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汴梁城,僞齊皇帝劉豫坐立不安,神情有些惶恐。
宋軍北伐了,號稱百萬大軍,席捲北方,目的是滅了僞齊這個金國的傀儡政權,就是爲了滅殺他這隻漢奸狗。
三路北伐,各路之間勢如破竹,激戰了了一個月以來,僞齊已經損失了十幾萬大軍,又有無數軍隊倒戈,還有無數城池不戰而降,中路軍更是氣勢兇猛,有直搗汴梁,擒拿他的氣勢。
此時僞齊只能是將大部分兵力龜縮起來,堅守一些要害,等待金軍援軍。
“陛下,這是中路軍元帥李破軍送來的書信!”這時,一個臣子上前,遞交上一份國書。
坐在龍椅上,劉豫接過書信,上面沒有勸降的內容,也沒有華美的語句,只有狠辣的話語,大致內容是,劉豫小兒,竟然敢當皇帝,這是壽星老吃砒霜,活膩了。此時天上地下沒有人救得了你,就連你的主人來了,也挽救不了你必死的命運。如今,最好出城主動投降,只是砍了你一個人的腦袋;若是頑抗到底,滅你九族。
看着國書,劉豫大罵道:“李破軍小兒,真是可惡!真是欺人太甚!”
說着,憤怒的撕掉了書信,暴跳如雷。
從書信上,就可以看到那個李破軍,囂張跋扈,目無一切的樣子。
“陛下,金國元帥完顏昌到了!”這時一個臣子小心翼翼的說着。
“原來是完顏昌到了!”劉豫立時露出欣喜之色,總算是安全有了保障,“快快,迎接元帥!”
…………
此時的汴梁有些破敗,再也不復北宋時代的繁華。只是汴梁的位置太重要了,處在中原核心位置,是南下進攻宋朝的最佳樞紐。
此刻,汴梁城門打開,張燈結綵,清水灑路,好似過年一般。
而皇帝劉豫已經率領着衆多臣子,在十里之外,迎接完顏昌。
太陽已經到了當空,天氣變得燥熱了起來。只是完顏昌還沒有出現,劉豫只感到身上燥熱,臉頰上留下了汗水,擦了擦繼續等待着。
直到日昳時,完顏昌才駕到。
先是在上百杆旗幟。上千親兵的開路引領之下,負責開道。後面一頂十六匹駿馬拉的秀黃車輿。緩緩駛來。在秀龍黃輿後面。則是128名侍衛胯着駿馬,腰懸寶劍,護佑兩旁。隊伍蜿蜒有兩萬之多。
“拜見元帥!”立時間,劉豫的率領下,衆多的文臣武將,齊刷刷跪倒在地。
雖然劉豫是皇帝。可是他有自知之明,他只是兒皇帝,能當了皇帝多是靠着完顏昌說話,此時不敢有一絲怠慢。深恐這位金軍元帥,生出一絲不悅。
“起身吧!”馬車中傳來完顏昌淡淡的聲音。
劉豫輕輕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接到了這位爺。
回到了汴梁,又是接風洗塵,大擺筵席,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當一切差不多時,劉豫終於問道:“元帥,不知有多少金軍,救援我大齊?”
“這次宋朝是死定了!”完顏昌傲然道,“這次我朝動用了五十萬兵馬,從中東西三路出擊,我負責坐鎮汴梁,宗翰負責坐鎮濟南,而宗輔坐鎮京兆府,此次三路出擊,意圖將金軍主力,盡數的殲滅在北方。只要宋軍精銳滅亡,那時我軍就會趁機南下,渡過長江,直搗杭州,擒拿趙樸,滅掉趙氏最後一條根,那時南北一統,整個天下都是我大金的了,也是你的!”
“而那時我大金在北方,而大齊在南方,只要大齊贈送足夠的銀兩,我大金可保大齊國國柞永存!”
完顏昌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而僞齊的臣子們仔細聽着,只覺信心百倍,只有一些武將露出了疑惑,似乎有些不信。
“金國天兵舉世無敵,小小的趙樸豈是對手,這次北伐必敗無疑,一旦宋軍敗北,那時趁勢出擊,可以席捲江南,一統天下!”
“金軍必勝,宋朝打仗那一次勝利過!”
“可惜,趙樸小兒,不識時務!”
“宋朝國柞已耗盡,正是我大齊崛起的時刻!”
在場的文武立時拍起了馬屁。
而完顏昌則是得意洋洋!
“不好了將軍,洛陽附近出現宋軍!”這時一個傳令兵快速進入,這是八百里加急,只有在危險的情況下,纔會出動。而每次出動,都是代表着十萬火急,刻不容緩。
“砰!”完顏昌頓時間,又是憤怒,又是恐懼,揮手將酒杯摔在了桌子上立時間發出清脆的響動。
而在場的文武立時嚇的一個哆嗦,鴉雀無聲。
而此時劉豫卻是一縮脖子,心中惶恐不已。
“奇襲洛陽,這不是找死嗎?”完顏昌不屑道,“洛陽有我金軍三萬兵馬駐紮,城池險要,防守嚴密,固如金湯,宋軍即便是動用十萬兵馬,也未必能攻破!”
