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邦昌,字時彥(又作子彥)大名東光縣人,宋進士,累官至中書侍郎、少宰。在金兵第一次大規模攻宋時,他先與康王至金軍中爲質,後又與肅王同爲質。金軍選中了他組織僞政權。他在金軍限三日立邦昌,不立,城中盡行殺戮的威脅下,三月七日正式就任僞大楚政權皇帝。他以吏部尚書王時雍權領尚書門下省事、開封尹徐秉哲權領中書省樞密院事、翰林承旨吳開權尚書左丞相、翰林學士莫儔權尚書右丞相、前籤書樞密院李回權樞密院、觀察使左言權殿前司公事、範瓊權四廂指揮使、大理卿周懿文權開封府。
公元1127年3月7日,金國冊立原北宋太宰張邦昌爲皇帝,國號“大楚”,定都金陵,並與金國以黃河故道爲界,史稱“僞楚”。即位以後,張邦昌曾做出過一系列用以彰顯其忠心於北宋朝廷、不敢輕越君臣本分的行爲。後世的歷史學家,有的以此爲其忠心於北宋朝廷、無意貪圖皇位的佐證,有的以此爲其故作掩飾、用以自保性命的動作,莫衷一是。
元1127年4月1日,金國軍隊虜劫徽欽二宗、北宋宗室、在京官員及大批戰利品北歸。次日,張邦昌聽從大臣呂好問的建議,派人四處尋訪康王趙構,並計劃出迎宋哲宗廢后孟氏入宮垂簾聽政。九日,宋哲宗廢后孟氏入宮垂簾聽政,張邦昌尊之爲元佑皇后。
公元1127年4月10日,張邦昌正式宣佈退位,仍稱太宰,宋哲宗廢后元佑皇后垂簾聽政。“僞楚”政權至此宣告滅亡,前後存在時間不過33日(亦作32日)。其後不久,元佑皇后撤簾歸宮,宋高宗趙構正式即皇帝位,建立南宋政權,並封張邦昌爲郡王。
南宋政權建立之後,李綱等議張邦昌僭逆及受僞命,要求給予處分。趙構將其流放於潭州(今湖南長沙),不久賜死,年四十七。
可以說,張邦昌是宋朝版的*。只是他的命運苦逼多了,比起後來的僞齊劉豫可是差勁了很多。
此刻看着這位大奸臣,趙樸心中想到,如今哥們兩個可是捆在一起的螞蚱,跑不了你,也走不了我,都是作人質的料,運氣好些被一刀砍死,運氣差些被扔到油鍋裡活活煮了。
“張相公,此番去金營,你怕嗎?”趙樸覺得氣氛有些沉悶,忽然開口問道。
“王爺,怕死嗎?金軍可是虎狼,此次前往金軍,九死一生!”張邦昌反問道。
“不怕,因爲我死不了!只要是汴梁不陷落,我就是絕對安全;若是汴梁陷落了,我纔是必死之局!”趙樸自信道,“戰爭的本質就是敵我雙方不斷的犯錯誤,敵人在犯錯誤,我宋軍也在犯錯誤。誰犯的錯誤少,誰就能夠取得勝利!我朝犯了很多錯誤,可是金軍也是犯了很多錯誤,金軍是攻不下汴梁的。你我都死不了,只是一些刁難是少不了的!”
張邦昌的眼睛一亮。
“如今國事衰微,不知殿下可有良策?”張邦昌問道。
“沒有什麼良策,只有一戰而已。金軍雖強,但是也不是無敵的。我朝軍隊雖然弱小,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一絲抵抗力的。”趙樸道,“我反對李邦彥的盲目投降,也反對李綱的盲目抵抗,只有持久戰纔是正確的……”
接着,趙樸開始講述宋朝版的論持久戰。
宋朝大而弱,金國小而強,這絕對了金國可能擊敗宋朝,甚至是殲滅宋朝主力,但是卻無法覆滅宋朝。會出現攻佔了宋朝的大片領土,卻是無力有效的控制,只能是扶植傀儡政權,或是啓用遼國、宋國舊有的官吏。同樣的宋朝軍隊的虛弱,也決定了在未來十多年的時間,往往是勝少敗多。可能會卻得一些勝利,但是失利是佔據主流,不要妄想憑藉一兩次勝利,就將金軍徹底祛除中原,可以說只要是佔據着幽雲地區,金軍就立於不敗之地。只要無法收復幽雲,即便是收復河北,河東等地區也沒有一絲用途,反而會成爲沉重的包袱,兵力分散,被敵人各個擊破。
在不斷的失敗中,宋軍會越發的強大,出現均勢,甚至是局部的優勢。但是睡着勝利。各種潛伏的矛盾也會引發,那時北伐必然失敗。
趙樸唾沫橫飛的講述着。毛爺爺的論持久戰,再加上宋朝的具體國情,再加上胡吹亂說,於是嚇唬人的論調就誕生了。這個論調的主旨是反對盲目投降,也反對盲目抵抗,而是不斷的消耗金軍的有生力量,並不斷的壯大宋軍。
前世廣闊的信息,高瞻遠矚,讓趙樸無形中跳脫了時代的束縛,可以看到最爲直接,最爲本質的東西,並提出最爲恰當的方法。
論智商,趙樸比不上那些士大夫;論心機,也是不如李邦彥等人;論行軍打仗,比不上上一個伍長。可是論耍嘴皮子,論忽悠人,可以說沒有人比得上他。
張邦昌眼睛明亮起來,不自覺的點着頭,滿是贊同。
“可以說,未來我朝有兩個主要任務,一個是組建新軍,二是堅決打擊那些金軍的走狗。舊的禁軍在也無法適應戰爭了,不管我們願意不願意,這都是未來的趨勢。提早做,可以較少一些損失;而遲做,則會損失巨大。”
