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瑤也回到國公府,此時府中小廝婢女看自己眼神不同於從前,現在多了幾分同情。大概都在想蘇瑤也這麼一個沒有家底的女子好不容易扒上了祁川,偏巧祁川並非鍾情於自己。
蘇瑤也懶得理會這些目光,她繼續往裡走,不出所料果然看見提前趕回來的祁銳。
“你們怎麼辦事的?”祁銳震怒,他未曾想到自己留在這裡的人會急匆匆趕過去告訴自己祁川和柳月娘事情如今在坊間傳開。
眼下祁川正擔着重任,即便是祁銳再不喜歡這個兒子也不能拿祁國公府名譽當兒戲,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件事居然會傳出去。
祁銳的周身跪了一圈人,唯有秦氏還站着。
“這事都怪我,是我管理下人不利,那個多嘴多舌的下人已經按家法懲處了,老爺您看要不要把世子叫回來,這麼大的事若是沒個交代,恐怕不妥。”
蘇瑤也頓悟,原來秦氏存的是這個心思,恐怕這次祁川被陛下委以重任事情已經讓秦氏坐立難安,再加上行宮那邊又不是鐵桶一個,多想些心思也能打聽到裡面的情形。
就連汪公公都多加讚賞的宴席會是什麼模樣,秦氏並不關心,她關心的是祁川若是藉此得勢,她的兒子就很難再有爭奪世子頭銜的機會。
“祁國公,大夫人。”蘇瑤也快步走出去,直視屋中唯二站着的兩人。
二人臉色俱是一黑,其中祁銳沒好氣的開口:“你來做什麼?”。
秦氏眯起眼,感受到威脅,陰陽怪氣道:“莫不是又來編些謊話,想着如何替世子洗白。我告訴你,此事乃老爺親眼所見,縱你有三寸不爛之舌,也絕不容你顛倒黑白!”
“祁國公,我有些話想單獨和您說,您看可以嗎?”
“有什麼話不能當着我的面說,花言巧語迷惑一個世子不夠,難道你還想迷惑老爺?”秦氏自然不肯鬆口,蘇瑤也與她而言是個巨大的威脅,她不能輕易放這個女人多嘴多舌。
“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祁銳本就心煩意亂,纔沒空聽蘇瑤也掰扯。
蘇瑤也並不着急,她上前一步躬身拜下:“國公大人應當也知道賞荷宴開宴在即,世子作爲賞荷宴的主辦人,身上擔着千斤重擔。他背後是祁國公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難道國公就不擔心,今日之事影響了世子,也就影響國公府嗎?”
“還用你說,我自然知道。”祁銳心中不耐,不打算和蘇瑤也糾纏,轉身就準備走。
蘇瑤也高聲道:“既然國公知道此事對世子和國公府事關重大,難道就沒有想過有人栽贓陷害,甚至不惜犧牲國公府來陷害世子,讓他身敗名裂,纔好漁翁得利嗎?”
“你這個……”
“你什麼意思?”祁銳忽然轉過頭,眼神狀似無意的從秦氏的臉上滑過。
秦氏心中一驚,立馬閉嘴。
“國公給我一刻鐘的時間,我想單獨和您談談。”蘇瑤也堅持。
祁銳沉吟半晌:“你來我書房。”
“老爺,您不能聽她的啊,這個妖女把世子迷得昏頭轉向,自然是有些厲害的,您要是也着了她的道,就麻煩了。”秦氏還在懇求,也不知她是心虛還是本能。
祁銳扭頭看向秦氏:“你有更好的辦法?如今城中沸沸揚揚,你若能按住,我就聽你的。”
秦氏被祁銳一堵,也無話可說,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祁銳帶着蘇瑤也去了書房。
一刻鐘之後,祁川從書房出來,他直接命人抓了負責送書墨的小廝,又讓人去街上的醫館要這幾日祁國公府採買的藥單。
還讓人放出的墨兒,又把柳月娘的禁足解了,讓她一道來正廳一趟。
秦氏聽人說着這些,心登時亂了起來。
她本想趁着祁川不在將此事坐實,鬧大。等到外面的人都以爲祁國公府出這等醜聞就再無轉圜的可能,誰知道半路殺出一個蘇瑤也,而且這個蘇瑤也還說動了祁銳。
等所有人都到位了,祁銳才入了內院走到秦氏的面前。
秦氏驚訝的發現祁銳居然是帶着蘇瑤也來的,她的心徹底沉到谷底。
“夫人,柳月娘一事究竟與你有沒有關係?”祁銳問道。
秦氏捏着帕子,垂着眼眸一雙眼珠子四處亂瞟,她臉上的神色只能用心虛來形容。
“我也是聽下人的話,再說老爺您也是親眼看見了的呀,難道還能有假?”
“我就問你,你知不知道內情?”祁銳加重了語氣。
秦氏知道祁銳是真的動怒了,她牙一咬心一橫跪在地上:“我是真不知道什麼內情,若是老爺覺得我有過錯,懲罰我便是,何必如此試探,你我夫妻多年,難道我的性情您還不瞭解嗎?”
祁銳靜默半晌:“既如此,你此刻去前廳,將此事真假問個水落石出,記住,我要真相,不要有心之人的哄騙之詞。”
這句話既是提點也是威脅。
祁銳只是在告誡秦氏,他心中有數的。
秦氏走前還在祁銳看不見的地方狠狠剜了一眼。
等人走後,祁銳才慢悠悠的轉過頭,一雙眼盯着蘇瑤也:“你如何知道大夫人是被矇騙了,還說的那般篤定,我記得大夫人與秋蕤院向來都是水火不通,祁明可沒少欺負他哥哥。”
蘇瑤也心中不禁冷笑:這個祁國公真是什麼都明白,他就是縱容罷了。
心中這麼想,嘴上自然不是這麼說,她福了福身子輕聲道:“大夫人就是再怎麼糊塗也不可能不顧及國公府的大局,再說這等陰損的招數怎麼可能是大夫人這樣一個飽讀詩書的大家閨秀想的出來的,定然是底下的人私心作祟,才害了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