“一旦金軍屯兵於洛陽,久攻不克,那時我出兵斷掉宋軍後路,宋軍必死無疑!”
嘴上這樣說着,可是完顏昌心中卻是恐慌到了極點,臉上的鎮定更多是僞裝出來的,翻看着軍情,惶恐更是無以復加。
所謂的三萬兵馬防守,倒是真的,只是戰力不怎麼樣,只能是二流,有防備的情況下,可能守住洛陽,可是出其不意的襲擊,則極有可能失守。
洛陽山河險要,四周險隘衆多,洛陽東面是虎牢關,位於滎陽汜水西南十里,南連嵩嶽,北瀕黃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北面是孟津關,孟津關北瀕黃河,南依邙嶺,有山河作託,關隘便於堅守,形成了以關制河、以河衛關的局勢;
西面是函谷關。函谷關西據三秦,南接秦嶺,北塞黃河,是洛陽與西安之間的咽喉;
伊闕關是荊襄北上洛陽的必經之道,是阻攔荊襄軍北進的重要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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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面的廣成關,此關兩山夾一川,其東北有長蟲山,西南有大馬山,自古是通往汝穎的要塞,以防穎州之敵進犯洛陽。再有就是轘轅關。此關爲洛陽通往許、陳的捷徑要衝,地處鄂嶺阪,在太室山和少室山之間,道路險隘,迴環盤旋。守往此關,則許、陳方向之敵可難犯洛陽。
四周山河險要。又處在中原中央地帶。地位重要僅次於汴梁。
一旦洛陽失守,並控制洛陽附近的城池,將會對金軍將是致命的打擊。
那時中路軍可與陝西軍聯合,收復關中;也可北去與王彥的河東義軍聯合;還可以與東路軍聯合,進攻汴梁。不論是走哪一步,都是佔據了主動權。
而最爲重要的是。在洛陽囤積了大量的糧草,軍馬,是用來西攻陝、漢中,席捲四川的軍資。一旦這些軍資有損。必然是妨礙金軍進一步攻略,這纔是最可怕。
一瞬間,完顏昌身上冒出了冷汗,心中前所未有的恐懼。
只是臉上依舊帶着傲然的笑容,淡淡道:“本帥要出擊了,將宋軍殲滅在洛陽城下!”
沒有多餘的話,完顏昌就離開了宴會,整頓軍馬,要出擊洛陽。
…………
在完顏昌整頓兵馬,打算出擊洛陽,將宋軍殲滅在洛陽城下時,李破軍正站在洛陽城牆上,意氣飛揚,興致勃勃。
此時,洛陽已經被宋軍攻破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父母是奴僕出身,而他是奴生子,若是沒有意外,一輩子也是當奴僕的料,日後娶上婆娘,過完一輩子,至於建功立業,揚名於萬里之外,這距離他太遙遠了。
後來,因爲某些事情,他殺人了,被流放到西北,在臉上刺下字,算是刺面軍的一員。
一直在西北廝殺,可能今天喝酒,明天就死了,一輩子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去了。
直到河東之戰開始,他開始追隨儀王,成爲八字軍重要將領之一,他的命運纔開始改觀。
當他成爲營指揮使時,有些驚訝,沒有想到竟然會升官。
在西北,想要成爲營指揮使,多數都得送錢,或是拉關係,或是走後門。而他只是大老粗一個,不會拍馬屁,也沒有積蓄,脾氣也臭,於是一直在底層混着。
而那次,他沒有送錢,沒有拉關係,就升任爲營指揮使,實際統領的兵力也是遠遠的超過了營的級別。
他升官,只因爲才能出衆!
在被任命的那一刻,他心中生出陣陣感動,有士爲知己而死之感。
這是他生命真正開始的一刻,之前的歲月都是白活了。
那一年,他二十三歲!
之後,他跟隨皇上征戰,屢立戰功,後來更是參加武備學堂學習兵法,眼光、見識等大爲提升。
而這次他更是成爲中路軍元帥,出襄陽,攻擊僞齊中部。
襄陽極爲重要,不容有失,因而主力多是防守,出動攻擊的兵馬總共才三萬多點,相比起東路軍,數量太少了。而出擊之前,中路軍也是以策應東路軍爲主,扮演着輔兵虛兵的角色。
只是李破軍又豈容自己扮演配角?
“主軍、偏軍,這不是以兵馬多少來定論,而是以戰功而評論,只要我獲得潑天大功,我就是這次北伐的主角。岳飛,你很強大,但我也不輸於你!”
“攻陷洛陽,只是開始;接着要殲滅金軍主力,那纔是大餐!”
李破軍心中說着,又在計劃另一個伏擊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