回頭我就講此事稟告夫人,讓她定奪。”
張嬤嬤一直眼觀鼻鼻觀心,面表上不動神色,內心卻驚濤駭浪。
這蘇家二姑娘果然厲害,把人心拿捏的穩穩當當,實在佩服。
這一刻張嬤嬤已經徹底被蘇瑤也所震撼,同樣也爲自己逃過一劫而感到幸運。
只是屋中人並不知道,此時門外還有一位小姐,正如被雷電擊中,整個人都震在原地說不出話。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茯苓不敢鬧出太大動靜,可蘇清塵模樣看起來實在是太嚇人,讓她忍不住擔憂。
蘇清塵心中似有驚濤駭浪,原來自己一直信奉和在意,根本就是一場騙局。
那張嬤嬤和蘇瑤也爲何不說實話,平白害自己這些時日受了這麼多苦。
蘇清塵捏着窗櫺的手骨節泛白,她氣的面色扭曲,轉頭朝蘇夫人方向去了。
蘇夫人方纔被鄭嬤嬤氣得不輕,這會兒看見蘇清塵一臉怒氣衝進來,還以爲鄭嬤嬤去找蘇清塵麻煩。
“娘,原來那蘇嬤嬤和鄭嬤嬤一開始就只是來給蘇瑤也使絆子,您知道嗎?”
蘇夫人面色一怔,略顯心虛道:“不錯,張嬤嬤來找蘇瑤也麻煩不假,可教她規矩也是真的。”
“可這些時日,張嬤嬤大部分時間都拿着戒尺在敲打我,白日裡十有八九蘇瑤也都說自己學過,只是在一旁稱讚我做的好,我原以爲當真是自己天資比蘇瑤也好,還以爲……還以爲……”
蘇清塵氣的落下淚來。
蘇夫人每日只聽蘇清騁報喜,從不知道中間還有這麼多事情,原來蘇瑤也在蘇清塵堅持學規矩這條道路上推波助瀾。
蘇夫人不覺得蘇瑤也存了好心,如今看來蘇瑤也就是故意的,故意讓蘇清塵堅持不懈,目的就是爲了讓她成爲張嬤嬤不能成事的藉口。
剛剛想通了這一點,蘇夫人才意外發現原來自己和蘇清塵都被蘇瑤也當槍使,她心中震怒,立馬就要去找鄭嬤嬤說明情況。
蘇夫人的腿剛剛邁出屋子門檻,就看見鄭嬤嬤正一臉不悅走出來,她路過蘇夫人屋前,極爲敷衍的衝蘇夫人行了禮,冷聲道:“既然蘇府不歡迎老奴,老奴這就回去稟報國公府人,蘇夫人好自爲之。”
蘇夫人方纔在人家面前態度強硬,眼下發現問題所在,又被鄭嬤嬤陰陽怪氣恐嚇一通,若是讓她此時低聲下氣道歉,她也做不到,最終只能看着鄭嬤嬤直徑出蘇府大門。
張嬤嬤站在不遠處衝蘇夫人行了禮:“夫人,若是無事,我就去教兩位姑娘規矩去了。”
“張嬤嬤,你等等。”蘇夫人心中焦灼,她需要了解事情的情況。
張嬤嬤沒動。
蘇夫人帶着蘇清塵走過去。
“張嬤嬤,你老實跟我說,國公夫人交代給你事情爲何完不成,可是有什麼困難?”
張嬤嬤微微擡眼看了蘇夫人一眼,又緩緩垂下眼眸。
蘇夫人心思通透,立馬發現問題:“是不是蘇瑤也有了什麼法子威脅你。”
張嬤嬤嘆了口氣。
“看來是真的。”蘇夫人看向自家女兒。
蘇清塵自然也是氣得不輕,原以爲自己這是找到一條平坦康莊大道,沒想到到頭來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行,我如何能被蘇瑤也這樣一個小丫頭戲耍,這件事我定不會善罷甘休,我要去告訴爹爹。”
蘇清塵覺得自己被羞辱,這是她身爲蘇府嫡女前所未有恥辱,她的心口就像是裹着一大團酸水,不吐出來她連今晚都睡不好。
蘇家老爺本是趁着休沐回鄉下看望自己的母親,蘇夫人是因爲被祁國公府的事情絆住了纔沒有去成,眼下蘇清塵受了氣,乾脆一道馬車坐去奶奶家,當面給蘇家老爺告狀。
彼時蘇瑤也自然也知道秦氏派人過來的事情,她見張嬤嬤回來的時候蘇清塵沒有跟來,心中已經有幾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