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游擊隊、八路軍頻繁出動,破壞井陘縣境內的鐵路,致使日軍鐵路運輸中斷。此時日軍正在山西戰場與八路軍、國軍激戰,彈藥、糧食需要不斷從河北輸往山西前線,鐵路運輸中斷,日軍只能寄希望於公路運輸。
小坡、林沖等數十名隊員躺在南王莊北面的公路附近的一座小山上,這條公路是河北至山西的必經之路,這些日子經常有日軍的部隊和後勤車輛通過,他們天矇矇亮的時候在公路上和公路旁埋了數百枚地雷,有反步兵地雷,也有反坦克地雷。
牛海峰帶着兩百多人留在山下,牛海峰舉着望遠鏡觀察公路上的動靜,如果有老百姓試圖接近雷區,負責觀察的人員就會立即跑下山,將老百姓帶到小山後面,給老百姓幾袋方便麪和一些香腸,安撫他們,對他們說,等到炸掉了鬼子的車輛,就把他們放走。從早上一直等到中午,鬼子沒有出現,老百姓倒是弄過來二十多個。老百姓一聽見要在這裡打鬼子,嚇得直哆嗦,紛紛哀求,讓游擊隊放他們離開。方便麪火腿腸也無法使他們安靜下來。
牛海峰惱了,指着一個叫喚的最歡的瘦猴模樣的傢伙,嚇唬道:“你是不是要回去給鬼子報信去?”
“長官,冤枉啊,實在是冤枉啊,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呆在這裡,送了命,誰養活我的一家老小呀?長官開恩,放我回去吧。”瘦猴哀求道。
牛海峰衝他招招手,“你站起來,滾吧。”
“謝謝長官,謝謝長官。”瘦猴破涕爲笑,站起身,正要走,牛海峰叫住他,瘦猴回頭嚇得面色蒼白,牛海峰手裡握着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着他的後背。
“走哇,你不是要走嗎?怎麼不走了?”牛海峰笑眯眯地望着他。
“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瘦猴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求道。
“把你的嘴閉上,再哭,老子斃了你。”牛海峰威脅道。
瘦猴老老實實地蹲在人堆裡,再不敢發出聲音,其他人見牛海峰兇惡,也都老實了。林沖在山上呆的很無聊,小坡喜歡讀書,總是隨身帶幾本連環畫,打發時間。從早上至下午,小坡一直在反覆翻閱那幾本連環畫,看得津津有味,有時候還嘿嘿嘿傻笑幾聲。林沖一把奪過連環畫,看一眼,撇了撇嘴,“這玩意都是糊弄小孩的,有啥好笑的?你都多大了,還看這玩意。”
小坡搶過連環畫,“夏蟲不可以語冰。”
“你說的鳥語呀?咋聽不明白呢?說點人話好不好?”
小坡繼續看連環畫,不理他。林沖從身旁揪下一根枯草,悄悄伸進小坡耳朵裡,弄的小坡奇癢難忍,小坡伸手打掉枯草。狠狠踹了林沖一腳,林沖在小坡屁股上使勁掐了一下。孫嶽山在一旁喊了一嗓子,“鬼子來了。”
林沖、小坡停止打鬧,一起拿起胸前的望遠鏡往山下望去,卻沒有發現鬼子的影子,這才知道是孫嶽山在開玩笑。
下午三點多鐘鬼子的車隊終於出現了,三十多輛卡車轟隆隆駛過來,車上運載着彈藥,是開往山西前線的,前面五輛挎鬥摩托車開路,摩托車上架着歪把子機槍,每輛卡車上也架着機槍。
埋地雷的地方已經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塵土,就是趴在地上仔細觀察,也看不出端倪。日軍車隊距離小山至少還有三千米的距離,林沖、小坡、孫嶽山等人放出了五架無人機。無人機攜帶迫擊炮彈飛向日軍車隊,日軍初次遭遇無人機,不知道拿東西是啥玩意,也不知道無人機到底是自己人的還是中國人的。無人機在空中飛翔,日軍好奇地擡起頭觀瞧,卻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無人機飛到卡車上空,在數十米高度投下迫擊炮彈。在空中投擲炸彈,要想命中固定目標都很不容易,更何況快速行駛的卡車。每架無人機攜帶兩枚迫擊炮炮彈,十枚迫擊炮炮彈從空中落下去,鬼子兵才知道遭遇了敵襲。
