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賬房一張臉皺的像苦瓜:“哎呦,我的天爺呀,我是真的不能將國公府的錢拿出來,若是拿出來被大夫人知道,恐怕到不了明日我便要收拾鋪蓋走人。”
“哦?”蘇瑤也歪頭看向孫賬房,“你意思是若你在外面買私宅養外室的事情被你夫人知道也沒有關係,但絕不能少聽大夫人一句命令看是嗎?”
孫賬房眼睛瞪的圓鼓鼓的,他看蘇瑤也的眼神就跟看鬼魅沒什麼不同,都充滿了驚恐。
“您……”
“孫賬房,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您以爲我爲何回出現在那座宅子外面,難道我還不清楚裡面藏着人?”蘇瑤也不着急,她要慢慢的收服此人。
孫賬房額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內心焦灼難安,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其實這件事也不是沒有兩全的法子。”蘇瑤也慢慢說。
孫賬房好不太容易看到一點希望,那還能放過,他一臉渴望的看向蘇瑤也:“世子妃,您說,但凡還有解決的法子,我全都聽您的。”
“你瞧瞧你,這些年在府中貪的銀兩也不在少數,這一筆採買費用在你這裡也不過是九牛一毛,你若是想息事寧人,不妨就自己把錢掏了。這樣既不得罪大夫人,我的事情也得到解決,如此我便不會將你的那些事情說出去,你以爲如何?”
孫賬房臉色煞白,他天生就是個守財奴,要從他的荷包裡拿錢,那就跟要他的命一樣。
可偏偏眼前沒有其他辦法,無論是不聽秦氏的命令,還是被世子妃把自己那點小九九抖露出去,對孫賬房而言都是個死路。
既然如此……
孫賬房紅着眼睛,咬咬牙:“好,我給世子妃拿錢。”
“這纔對。”蘇瑤也眼底帶着笑,她就知道孫賬房一定會答應。
幾張銀票很快就從孫賬房的小金庫裡取出來,蘇瑤也瞥了一眼,裡面還有好幾張,她站的近,順手多抽了一張。
孫賬房見狀一陣肉痛。
“既然孫賬房如此爽快,我也給你一個承諾,這個話我一定不會給你說出去。”
孫賬房點點頭,總算是放下心來。
墨兒把銀票送給胭脂鋪的掌櫃的,掌櫃眉開眼笑立馬就讓人把東西送到國公府來。
東西送來,正是晌午。
劉管家負責把東西分發到各個院子裡,蘇瑤也不是秦氏,自然不會把人分三六九等,除了各院日常用度,蘇瑤也把新品平分給各個院,有的院從未得過這般好東西,還特地遣了人過來跟蘇瑤也道謝。
晌午用飯,整個府中都洋溢着一種平靜的歡喜,唯有孫賬房一人,是食難下嚥坐立難安。
秦氏果真是傍晚纔回來,她沒見到孫賬房再來回報,滿心以爲蘇瑤也這次的事情沒有辦成,心中高興的緊。
晚飯時候特地把蘇瑤也和祁川叫來,一家人坐在一起用晚飯。
別說祁川,就連祁銳都覺得奇怪。
“今日叫大家來,是因爲太子妃這幾日同我學習打理家中事務學的不錯,我心裡高興,所以想坐下與太子妃瞭解瞭解這幾日的具體事宜。”
祁銳聞言狀似不在意,實則暗自關心,畢竟蘇瑤也如今是祁國公府兒媳,以後若無變數,便是祁國公府的主人,他需得知道蘇瑤也到底能不能勝任這個位置。
祁川倒是真不在意,他只是擡頭看了秦氏一眼。
秦氏笑意微頓,繼而越發的燦爛。想想待會回去祁川得知太子妃吃這麼大的悶虧的模樣,秦氏的嘴角都壓不住。
“阿也,你且與我說說昨日你是如何讓人分揀布料做得那樣快的?”
秦氏心裡高興,連喚蘇瑤也稱謂都跟着變了。
祁銳倒是有幾分高興,他一心只想後宅安寧,若秦氏能與蘇瑤也和平共處,他也就無甚可擔心的。
蘇瑤也賢惠給祁川夾了一筷子菜,含羞笑了笑,把賢良淑德四個字做的淋漓精緻這纔回頭答秦氏的話。
“回大夫人,媳婦以前見過別的商戶分揀東西,都是分組分塊,幾人輪換,各自對自己檢查地方負責,這樣一來大家相互不能指望,速度快效果好。”
秦氏微微頷首,這本不是她想問,只是藉機起個頭,誰知蘇瑤也居然說的頭頭是道,秦氏驚訝之餘也有幾分擔憂。
恰逢她回頭看見祁銳一臉滿意,冷不丁要說幾句:“把看到用在實處是好事但也要分場合。外面那些商販是什麼身份,我們國公府是什麼身份,切莫爲了一點便利,損了國公府的面子。”
這話多少有點胡攪蠻纏亂扣帽子。
蘇瑤也心知祁川定然不依,她搶在祁川開口前,悄悄把手放在桌上扯了扯祁川的袖子。
祁川會意,只是冷冷的看了秦氏一眼。
秦氏真正在意的並不是這些,她不過是想拋個磚引個玉,真正要說的其實在後面。
“說起來今日是我不好,我吩咐阿也去採買胭脂水粉倒是忘了之前告訴過孫賬房,以後府中銀錢支取需要我批准。不知阿也今日是如何辦成此事的呢?”
蘇瑤也咻然擡頭,一雙明澈的眸子看的秦氏心中咯噔一響,秦氏臉上笑意微僵,不知爲何覺得後背有發涼。
“說起這件事,兒媳今日自己做了個主張還請大夫人莫怪。”蘇瑤也挪開目光,神情乖順,彷彿剛剛那一眼只是秦氏自己的幻覺罷了。
“哦?”秦氏故意看向祁銳,“都是一家人,阿也有什麼主張自己做決定便是,何須這般客氣。”
蘇瑤也垂着眸繼續說:“今日大夫人不在府中,阿也領了事辦不成心中也是焦急萬分,孫帳房得知兒媳一時間拿不出這麼多錢,所以借了些銀錢給阿也,這纔將東西置辦下來。說起這事,媳婦還要感謝孫帳房呢。”
秦氏臉上的笑意掩去,她一臉震驚的看向蘇瑤也:“阿也說孫賬房幫你出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