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尊夫人的身份,難道將軍不知道嗎?”難道冢宰那邊已經開始動作了?“這些問題不如直接找夫人問不是更加清楚嗎?”
嶽睿淵站起身一步步靠近我,把我逼到了一個角落,“花女節的時候幫你逃走,前線的時候和你一唱一和輕鬆讓我土崩瓦解的女人,她說的話我還能相信多少!”說着猛地拍了一下我身後的牆板,這倒是讓我嚇了一跳,我還以爲,他要給我一拳呢!“告訴我,沈媛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到底是什麼!”嶽睿淵再擡頭看我的時候已經是一臉疲憊了。
我微微一怔,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我還是那一句話,有些事兒還是直接問夫人會比較好!”
嶽睿淵離開我面前突然大聲的笑了起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人,沈媛那麼對你,你居然還這麼冷!就連她已經被關在王宮三天了,你居然都不知道!你居然都不知道!”說罷嶽睿淵猛地踢了一腳地上的小桌子,“耿菲琳,你到底對什麼上過心啊!你眼裡難道就只有熬嘉年嗎?那些關心你的人馬上就要送命了,你都可以不聞不問!耿菲琳!耿菲琳!”大喝完之後就開始連續的咳嗽了起來。
“哎,你沒事兒吧!”
“你不就是希望,全炎龍的人最好都死光,然後你就可以安然無事兒的從炎龍走出去,和那個熬嘉年在一起,其他人的死活你都不是不管嗎!”說着就坐在了地上,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嶽睿淵在我面前這麼失態的樣子。
我蹲下身子,“沈媛,沈媛已經被扣押三天了?也就是那天晚上你叫走她的時候?”似乎所有的一切在我的腦海裡連成了一個完整的畫面,的確那天之後再也沒有見過沈媛,也是那天開始嶽睿淵再也沒有找我的麻煩,原來不是嶽睿淵好心放過我,也不是嶽睿淵大人不記小人過,而是沈媛已經被關起來了,他完全沒有整我、修理我的心情。“你有沒有去找過他?她現在安全嗎?她在哪裡?”
“告訴我,沈媛到底是什麼身份?”嶽睿淵已經不打算給我任何解釋了。
“你相信她嗎?”我坐在他對面。
“有用嗎?我信她,她就可以安然無事兒了嗎?馬上就是大王的壽辰,然後有人密保我府上有細作,而且這個細作不是別人,居然是沈媛!我也要信她,可是我要的是更多的人信她,你知道嗎?有的時候我信她一點用都沒有!重要的是其他人信他,大王信她!”說道這裡嶽睿淵痛苦的抱住了頭,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他流眼淚,“密保一條一條的遞上去,可是我連一點推翻的證據都沒有!只要再多一條,沈媛,沈媛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說着已經把頭深深的埋在膝蓋上了!
“密報?”我微微一愣,“密報已經送上去了!”可是冢宰不是說他說了大王不相信嗎?而且冢宰只是說,將軍府裡有細作,他大概不會把矛頭對準沈媛纔對啊!
“已經送上去了?”嶽睿淵擡起頭,“你這句話什麼意思?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他就像瘋了一樣翻身把我壓在地上緊緊的盯着我,“你知道什麼?密報是誰送上去的?密報到底是誰送上去的!”
“我,我不知道!”我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沈媛對我怎麼樣,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我知道什麼?我會坐在這裡什麼都不做嗎?嶽睿淵,我的確沒良心,可是我的良心也不是喂狗了!放開我!”嶽睿淵只能坐在另一邊,不停的捶着腦袋。我伸手拉住他的拳頭,“再想想辦法好了!總是有辦法的!而且處決將軍夫人,一定還有一段時間,大王也不會擅自做主的,畢竟這種事情,處理不好就是王族的醜聞!只要大王一天沒有下達這種旨意,我們就還有時間!”我鬆開他就跑了出去,這件事兒難道真的是冢宰做的?不對,既然是密報,也就是說他知道沈媛再給夏廷傳送信息,也就是說……繡色?
“紅拂小姐!”一個長着白鬍子的長着走了出來,“這麼晚了,找老夫有什麼事兒嗎?是將軍有什麼東西要交代老夫去做嗎?”
“將軍倒是沒事兒,只是夫人有事兒讓掌櫃的去做!”我擡頭看看他。
長着只是微微一笑捋了捋鬍子,“關西胡楊凋碧樹!”我微微一怔這算是在對暗號嗎?不過沈媛貌似沒有交給我下去,掌櫃見我半天沒有說出下句,只是微微一笑指了指門的方向,“紅拂姑娘請!不送!”說着就要轉身離開。
“站住!”我擺了擺袖子,“我知道你是在對暗號!我也不知道下一句到底是什麼!可是我現在要了解關於夫人的事兒!”
掌櫃回頭對我一笑,“紅拂姑娘憑什麼要知道夫人的事兒?”