“宋金之戰,持久戰是主流。未來二十年內,以汴梁爲中心,北到河東河北,南到淮河長江,都會陷入烽火。那時苦的就是百姓了,幾千萬人口,最後能夠活下來幾百萬就不錯了。那時會出現大量的無人區,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戰爭是最可怕的,往往是十室九空,秦末漢初、五胡亂華、隋末唐初、五代十國、宋金交戰、蒙古攻伐世界、明末清初,這些改朝換代的時刻,也是流血最爲沉重的時刻,人口將急速的銳減,千萬人口僅僅是剩下幾百萬。
“那我大宋會滅亡嗎?”張邦昌問道。
“我大宋不會亡,可是收回千里河山,註定很難!”趙樸道。
歷史上,偏安在南方,建立政權,口中喊着北伐的大有人在,可是真正實現北伐大業的很少。孫權失敗了,關羽失敗了,祖狄失敗了,白衣陳慶之失敗了,劉宋失敗了,陳霸先也失敗了,後來的後唐也失敗了,南宋也失敗了,南明也失敗了……
歷史上喊着北伐口號的很多,可是失敗着居多。只有兩個成功了,一個是暴君朱重八,一個是後來的黃埔學生軍。
歷史上,那麼多精英,那麼多名將喊着北伐,最後還是失敗了。趙樸可不覺得他比這些精英更加牛逼,智商更加高強。
北伐往往是失敗的代名詞,而北伐成功往往是逆天的代名詞。
“聽君一席話,深度十年書!”張邦昌滿是讚歎道,“可惜,王爺空有報國之志,卻淪爲質子!”
“生死我早已置之度外,只願西軍快些來到,那時敵我均勢,金軍看到無機可乘,避讓退去!”趙樸道,臉上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可是心中卻是暗自道。人質只是暫時的,一旦時機得當,老子一定要越獄,像狗一樣被圈着,還不如轟轟烈烈的死了。
……
以汴梁城百里之外,分佈着勤王之師,這些軍隊有些零散,有的數萬,有的頂多是數千;有的是各州各路的廂軍,有的是招募新軍,有的則是反賊詔安而來,也有的是邊軍。
這些勤王之師,人數極多,總計達到二十萬大軍。但是缺點也是顯而易見的,裝備差,訓練少,戰鬥力弱。說好聽些是勤王之師,說難聽些就是來湊數的。
這也是宋朝的悲哀之處。
唐朝的首都,長安數次被外敵攻破,可是很快被收復,因爲唐朝的強藩太多了。這固然容易形成藩鎮割據,卻也讓邊關有着強大的軍事實力,即便是外敵攻破了首都,也是無法動搖帝國的根基。
而宋朝,恰恰相反,實行的是強幹弱枝,加強中央集權,收回地方的財權、軍權等等,在汴梁附近匯聚着八十萬的禁軍,而在各個州府則是五十萬之多。也就是一些州府,如揚州、杭州等地軍隊不過幾千人,而在一些小的州縣人數不足千人。這種格局,有限的防範了軍閥割據,想要造反,可謂是要錢沒錢,要兵沒兵。方臘,宋江爲何造反失敗,就是因爲地方財政不足,兵力奇缺,想要造反沒有資本。
但是這種格局缺陷也是致命的,若是在天下太平時,還沒有什麼,若是在天下動盪,尤其是邊患不斷,汴梁附近禁軍急速糜爛的情形下,則是致命的,甚至可以導致亡國。比如,現在的汴梁。
汴梁附近號稱是八十萬禁軍,雖然有吃空響的現象,但是軍隊數量也是很龐大的,至少有六十萬。可是戰鬥力卻是極度讓人失望,正是應了那句話,將軍比士兵跑的快,士兵比老百姓跑的快。
而如今汴梁,空有二十萬大軍,卻是惶惶不可終日,甚至要言和,割地賠款,送女人,叫爺爺。爲何如此,二十萬軍隊守城,八萬軍隊攻城,如此實力對比,還是無法給人安全感。
軍隊戰鬥力太差了,無法給人安全感,宋朝上下爲何一片求和聲,固然有君臣性格軟弱的緣故,也有着宋軍戰鬥力太差的原因。
自身軍隊不硬,說話也沒底氣。
而宋朝的各個州府,由於強幹弱枝的政策,可以說是地方缺少兵員,缺少錢糧,缺少器械。如今汴梁被圍困,倉促之間,勤王之師,多是臨時招募而來,多是邊走邊訓練;缺少錢糧,只好向一些士紳納捐。而盔甲槍械等在,只好用舊的。
宋太祖趙匡胤的計劃是好的,強幹弱枝,減少藩鎮割據,但是效果卻是差的,主幹弱小,枝葉也弱小。
在汴梁幾百裡之外,一羣人馬正在紮營,有三萬之多,營寨佈置嚴密,巡邏的士兵滿是精悍。一處大營中,一些將領正在爭吵。
“兄長,金軍勢大,若是再向前,必然與金軍交鋒……不如暫時駐紮在汜水,靜觀其變,等待援軍到來,匯合爲一股,在進入汴梁!”
“這是避戰!”种師道眉毛一挑。
“兄長,不是我避戰,而是實力不如人!”种師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