運氣還是不錯的,九枚迫擊炮炮彈落在地上,只有一枚準確命中了一輛卡車的車廂。轟,只見地面騰起一個巨大的蘑菇雲,那輛載滿炮彈的卡車立時變成了無數碎片。碎片四處橫飛,雖然卡車間距數十米,但前後兩輛卡車仍然遭到波及,碎片以及強烈的衝擊波,將兩輛卡車推翻,兩輛卡車如同狂風中的樹葉,在地面連續翻滾,彈藥撒得到處都是,車上的鬼子在卡車傾翻的瞬間就去了地獄。那九枚迫擊炮彈雖然沒有直接命中目標,其中的幾枚卻在公路上炸出幾個大坑,日軍卡車慌忙駛下公路,由於太過惶急,一輛卡車翻到在公路下。
無人機炸的是車隊隊尾,車隊前面的二十多輛卡車加快速度,試圖通過這段公路。卡車上的機槍,摩托車上的機槍對準那座小山瘋狂射擊,然而小山與日軍車隊的距離超過了日軍機槍的有效射程。子彈就算飛到小山上也是強弩之末,無法傷到身穿防彈衣的游擊隊隊員。
金明、林沖各操縱一門六零迫擊炮向日軍車隊射擊,一輛卡車、兩輛摩托車被迫擊炮彈炸翻,日軍車隊駛下公路,向南逃竄。持續不斷的爆炸聲震天動地,日軍卡車壓上了公路下的地雷,兩輛卡車變成了廢鐵。兩枚迫擊炮炮彈飛過來,一輛摩托車的車體四分五裂飛上半空。三架無人機飛到卡車上空,趁着日軍車隊陷入混亂,無人機降低高度,在距離卡車十幾米高度扔下迫擊炮炮彈,三輛卡車在爆炸中灰飛煙滅。金明和林沖的迫擊炮打得越來越準,他們連續炸燬了八輛卡車。
游擊隊隊員們撤到了山後,剩下的十幾輛卡車、摩托車重新開上公路,快速向西駛去,只行駛了數百米,進入了雷區,最前頭的一輛摩托車壓上了一枚反坦克地雷,飛上了天。數枚迫擊炮炮彈從山後飛出來,兩輛卡車發生了劇烈爆炸,車上的子彈漫天飛舞。
一隊日本騎兵風馳電掣趕向戰場,戰馬捲起漫天煙塵。這兩百名日軍騎兵來到戰場的時候,日軍車隊已經悉數被殲滅。南井游擊隊沒有來得及撤退,被日軍包圍在小山上。
“鬼子來了不少,這下可開洋葷了。”林沖樂呵呵地道。
“迫擊炮彈只有七枚了。”孫嶽山道,“還是趕緊呼叫直升機支援吧。”
小坡道:“要是被這些鬼子纏上,後面說不定還有多少鬼子過來,日軍還沒有發動進攻,我們必須儘快撤退。”
“你小子說的容易,兩條腿咋能跑得過四條腿的畜生?”林沖總是跟小坡唱反調。
“小坡說的沒錯,我們聯繫直升機後,立即撤退。”金明道。
“好吧,你們說的似乎很有道理。”林沖道。
小坡叫來機要員,命令機要員儘快聯繫直升機,請求空中支援,他們一邊用機槍向山下日軍射擊,一邊在山頂埋設地雷,隨後撤下山。牛海峰率領兩百多名游擊隊員掩護林沖、小坡等人向公路上雷區跑過去,他們打算用那片雷區抵禦日軍騎兵的進攻。日軍騎兵捨棄戰馬,向山頂爬去,這個時候他們撤下山。日軍爬上山頂踏上地雷,林沖、小坡、孫嶽山迴轉身,看見山頂騰起一團巨大的塵煙。塵煙散盡,林沖在望遠鏡中觀察到幾個日軍趴在山頂,端着三八槍準備向他們射擊,迫擊炮早已準備就緒,林沖和金明將剩下的幾枚迫擊炮彈一股腦地射到山頂,將那幾個日本兵炸死,隨後扛起迫擊炮追趕隊伍。
游擊隊繞過雷區,雷區中一些日軍卡車殘骸還在劇烈燃燒,冒着滾滾黑煙,汽車零件、鬼子屍體散落得到處都是。日軍騎兵追上來,一百多匹戰馬踐踏大地,使人發生錯覺,彷彿腳下的大地在不住起伏、波動。兩百多名游擊隊員趴在雷區南面一百多米的地方,架起十挺56式輕機槍、三挺53式重機槍。林沖、小坡等人以爲日軍騎兵會直接通過雷區,向他們發動進攻,但他們太想當然了,雷區裡有許多爆炸產生的大土坑,這顯然不適合騎兵衝鋒。日軍騎兵分成兩股,分別從雷區兩側繞過來,剛繞過雷區,日軍騎兵們就揮舞着馬刀,向游擊隊陣地衝殺過來。隊員們手裡的武器調轉了方向,向日軍噴吐出密集的彈雨,十三挺輕重機槍瘋狂掃射,其他隊員手裡的56式半自動步槍也不停地射擊,那些奮蹄狂奔的戰馬被子彈擊中,哀鳴着摔倒在血泊中,馬上的日軍由於慣性的作用狠狠拋射出去,當場摔暈過去。游擊隊如果在山上打擊日軍,那麼暴漏了猛烈的火力後,日軍騎兵勢必會逃走。爲了全殲這夥日軍騎兵,游擊隊撤下山,日軍騎兵以爲在平地可以發揮騎兵優勢,殲滅這些裝備破爛的游擊隊,可是不成想這支游擊隊不是普通的游擊隊,其裝備是中國游擊隊中最牛逼的,日軍騎兵一念之差成爲游擊隊的獵物。從日軍騎兵發動進攻至全部覆滅,只有不到兩三分鐘的時間,將近兩百個日軍騎兵包括那些戰馬一個不剩悉數變成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