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被迫返身迎戰,六千打了嗎啡的僱傭軍士兵與一千多日軍展開了激烈的肉搏戰,黑漆漆的夜色中,雙方士兵誰也看不清誰,在恐懼的驅使下,只要感覺有模糊的身影靠近自己,也不管是敵是友,撲上去就是一刺刀,雙方士兵在這種情況下,都發生了很多誤傷事件。阿富汗老兵奧馬爾只想自己活下去,至於別人的死活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趴在鐵路路基下面,腦袋伸到鐵軌上方,偷偷地觀察四周的戰場。炮兵團一營時不時就向戰場上空打幾發照明彈,藉助照明彈的亮光,他發現在自己周圍躺着十幾具屍體,有鬼子,也有自己人,他爬過去,在他們身上摸出手榴彈,堆成一堆,照明彈再次照亮前方戰場的時候,奧馬爾向前方十多米處的人影亂晃的地方接二連三地扔出了幾枚手榴彈。他不管那裡有什麼人,黑暗中無論是敵是友都對他造成了威脅,他必須將靠近他的人全部殺死,這樣他才能活下去。起初他還看看那裡有人影才把手榴彈扔過去,後來乾脆不看了,直管將手榴彈向四周胡亂投擲出去。當週圍再也沒有活着的人時,奧馬爾掀起一具死屍,鑽到死屍下面閉上眼睛,凝神聽着四周的動靜。阿塞夫沒有那麼滑頭,他是真心實意地在殺人,所有靠近他的人,都被他殺了,刺刀他不會用,他用的是一把勃朗寧手槍,這支手槍是他從身旁的一具死屍身上摸到的,那具死屍很肯能是一名僱傭軍的軍官。他向周圍那些模糊的人影射出所有的子彈,然後向狗一樣,哆哆嗦嗦地向前爬去,這時奧馬爾將一枚手榴彈從路基那邊扔過來,阿塞夫本能地抓起落在身旁的手榴彈扔回去,隨後趴在地上,捂住腦袋,手榴彈落在枕木空隙裡爆炸了,阿塞夫和奧馬爾都撿了一條命。阿塞夫不敢向前爬了,那枚手榴彈提醒他,那邊有人,這個夜晚無論敵友都是危險的。他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心裡祈禱着真主阿拉能保佑他平安度過這一夜。
當太陽的光芒染紅了近旁的幾朵雲彩,僥倖活下來的僱傭軍士兵們看到四周都是屍體,受傷的人在血泊中痛苦呻吟,到處瀰漫着濃重的血腥氣。鬼子兵早就被他們殺光了,僱傭軍之間彼此搏殺也不知道有多久了,能活下來實在是上天的眷顧。
將近兩萬的獨立師存活下來的人數不過數百人,一萬阿富汗新兵來到沙溝車站,他們來到這裡接受的第一項任務就是掩埋屍體。他們從未見過這麼多屍體,彷彿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死掉了,如果把這些屍體堆起來,一定能堆成一座山。掩埋屍體是一件好差事,沒有人抱怨,因爲他們能從屍體的口袋裡搜尋到手錶、手槍、首飾、鈔票,能借這個機會發一筆財,與抗日軍不同,僱傭軍繳獲的戰利品都歸自己所有。
抗日軍裝甲團派來十輛水陸坦克將那些被日軍擊毀的坦克拖到運河鐵路橋北側橋頭附近,四十多輛坦克整齊地擺放在距離橋頭三百多米的地方。打下了山溝車站,殲滅三千日軍,憑着這次勝利,僱傭軍還上了銀行貸款。一些僱傭軍士兵們不想使用那些日軍的垃圾武器,他們自掏腰包,用從戰場上繳獲的值錢的東西,從抗日軍後勤部那裡買到了突擊步槍。
哈桑爬上一輛坦克,站在坦克上向對面黑壓壓的阿富汗新兵大聲吼道:“日軍從南方一座大城市派來了增援部隊,他們要從我後面這座大橋上通過,我們不能讓他們過來,我們要在這裡打敗他們,殺死他們。你們中有誰願意在這裡堅守陣地,儘快報名,只要在這裡堅守二十四小時,只要你足夠幸運,沒有被鬼子的子彈打死,也沒有讓鬼子過來,那我可以保證,你將得到一萬元抗日軍軍票,昨天隨你們過來的那三百多個印度、越南、菲律賓、印尼女人,就是來幫助你們消費軍票的,只要口袋裡揣着軍票,你就可以把她們帶上你的牀。”
這些窮困的阿富汗男子,一直以來都討不到老婆,處於長期性飢渴狀態,因此雞姦在他們中間十分流行。能摟着女人睡覺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世間最美好的事情了,哈桑話音剛落,下面就響起陣陣歡呼,僱傭兵們爭先報名,參加即將開始的鐵路橋保衛戰。守衛部隊有五百人就夠了,但報名的士兵卻超過了兩千多人,軍官們忙活了好一陣,才從報名者當中精挑細選出五百名士兵。
