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行,大王沒有召見您,希望您能體諒小的們的……”原本在轎子裡晃悠晃悠的快要睡着的我,被外面的說話聲吵了醒來,沒聽幾句就大概知道了是嶽睿淵要送我進王城,可是侍衛說因爲沒有召見令所以不能隨意進出的事情,不過也很難想象,同門兄弟怎麼就鬧得這麼僵呢?冢宰不是還說過他跟大王說過什麼細作的事情,大王當時可是信嶽睿淵信的不得了的樣子呢,怎麼現在就……
“將軍,您就留步吧!”我掀開簾子看看他又看看在夜幕中不怎麼清楚的宮門,“奴婢只是受了大王的召見進宮,將軍不必太過擔憂,這樣反倒讓人着了話柄說將軍不相信大王之類的!”我掃視了一下在一旁的幾個侍衛,既然冢宰有心改朝換代,那宮門出必定已經有所守備了吧!如今只有我把話說全了,他們纔沒有傳話的餘地。
“紅拂姑娘,大王傳話說如果您到了王城要您下轎輦,步行前往!”一個侍衛走到簾子前謙恭的對我說。
“這樣啊!也好!反正我也不想坐這個可以憋死我的東西!”我乾脆走下了轎子。
嶽睿淵一步步走到我身邊,取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我身上,一隻手輕輕的撫到我的臉頰,勾起散落一旁的頭髮幫我放在耳後,“前面的路,我是真的無能爲力了……”原本這麼曖昧的動作我是應該拍開他的手的,可是再看見他幾近虛脫的眼神之後,心裡那一片柔軟的地方微微一動,還真是沒下得去手,只是靜靜的看着他疲憊的表情,“你,見機行事吧!如果見着了沈媛,跟她說,一定要活下來,等她出了宮,我就辭官,我帶她去過她喜歡的生活。”說着他又給我係了一下大氅的繩子,“自然,你也要活下來,這樣我就可以把你還給熬嘉年了!”說着他疲憊的笑了一下,“他,是我親兄長,原諒我無能爲力……”說着他垂下手。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我知道他是你親兄長啊!我又沒說什麼,相信我和沈媛,不論發生了什麼,我和沈媛都沒有要讓你忤逆他的意思!好了,我要進去了,你快點回去吧!放心,我和沈媛都是福大命大的人,一定會活着會來的!再說,”我捏捏他的手,“再說,沈媛根本就不是什麼細作,只是大王聽信了讒言,我進去,幫大王查清楚了真相,他一定不會爲難自己的親弟媳的!放心!”我深深的看了嶽睿淵一眼然後轉身走進我眼前的另一片深深海……
似乎每一個王宮的晚上都和小說和電視上演的一樣,沒多少人,不過侍衛倒是一個都沒有少,一盞燈也不少,滿目望過去都是紅色的燈籠,突然就讓我想起了某個導演的《大紅燈籠高高掛》,不過也少了幾分生機,似乎每一個人都認爲晚上本來就是休息的時候,要什麼生機啊!可是這裡的那種氣氛不是所有人都休息之後給人帶來的那種安逸,而是超出安逸之外的死寂,對,是死一般的寂靜,就好像這個王宮裡根本沒有人一樣,每一個在王宮行走的人都是拋開靈魂的喪屍,想到這裡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原來深宮居然是這麼可怕。
“怎麼,姑娘害怕了?”在一旁給我帶路的一個大概三四十歲的女人跟我說,按着這個年齡我就姑且叫她姑姑吧!反正我們那兒電視上是這樣叫的。不過她這一句着實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害怕,在這種地方,有一句話叫做不做虧心事兒不怕鬼敲門,如果我說害怕了,是不是就是在告訴她我心虛,如果她是大王的人,不知道他那兒還會出現什麼版本的故事呢……“姑娘不必緊張,我只是跟你閒聊幾句,王宮的晚上本來就是這樣的,安靜的跟沒有活人一樣。”
“你是,什麼時候進宮的?”我細細打探她的穿着。
“二十三年了!我七歲進宮,現在已經過去二十三年了!”姑姑嘆了一口氣看看四周。
“二十三年?”我微微一怔,“難道炎龍的宮女不是當夠年限之後就可以離開嗎?”
姑姑看着我笑了笑,“那是有家的人!像我們……”她嘆了一口氣,“出了宮門還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會過成什麼樣子呢,說不定還不如待在宮裡沒有自由來的好呢!”她打量了一下我,“這麼晚被召進宮,估計沒什麼好事兒呢!聽說你是將軍府的舞女啊?”
