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德連忙從寶座下來,快步下了白玉臺階。
邱雲龍看得心裡一顫,看來那位樑宮主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
慘啊,這個仇看來怎麼也無法報了,而且,不說報仇,皇上還要他給樑宮主道歉,這比殺了他還要命。
邱雲龍後悔了,不應該找陛下叫冤,早知如此,自己打落牙齒自己咽就得了,報仇徐圖日後。
現在,一切擺在檯面上,邱雲龍日後還想有什麼舉動,反而有所顧忌。
一念及此,邱雲龍就覺得胯下鑽心的疼,心中怨恨無法言語能訴,嘴角一個勁地抽搐。
太極殿大門大開,劉明德直接迎了出去。
梁山看到明黃色龍袍加身的劉明德臉上笑意洋溢,快步欲上前的樣子,連忙站住,拱手深施一禮,道:“山野之人,梁山伯,見過陛下!”
劉明德愣了一下,旋即露出開心的笑容,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抓住梁山的手,道:“師兄何必如此多禮。”
走進大殿,梁山就看到邱雲龍。
梁山冷笑了一聲,別過臉去。
“師兄,我也是剛剛知道這個不成器的東西惹師兄生氣了,所以叫師兄過來。”說到這,劉明德冷冷地掃了邱雲龍一眼,道:“師兄,這個人就任你處置,是殺是剮都隨你的意。”
梁山看了劉明德一眼,這傢伙龍袍加身,果然是今非昔比,話裡頭明着是斥責了邱雲龍,但所謂“不成器的東西”實則透着親切。
果然,梁山從邱雲龍臉上讀出一絲感激之色。
梁山笑了笑,道:“現在宮裡的太監多是過去的老人,陛下可以考慮換換新人了。”
劉明德聞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道:“師兄說的是。”說到這,劉明德故意停頓了一下。
邱雲龍臉抽了一下。
“不過,我這卻也少了個大將軍,不如師兄來做這個大將軍,如何?”說着,劉明德就望着梁山。
“這我可幹不成。”梁山連忙說道,有些明白劉明德的意思。
跟過去太子劉明基登門一樣,要拖自己下水。
“師兄過慮了,下山時,掌教專門叮囑了我幾句,聖劍堂氣運從此與國運系在一起,師兄幫我,亦是在幫聖劍堂。”說着,劉明德狹長的雙目望着梁山。
梁山心下微凜,劉明德雖是寥寥幾句,卻是透露非同一般的信息。
修真堂暗助劉明德,梁山多少能猜到,但是如劉明德所言,兩者氣運系在一起,這動作可就大了,掌教崔機此舉說是豪賭都不過分。
劉明德見梁山沉思,心中也是感慨良多,昔日跟隨自己一同入聖劍堂的梁山伯,居然成長這等地步。
到現在爲止,劉明德還僅僅是築基高階,沒有突破金丹期,而今他坐在這個高位上,突破金丹期終生都無望。
而據最新消息,梁山伯卻是金丹期中階,簡直不敢想象。劉明德卻不知,現如今的梁山已經到金丹期高階。
梁山身懷黑僵珠,可以遮蓋真實實力,更何況劉明德境界要低於他,更是看不出來。不過在劉明德眼裡,梁山那是高深莫測啊。
“邱雲龍,還不過來賠罪!”劉明德喝道。
邱雲龍身子一顫,低着頭拱手施禮,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道:“之前對樑宮主多有得罪,還請樑宮主大人不計小人過。”
梁山冷冷看了邱雲龍一眼。
劉明德喝道:“還不快滾,丟人現眼的東西!”
邱雲龍連忙告辭,走路幾乎就是夾着尾巴走的。
“師兄,我知你心思,其實我也是一樣,家人是我們的底線,誰動了我們的家人,斷沒有繞過他的道理,只是這邱雲龍情況特殊,我現在也不好過分責怪他。”
梁山笑了笑,道:“陛下放心,他不來惹我就行了。”
劉明德聽了心裡一驚,心裡嘆了一口氣,他幫邱雲龍也只能幫到這裡。他若真是不開眼,還去惹梁山伯,找死那就是他的事了。
“這個且不說,我聽說師兄還與一些人弄來一個修真行會是吧。”
梁山點點頭。
“如果師兄來牽頭,那麼修真行會正式成立那日,我當親往祝賀。”
這是要官方承認啊。
“今時不同往日,過去無論是修真堂的修士也好,散修也好,一般都不與俗世打交道,現在不同了,恐怕會越來越多各式各樣的問題,以修真行會爲名,統轄天下修士,各行其道,天下有序,這樣豈不是一樁功德?”
梁山心中一動,劉明德找自己來原來是爲這個reads;。
看來不但是要承認修真行會的合法地位,還要幫助修真行會成爲修士的行會組織,納入朝廷的可控體系之內。
的確,自南北朝後,朝廷都會有委任相應的領袖人物,或統領天下道門,或佛門。有朝廷承認,就等於國之氣運加身,傳承自然一代代傳下去。
這劉明德真是好心思。
梁山當即哈哈一笑,道:“老子有云,不敢爲天下先,我已經是很遭人嫉了,真要當上這修真行會的會長話,那就更沒好日子了。”
“師兄說的也是,不過在我看來,無論師兄當不當這個會長,在修真行會的影響力都不會小。”
梁山看了劉明德一眼,對這傢伙有了新認識。看來,在聖劍堂認識這傢伙,僅僅是他的一面而已。不過想想也難怪,一個看似被拋棄遣入修真堂修行的皇子,若干年後居然華麗大轉身,登位成功,這裡面肯定發生了太多梁山難以想象的事了。
“這個就不勞陛下費心,現在一切都還只是個雛形,等真正有了個樣子的時候,再請陛下親往。”
劉明德知道這是對方在婉拒,點點頭道:“就這樣說定了。”說着,不容分說,拉着梁山出就了太極殿。
太極殿廣場上,一頂龍輦早準備好,劉明德非拉梁山一起共坐。
梁山背上寒毛都起來。
劉明德拉他共賞建康宮北苑。
梁山本想拒絕,劉明德卻拍着梁山的手說,有這一出之後,傳出去就再也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敢找梁山還有喬佳宜的麻煩。
梁山承這個情,只得耽誤些時間陪這個新皇帝轉上一轉。一路上,劉明德自然屢屢表示諸如江山未固的擔憂,話裡話外有問詢梁山有何良策之意,不過都被梁山一一搪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