下午兩點多鐘日軍獨立混成第17旅團的第87、88大隊來到鐵路橋南面的韓莊,韓莊駐守着幾個月前從碭山縣調來的一個大隊日軍,這就使日軍奪取鐵路橋的兵力達到了三千多人。四點多鐘,日軍對獨立師設在鐵路橋北側橋頭的陣地展開了進攻。橋面狹窄,日軍兵力無法展開,每次只能投入一個小隊的兵力。僱傭兵們躲在坦克裡或者趴在坦克下面,躲在坦克後面,藉助坦克的掩護,使用昨天繳獲的日軍輕重機槍阻擊日軍的進攻。日軍推來兩門步兵炮,在南側橋頭對準坦克進行炮擊。炮彈打在坦克傾斜的正面裝甲上,均被彈了回去,幾輪射擊都沒有取得任何效果。日軍放棄了從橋上進攻的打算,留下第87大隊守衛南橋頭陣地,派遣第88大隊遠遠地繞過鐵路橋,試圖從運河上通過。運河上只結了一層比較薄的冰,人員通過都不安全,更何況日軍大馬小車地帶着很多彈藥。日軍在南岸集結了兩千多人,實在太顯眼了,早被獨立師的僱傭兵看在眼裡,通過步話機把敵情報告給師部,不久飛行團的數十架初教六就飛過來,對着南岸的日軍一通掃射,打得日軍人仰馬翻,屁滾尿流。飛機打光了子彈,飛走了,日軍收斂了數百具屍體,撤回鐵路橋南側橋頭陣地。入夜日軍試圖在河上架設木橋,十架直升機飛到日軍上空,扔下三十枚雲爆彈,河面上架設浮橋的日軍以及聚集在南岸的日軍,共計一千三百多人被烤成乳豬。
這個夜晚,運河畔烽火連天,而在河南濮陽柳下屯高樹勳新八軍司令部的會客廳內卻是觥籌交錯、一片歡聲笑語的景象。會客廳內擺了一張酒桌,圍桌而坐的人有抗日軍軍情局局長王強以及司令部的幾名參謀組成的談判代表團的成員,還有新八軍軍長高樹勳以及他的兩位師長。談判已經結束了,新八軍正式歸入抗日軍序列。
早在抗日軍向八路軍冀中根據地輸送物資的時候,軍情局就派人秘密來到河南濮陽,與高樹勳進行了接觸。起初雙方的接觸只限於生意,抗日軍向新八軍銷售盤尼西林,高樹勳藉助盤尼西林,軍費得到解決,手下的軍官也個個賺得溝滿壕平。這樣一來新八軍上下就對抗日軍產生了依賴感,俗話說從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新八軍那些軍官一旦失去了盤尼西林,在日軍的圍困下,只怕人人都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隨着與抗日軍的接觸日多,對抗日軍的瞭解也不斷深入,當高樹勳和他手下的軍官看了抗日軍拍攝的展現戰績與實力的紀律片後,便產生了投靠之意。有了這個心思,高樹勳派出自己的心腹,隨抗日軍軍情局的人來到棗莊,參觀了飛機、兵工廠、裝甲團以及炮兵團。高樹勳看了那些親信帶回來的照片,很快就派出代表與抗日軍進行了秘密談判,抗日軍開出的條件很誘人,高樹勳就任抗日軍副軍長,新八軍的三個師一個人也不動,分別作爲第二師、第三師、第四師編入抗日軍,二師、三師、四師全部換裝突擊步槍。而抗日軍的第一旅和第二旅以及警備旅合併爲第一師,由原二旅旅長崔盈盈任師長,而原警備旅旅長劉雲彪則接任了二旅旅長一職。高樹勳原本只有兩個師,都是三團建制的師,產生歸附抗日軍的念頭後,高樹勳就把根據地內的將近兩萬民軍編爲第三師,這樣做的目的只是想把兵力弄多一些,在談判中獲得更多的利益。抗日軍根本就沒計較他這些小動作,也沒考慮客大欺店這個問題,他的五萬多人居然全要了,還要全部換裝。高樹勳有再多人馬一旦加入抗日軍,換了抗日軍使用的武器,沒有抗日軍後勤系統的運作,他一顆子彈、一枚炮彈都無法得到。再者加入抗日軍後,士兵們可以經常看電影,一日三餐大米白麪,有魚有肉,戰場上受了傷,有盤尼西林等藥物治療。官兵們享受的越多,就越不願意離開抗日軍這個體系,到時候高樹勳就是起了反心,下面那些軍官、士兵也不會鳥他。
新八軍歸附抗日軍如同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了一枚石子,令北平和重慶大感震驚。蔣介石爲此惱怒異常,本想在報紙上發些文章弄些無中生有的東西,往抗日軍以及高樹勳頭上扣一個大屎盆子,可是戴笠那邊傳來消息,抗日軍將每月向重慶輸入的盤尼西林的數量增加兩倍。目前美英德法等西方國家都在重慶建立了專門進行物資交換的洋行,用國軍急需的戰爭物資換取蔣委員長手裡的盤尼西林。爲了一個雜牌軍而失去價比黃金的盤尼西林,智者不爲呀。更何況人家抗日軍很懂事,知道蔣委員長心裡有氣,所以就把盤尼西林的數量增加了一倍,這個時候,心裡再有氣也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