我點點頭,“也是,能有什麼好事兒啊!說不定就是一死呢!”如果這次沒有平安度過劫難,我說不定真的就再也走不出來了,我敢在嶽睿淵面前出言不遜,是因爲我知道嶽睿淵不會殺了我,可是這個大王,不好說……
“這個宮裡,最不缺的就是死人……”她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然後嘆了一口氣,所有的一切就回歸到最開始那般的平靜了,一直走了大概有十幾分鍾之後她纔再次開口說話,“這就是大王找見你的地方,去吧,我就不陪你了!”說着掌燈離開。
“姑姑,你叫什麼啊?”我纔想起來我居然還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
姑姑回頭看了我微微一笑,“既然姑娘說來這王宮不過爲着一死,我是誰,你也沒有必要知道了……”說着幽幽離開。
看着那一道背影漸漸離開之後我慢慢的走上那個毅力在高處的宮殿,大王,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呢……
走到門口,大門緩緩打開,一個人負手而立。
盈盈上前,微微一拜,“奴婢參見大王,大王安康。”
男子轉身,神情鬱郁,眼中的利刃足以讓天地萬物噤聲,廣袖一揮,“免禮。”
再拜,“謝大王!”靜默立於當地,我見到了,炎龍的大王,雖然只是一撇卻看見了他眼中的宏圖大志,這個人絕對不是像冢宰說的那樣,一個貪玩的小孩子,他的臉上全然沒有任何稚嫩的顏色,更多的是一個成熟男人的睿智無雙。
“爲何不說話!”他先開口。
“回大王的話,大王召見奴婢,奴婢愚鈍,大王不問何事,奴婢不敢揣測!”我低着頭儘量讓自己顯得謙卑一點。
“你,和沈媛,到底是什麼關係?”我這才擡起頭對上他眼中的精光。
“主僕!”不容任何遲疑的回答,我現在任何的遲疑都可能把我和沈媛推上萬劫不復的地步。
“不止吧!”他乾脆在殿前的臺階上坐了下來,“寡人聽人說,沈媛好像很寵愛你這個舞姬呢!不過在前一段時間沈媛突然就不再和你保持密切聯繫了!可不可以跟寡人解釋一下,這個,怎麼解釋?”
“大王!”我微微擡頭,“紅拂乃一介舞女,夫人愛才,就像大王您愛惜那些有才幹的大臣一樣,至於之後紅拂不得寵愛的道理,和大王您的後宮如出一轍。”他驀地眼中精光一閃,“奴婢僭越了!”
“但說無妨!”驀地他斂了凶煞的眼神用一種看待笑話的眼神看着我。
“那,奴婢僭越了,紅拂不得夫人寵愛的理由就如同大王不可能對後宮一個后妃寵愛一世一樣!”
“放肆!”剛剛說完他立刻變臉,我馬上跪了下來,這些人變臉會不會太快啊!“紅拂,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一如既往的裝傻,寡人興許還真的會相信你和沈媛通敵只是沒有關係,可是,你暴露了你所有的東西。”
“夫人通敵?”我睜大了眼睛等着他,“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兒呢?夫人對炎龍的衷心絕對不容置喙!大王可不要輕易聽取了讒言,誤傷了兄弟的和氣!”
“紅拂!”那男人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着我,“你以爲寡人把你召見進王宮爲的是聽你這些有的沒有的說教嗎?”
“大王,奴婢僭越了,奴婢絕對不是說教,只是奴婢在表達奴婢所見所聞,如果大王懷疑夫人通敵,那將軍爲什麼在得到敵方的首王妃之後立即就交給了宰相處理了呢?”我微微沉沉氣,“首王妃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我們興許不知道,可是如果夫人真是敵方的人,那她還會看着我們殺了首王妃嗎?大王不要因爲小人幾句讒言就矇蔽了眼睛,看不到夫人和將軍對炎龍的衷心啊!”說罷我就磕了頭,表達了自己的言辭懇切。
“是這樣嗎?”男人微微一笑,然後拍拍手一邊的一個門打開,沈媛一身華服走了出來,和往日一樣,沒有受刑,我倒是微微鬆了一口氣,不過沈媛不知道爲什麼好像氣急了衝着我就疾步走了過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扇了一巴掌,不輕不重剛好讓我趴在地上,我吃驚的看着沈媛,這又是哪一齣啊?
“賤人!你以爲,你現在替我說幾句話,我就可以放過你嗎?”沈媛看我的眼神幾乎噴出了火氣。“賤人,你居然還有臉來見我,居然還腆着臉說這種話,你不覺得噁心嗎?將軍面前裝一下也就罷了,大王面前也要裝嗎?我不需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不需要你幫我解釋什麼。誰知道你還會說出什麼話!賤人!”
“夫人!”我怔怔的看了看沈媛又看看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着我,“夫人,你這是……”
沈媛居高臨下微微一笑,“怎麼?告了密,又來唱紅臉!天下所有便宜的事情,是不是都要你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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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期更新可能要做時間上的調整,羽然要爲六級複習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