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去休息一下吧!這裡有我們呢!”凌汐在我耳邊說。
窗外的天空漸漸亮起來,雲中仙手中的銀針卻沒有停歇,這麼久了,拔出來的針頭都是黑色的,我嘆了一口氣看看說話的凌汐,“他受傷的時候,你們也在在他身邊!”凌汐驀地不說話了,“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垂下頭,“忘了我剛纔說的話吧!我也是心急,纔會說出這種話!對不起!”
“皇后娘娘……”凌汐剛要說什麼的時候,阿盛打斷了他的話。
“皇上現在這樣,至少還活着,還有治療的餘地,塞外呢?侍簫是死無全屍!”阿盛說着哽咽了,“還請皇后娘娘去看看塞外姑娘,東方策只能保住她不尋短見,可是保不齊塞外姑娘心裡是怎麼想的!侍簫是爲了救皇上死的!皇后娘娘可不要讓烈士家眷寒了心啊!”
我看看阿盛,他說的有道理,我只顧着自己難受,塞外呢?站起身看看他們,“辛苦你們了,要是嘉年醒了,你們一定要去通知我!”他們只是點點頭不再說話。
“可否請將軍和統帥借老夫一步?老夫有些話想跟皇后娘娘說說!”雲中仙一邊施針,一邊說。凌汐和阿盛帶着周圍所有宮人走了出去合住門,營造了一個很好的談話空間。
“不知雲中仙有何指教?”我仔細看着這個白眉老道。
他倒是不緊不慢看看我,然後又專心的擺弄着銀針,“娘娘有身孕了?看來,上天不亡我漠北啊!”我不解的看着他,“至陰體魄的女子是不能生育的!老夫已經跟皇后娘娘說過了吧!娘娘的這個孩子是在給皇上換血之前有的!皇后娘娘臨盆的時候不論在什麼地方,一定要通知老夫!用了藥才能保你們母子平安!”
“先謝過了!還請雲中仙多多費心,一定要救治好皇上!”我轉身就準備離去。
“你們打算怎麼辦?夏廷的人已經知道了你們的行蹤,你們接下來怎麼辦?人質在他們手裡,你們打算怎麼辦?”雲中仙一連扔給我好幾個問題。
“我,我,”我轉身看着雲中仙,“我不知道!”
雲中仙只是不再看我低頭看看嘉年,“眼前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雖然險,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走出寢宮,耳邊還盤旋着雲中仙說的話,“這是唯一的辦法!任是你有多強,這個節骨眼兒上,交戰絕對是下下策!”
“爲什麼?我們有龍脈!”
“龍脈?”雲中仙笑了起來,“那個不死軍隊是嗎?幼稚!那個軍隊是所向披靡,可是你有想過嗎?其他的部落與你何仇之有?放他們出來,不僅僅是夏廷的人要遭殃你知道嗎?”
“可是,嘉年說,他們是聽令於漠北的!”
“聽令?他們只懂得毀滅除了漠北其他的部落!一旦他們出來就是毀滅性的打擊!”
“既然你有這樣一條妙計,爲什麼不直接告訴嘉年?”
“老夫要是可以說服他,還用得着勞駕皇后娘娘嗎?就像當時寒毒一樣,現在能救皇上的人只有皇后娘娘您!”
回到鳳棲梧天已經是正午了,闊別了很久的太陽總算是從烏雲中探出了腦袋,只是有些東西已經發生了,就算是天上有九個太陽,有些地方也照不亮了。“娘娘!”塞外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
擡頭就看見一個梳着髮髻的女孩兒站在我面前,險些沒有認出來,細細盯着塞外試圖想看出什麼端倪,可是除了明顯的髮髻,我什麼也看不到。“塞外,你……”
“皇后娘娘,”慢慢走到我身邊,“不要爲我擔心了,我現在只想知道真相!如果您知道什麼,請您一定告訴我!”
“塞外,我,我對不起你!”我低下頭,“真的對不起,侍簫答應我他會活着回來的!我就當真了,我……”
“保護皇上是他的責任!”塞外忍着眼淚看着我說,“皇后娘娘,告訴我,到底是誰幹的好嗎?”
“塞外,你,”說着我摸摸她的髮髻,“真的決定了嗎?你真的要以宋氏的身份活下去嗎?”說着我抽噎了一下,“這樣會很辛苦的!”
塞外拉着我的手,“娘娘,我已經是他的人了,我已經做過選擇了,我現在只要知道真相!侍簫的仇,我必須報!”我說不出不要仇恨的假話,因爲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如果你沒有經過,你就沒有評說的立場和資格!
把她想知道的,全告訴她之後,塞外整個人都變了,那種惡寒,我似乎都能感覺得到。伸手拉住塞外的手,“塞外,跟在我身邊好不好!我答應你,侍簫的仇一定要報,可是不是現在,也不是你一個人!侍簫已經不在了,我不能再沒有你了!我答應過侍簫要好好照顧你了!”
“小姐,不論你什麼身份,塞外都會陪着你。”
“娘娘,娘娘!皇上,皇上醒了!”一個太監跑到我面前跪下來,“皇后娘娘,皇上醒了!”那個太監臉上滿是喜色。
“塞外,我……”轉眼看塞外的時候,塞外只是微微一笑,我立即撩起裙角向外跑去。
“嘉年!”衝進去的時候裡面的氣氛異常沉重。
“侍簫呢?”嘉年紅着眼睛看着所有人問,我站在原地,他時還不相信嗎?
“皇上……”
“朕在問!侍簫呢!你們爲什麼都不說話!”
“嘉年!”我慢慢走到他身邊,拉起他的手,“嘉年!”這個時候我幾乎不知道我要說什麼。
他緊緊攥着我的手,“明日點兵,揮師滅夏!”
“不行!”我撒開他的手,“玉玲瓏、月齡還有攝政王府所有人都在他們手裡呢!怎麼可以,只要我們這麼做,他們就死定了!”
“朕這是在救他們!武力威懾!只有強攻才行!”
“凌汐、阿盛你們說話啊!你們夫人和孩子都在夏廷呢!怎麼可以揮師滅夏!”
“悉聽皇上差遣!”
“你們!”我頓時氣結,“你們,你們知道你們自己在說什麼嗎?你們都瘋了嗎?”
“琳兒,我們可以贏!不僅可以贏還能替侍簫報仇!”
我推開他伸過來的手,“侍簫的仇是報了!玉玲瓏呢?尚月齡呢?孩子的呢?你是打算這次一併報了嗎?侍簫說你不是棄車保帥的人!我怎麼覺得他看錯人了呢?”說着我就向外走。
“琳兒!你知道這個時候只有……”
“沒門兒!”我轉眼看看他,“皇上,您最好先平復心情再做決定吧!任何一個決定的都關係到漠北的安危!”
“如果,朕說,朕,現在就要呢?”
“如果我說,我和那玩意兒,你只能要一個呢?”時間似乎凍結在這一瞬間,明明是共同的敵人,爲什麼我們一定要威脅對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