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公義還未接腔,謝混已揮了揮手:“衛將軍莫要謙虛了,姑母豈能看錯人?趁着今日有閒,剛好殺一殺公義的威風,他對衛將軍你,可是不大服氣啊,哈哈哈哈~~”
帶着大笑,謝混轉回頭招呼道:“來,文麗、文蟬,你們也過來給衛叔父見個禮!”
分別是謝文麗與謝文蟬的兩個女孩子款步上前,盈盈施禮道:“侄女文麗,文蟬見過衛叔父!”
衛風不自覺拿這對姊妹花與劉興男做起了比較,由於年歲相當,胸脯的起伏都不算大,正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之時,但容貌顯然比劉興男更勝一籌,且言行舉止少了份野性,多出幾分雍容優雅,果然不愧爲謝氏的女兒!
上回由於隔着較遠的距離,並未細看,可這時面對面打量,竟也挑不出面容上的差異,除了謝文麗在耳垂部位,透過絲絲縷縷的髮鬢有一顆小紅痣若隱若現,這或許便是她倆的唯一區別。
‘極品!真是極品!一個叫文蟬,一個叫文麗,連名字都是無比動聽動啊!’衛風暗暗唸叨,立刻向老天爺許了個願,祈求謝混還未把她倆嫁給別人,要知道,即使衛風敢色膽包天使些不光彩的手段來奪取這對姊妹花,但謝道韞那裡也抹不下臉面!
懷揣着期盼,衛風僅一眼就把視線移開,無奈的兩手一攤:“我與公義都兄弟相稱了,咱們還是平輩論交罷,呵呵~~這叔父真的是不敢承受!”
姊妹倆擡眼向謝混遞了個徵詢的目光,謝混根本不清楚衛風轉動着什麼心思,他覺得兄妹相稱並不是多大的事,於是略一點頭,姊妹倆顯然也很不適應把衛風稱爲叔父,雙雙現出了些許的輕鬆之色,微紅着臉頰嬌聲道:“文蟬、文麗依着阿兄便是!”
衛風面不改色的呵呵笑道:“既然如此,愚兄便託大喚兩位小娘子一聲妹妹了。來,快快起來,自家人不必多禮!”
“多謝阿兄!”謝文蟬與謝文麗依言起身。
王蔓頓時美目中閃出了一抹狐疑,憑着夫妻間的默契,她能隱約的感覺到衛風對謝文蟬與謝文麗的態度頗爲不大尋常,這與和劉興男兄妹相稱如出一轍,而衛風對劉興男使過的齷齟手段,已被她一點點的從陳少女嘴裡挖了出來,只是沒當面揭穿而已!
自家夫郎對劉興男動了色心,劉氏只是小門小戶。劉裕再是心生惱火也無可奈何。可謝氏不同。王蔓不認爲謝混會將姊妹花或是其中之一許給衛風,強娶褚靈媛的手段也可一而不可再,只是,憑着她對衛風的瞭解。清楚這人絕不會輕易罷手,萬一糾纏不休惹惱了謝氏,這該如何是好?
王蔓不安的瞥了眼衛風,謝混卻是接過來道:“衛將軍是首次來咱們謝家,介紹下也好稱呼,但世伯母與世妹就不一一介紹了,你們理該認識,都隨便坐罷!”
隨着謝混的招呼,謝氏一家五口。衛風一家三口紛紛落座,王蔓與庾氏坐一條几案,緊挨着謝文麗與謝文蟬,斜對面是衛風與謝公義,正對面則是謝混夫婦。還有一條几案空着,但也擺放了茶水零食,與這四條恰好圍成了一圈。
這倒令衛風心中一動,或許還有貴客未至,他清楚,謝混請自已作客決不僅止於聊到天黑吃頓飯,然後各回各家那麼簡單,理該與入士有關,那麼,會是誰呢?
衛風一邊在識海中過濾着朝庭重要人物的名姓,一邊藉着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打量着謝家花園,“嗯?”突然間心中一動,舉目向遠處看去,又有兩名男子在役僕的引領下有說有笑的走來,一名年約四旬,另一名的年齡與謝公義大致相當。
謝混也看到了來人,與晉陵公主雙雙起身相迎,衛風諸人也陸續站了起來。
遠遠的,中年人拱手笑道:“叔源,老夫來遲一步,累你久等,勿要見怪啊!”
“哪裡,哪裡!”謝混也拱了拱手:“大正中不必客氣,能來已是蓬壁生輝,快請入坐罷!”
謝公義輕輕扯了扯衛風,若有所指的小聲提醒道:“衛兄,這位是領侍中、揚州大中正陸仲元,當今吳郡陸氏家主,身邊乃是琅琊王司馬德文!”
一瞬間,衛風心頭佈滿了感激,他能猜出,爲了自已入士,謝混當真是費盡了心思,吳僑兩姓歷來面和心不和,南渡近百年間,兩姓從不通婚,見面也只是客套兩句,基本上沒什麼往來,而謝混竟然放下身段請出了陸仲元!
衛風向謝公義點了點頭,所有的感激已盡在不言中,他不是把恩義掛嘴上的人,既然向謝道韞許過了承諾,就沒必要多說了。
司馬德文則接過謝混的話頭,笑道:“姊姊姊夫莫要奇怪,德文本有今日探望文禪與文麗的打算,恰於路途偶遇了大中正,呵呵~~是以攜伴同行!”
衛風心裡立時涌出了一股陣強烈的不舒服感,這油頭粉面的傢伙與姊妹花倒挺捻熟的嘛!
謝公義又解釋道:“衛兄,去年琅琊王託孔道,就是被你打殘的那傢伙上門提親,叔父把文麗許了給他,後因着叔祖父(謝琰)不幸被家奴所軾,只得把婚期推至今年七月初了。”
“哦~~”衛風不動聲色的應了聲,放眼望去,按五服喪制,謝混作爲謝琰幼子,需服最重的斬衰,果然,在他的外袍裡露出了一條生麻布邊,斷處外露不緝,晉陵公主同樣如此,髮髻如王蔓母女般也以麻線收束。
至於謝文蟬與謝文麗,由於她倆不是長房長孫,只須爲祖父服一年的齊衰,除了在髮髻挽上麻線,內服依然由粗麻布製做,所不同的僅在斷處緝邊。
衛風的腦筋飛速轉動,舅舅娶外甥女爲妻,這不是瞎搞嗎?他無論如何也不允許此類不倫事件發生,一定要把謝文麗奪來!
婚期定在了七月初,也就是說,還有四個多月的時間,首先應把謝文蟬納入囊中,免得謝文麗還沒到手,謝文蟬又飛入了別人懷抱,但衛風明白,直接向謝琰提親絕無可能!
即使自已成功入士,也只能是次等士族,假設謝琰不嫌棄自已的門戶低微,然而,王蔓是正室,謝琰不可能把女兒許出去作妾,逞論晉陵公主還對自已充滿着敵視呢!
衛風不由想起了對自已青睞有加的謝道韞,這一刻,他無比盼望謝道韞早日入京,想把謝文蟬搞到手,只能去抱謝道韞的大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