我沉了沉心,看來不必再隱瞞什麼了,“就憑這個!”說着我從袖口裡掏出了一塊玉製的令牌,掌櫃愣在了那裡,似乎是不知道說什麼了,看來他還是認得這塊令牌的!說着我把令牌再次放回袖子裡,“怎麼?掌櫃是不認識本座還是認爲本座是冒充的?你不會真的以爲被正法的是本座吧!”我微微一笑坐了下來,“沈媛豈能讓本座這麼輕易就被正法?”
掌櫃似乎也是想起了什麼立刻轉身跪了下來帶着全繡色的人低聲的說,“首王妃千歲!”
“不必多禮了!我們說正事兒!”我看看四周,“夫人被抓進了王城的事兒,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掌櫃詫異的表情讓我瞬間就明白了,果然大王還是有所顧慮的,還沒有把事兒農大,“我只想知道,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人來過繡色,問過什麼事兒?你們好好想想,聽王城那邊說是有密保送進了王城纔會讓夫人鋃鐺入獄!”
“這一段時間,除了一如既往的給夏廷等國送織布之外,沒有什麼特殊的事兒,再者說了這繡色也只是做着將軍的衣服,其他人大概沒有機會進繡色,小的還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沒有任何特殊的事兒嗎?比如最近的新僱員、新來買布的人?”
掌櫃沉吟片刻說:“這個,真沒有!”
“你們都下去吧!”我讓周圍伺候的人全部下去了,低聲的問掌櫃,“這些小廝會不會……”
“首王妃放心!這些人肯定不會!他們的家人都死在了炎龍人的手裡,就算給他們千金萬戶侯,他們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兒的!”
“這樣就好!我想避開他們問,就是怕傷了他們的感情,畢竟查事情的時候最先不能懷疑的人,就是跟在自己身邊爲自己賣命的人,只是現在時非常時期……”突然我想起了什麼,“也就是說店裡沒事兒,那,送布匹的人呢?”
“送布匹的人還是那幾個商隊……”掌櫃似乎想起了什麼,“最近好像新加了一支隊伍!”說着就從一邊拿起一個賬本送到我面前,“就是這個,是往漠北走的一支商隊,是不是這些人出了問題?”
我翻開賬本看了看,心裡猛地被狠狠的擊中了一下,雖然我看不懂這些賬目,可是有些東西還是一目瞭然的不得了,“麻衣?”我擡頭看看掌櫃,“這個人是什麼身份?”這個名字就算是我化成灰也不會忘記了吧!畢竟我身上有一道傷疤就是她留給我的!
“這個人說是漠北人,漠北人喜歡我們的布匹,所以,是一個新開的商隊,首王妃,難道是這個商隊有問題?”
“何止是有問題!簡直就是再明顯不過了!把給她們的布匹備件給我看一下!”我放下賬本,怎麼我現在居然有一種老朋友再相見的喜悅呢?
掌櫃很快就把給麻衣的貨物備件送到我面前,所謂的備件就是畫在白帛上的簡單圖樣,我仔細的看了看上面圖案,不像是傳遞信息的東西,我放下備件愣在那裡,難道這件事兒和麻衣沒有關係?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首王妃,怎麼了?”掌櫃小聲的問。
“沒事兒!只是有點問題沒有想開……”
“掌櫃!將軍府那邊來人了!找紅拂姑娘!”一個小廝進來小聲的說。
掌櫃立刻收起了桌子上的東西,讓小廝把人帶進來,出現在我面前的就是那個讓我熟悉的不得了的女孩兒,“紅拂姑娘,這是給您的名牌!”
“名牌?”我愣在那裡,“給我名牌幹嘛?”
女孩兒微微一福身,“紅拂姑娘,這是將軍讓我轉交給您的,王宮那邊讓您進王宮!即刻出發!”
“王宮?”我皺皺眉頭,遞給掌櫃一個眼神,然後就走了出來。
嶽睿淵騎在馬上看着我,月光如冷冰刺骨的水氤氳在我們倆之間,沒有一句話,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只是靜靜的看着對方,我看看一邊的轎子,立刻就明白了什麼叫做即刻出發,我慢慢走到轎子邊上,嶽睿淵從馬上跳了下來,爲了拉開簾子,“看來,我不得已又要送你進宮了!”
“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步了,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我走進轎子坐了下來,看着站在外面的嶽睿淵,“將軍,走吧,即刻出發!”
嶽睿淵慢慢放下簾子走到窗子邊上小聲的說,“對不起!”
“將軍何出此言?”
“沈媛是我親手送進王宮的,你又是我親手送進去的!我不知道王宮裡會發生什麼?我,我甚至不着調沈媛是不是還活着,我更不知道,你進去,還有沒有命走出來……對不起,興許把你帶到炎龍來,從一開始我就錯了!”
“沒有誰對誰錯,興許這就是命!誰都逃不了的命!而我知道,我的命不會終止在炎龍!所以將軍放心,我會帶着活生生的沈媛回將軍府的!將軍也不要有任何過激的行爲啊!搞不好,我們會因爲將軍再也回不來了!”
“看來,當初把兵符給你是對的咯!”說着嶽睿淵冷冷一笑。
“將軍,出發吧!”我雙手摸了一下臉,接下來又是什麼再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