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也不敢擡頭,只是恭恭敬敬把信奉上,蘇爲政看了眼信上的落款,眼皮子一跳連忙把信拆開。
等看完內容,蘇爲政的臉色更差,他猛地一拍自己大腿,還被這突如其來的感知給疼的齜牙咧嘴。
蘇瑤也這不孝女到底給自己老子灑的什麼藥,早不好晚不好,偏偏蘇爲政猛一拍大腿,這腿就恢復知覺。
蘇爲政氣的指着小廝的鼻子讓他滾出去。
被遷怒的小廝何其無辜,灰溜溜退出去,只留下蘇爲政一個人在牀榻上,咬着牙罵街。
蘇瑤也早上睡醒,隱約還記得昨夜祁川來過,可她起來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也未曾看見祁川的身影,蘇瑤也摸摸自己臉,膏藥的氣味還留在指尖。
不知爲何,心裡總覺得空空的。
蘇清塵早早的便去了主院,還未進門就關切的問着:“父親的身子可好些了?昨日是女兒不好,女兒太沖動太着急,才讓父親着了那個小賤人的道,以後定然是不會了。”
蘇爲政的屋子並沒有傳出什麼聲響,蘇清塵有些奇怪,她提着裙子輕手輕腳的走進去,只看見蘇爲政背對着門口側躺在牀上,從他擱在身側還不斷敲打着手指可以看出他並未睡着。
“爹爹,女兒在門外站了好半晌,您怎麼不理我呀。”蘇清塵委屈的緊,平日裡蘇爲政還是很寵她的,要什麼給什麼,不然的話她也不可能如此任性,就連蘇爲政不在家中,自己受了委屈也要找爹爹評理。
然而這次蘇爲政難得沒有離她,始終維持着側躺的姿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清塵在屋中站了一會,沒有等到蘇爲政的迴音,卻把蘇夫人給等來。
昨日蘇爲政情緒極爲糟糕,蘇夫人知道不該去觸蘇爲政的眉頭,果斷選擇睡在側房,直到此刻才進來。
蘇夫人見自家女兒一臉爲難的站在屋內,而蘇爲政一句話都不說,她還以爲是蘇清塵說了什麼錯話,連忙小聲問清緣由。
蘇清塵也是一頭霧水,她將方纔的事情說了一遍,一臉委屈的求助於母親:“娘,爹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腿還沒有好?”
就在蘇清塵問話的時候,蘇爲政忽然從牀上坐起身。
蘇夫人見狀連忙迎上去扶着蘇爲政,從旁煽風點火:“老爺,您瞧您家這個庶女,自從去國公府人是越來越瘋,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也就算了,如今連您她都下得去手。難道您還能忍?”
蘇爲政神色不耐瞥了蘇夫人一眼,對方立馬閉上嘴。
“從今日起,你們莫要再去招惹蘇瑤也,直到她走爲止。”蘇爲政沉聲道。
蘇夫人和蘇清塵明顯都被這句話驚住。
“爹,難道就這麼放過她,她可是對您……”
“我的話聽不明白嗎?”蘇爲政冷着臉也了自己的女兒一眼。
蘇清塵眼中盛着委屈的眼淚,她一臉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爹爹,曾幾何時蘇爲政這般不通人情了。
蘇夫人見不得自己女兒受委屈,忍不住多幾句嘴:“老爺,您是不是被蘇瑤也那句婚約未解除給鎮住,其實您不用在意,國公夫人給我透露過意思,她是肯定不會要這個兒媳的。”
蘇爲政簡直要被家裡這兩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給氣死,他正要起身,結果腳下一麻差點頭朝下栽下來。
“你們給我安分些,莫要惹事。”蘇爲政氣急敗壞的扔下這一句,擺擺手。“都出去吧,讓我安靜安靜。”
蘇夫人和蘇清塵也不曾見過這樣的蘇爲政,她們心中震驚,卻也不敢違逆蘇爲政意思,只能面帶異色的從屋中退出來。
可蘇清塵心中憤鬱如何能紓解, 她將手裡的絲絹擰成一團,沉聲道:“沒想到不過是一晚上的時間,連爹爹都怕她,這個賤人到底有什麼本事,爲何能哄得這麼多人都不敢對她下手。”
蘇夫人也是一頭霧水,昨日走的時候蘇爲政還揚言要將人從家裡趕出去,怎麼忽然就變卦了。
不過蘇夫人到底年長一些,她拍拍蘇清塵肩道:“既然你爹都發話了,這些時日你就莫要再去招惹蘇瑤也,反正國公夫人意思我們也清楚,到時候蘇瑤也回不去國公府必然是真的,我們只管坐着看笑話就是。”
蘇爲政那邊已經經歷過一番驚濤駭浪,而蘇瑤也這邊仍是風平浪靜,她照例起牀,等張嬤嬤過來教自己規矩。
說起來這些規矩蘇瑤也也學的差不多,如今秦氏自然是不希望自己回去,看來是要靠蘇瑤也自己想辦法才行。
隔一日便是每月分發月例的日子,蘇瑤也既然在這家裡住着,月例還是領的。她中午吃完飯就去帳房支銀子。
沒想到管家看見蘇瑤也確實一臉疑惑:“二小姐,您的銀子不是已經支走了嗎?”
蘇瑤也不解:“我分明剛剛走進來,如何支走月銀?”
管家摸了摸後腦勺,拿出賬冊翻開遞給蘇瑤也看:“您瞧,這不是您院子裡的丫鬟代爲支取的嗎,上面還有您的印信。”
蘇瑤也瞧着賬冊上鮮紅的印章,立刻明白過來。
想必是府中的有心人把自己的月例領走了。
蘇瑤也從蘇府離開的時候是沒有帶着自己的印信的,這東西留在自己的院中,誰也不知道被誰拿走了。如今卻大喇喇的出現在賬冊之上。
“既是如此,那就算了吧。”
蘇瑤也不打算計較這些小事,反正府中吃穿不愁,暫時也沒有用得上錢的地方。
她沒有生氣,轉身離開。
而此時從帳房的另一側走出來的蘇清塵卻是滿臉驚愕:“她怎麼就走了,連月例都不要了?”
管家也是被蘇清塵逼着蓋的章,心中惶惶。這二位小姐都是主子,雖然身份有別,可對於自己來說都是一樣的,主子打架,下人遭殃。他是真真不想趟這趟渾水。
“大小姐,您也瞧見了二小姐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月例,我也沒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