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交泰就朝着南宮舒的寢殿走去,所有的事情我倒是要問一個明白,“參見側王妃!”冷不丁身旁傳來了一個人問候的聲音,側目而視只是那個平時十分跳騰而我卻記不住名字的侍妾而已,既然人家跟我打招呼了,我也不能繼續這麼高冷了,乾脆停下步子。
“哦?免禮裡!怎麼不回去休息啊?”
“這不就是趕着回去休息嘛!”那女子諂媚的說罷看看周圍沒有人立即從袖口裡掏出一隻血紅的手鐲,“這是妾身的心意,還請側王妃賞光!”
那手鐲的色澤一看就是上乘貨色,只是她的身份足夠得到這麼一隻珍貴的鐲子嗎?怕是又是嘉年送的吧,好一個借花獻佛,我也就順勢拿了過來,“這鐲子,可是珍品啊!怎麼就捨得割愛了呢?”
“只要側王妃喜歡,什麼割愛不割愛,量妾身之物力,介予側王妃之歡心!”說着還諂媚一笑。
“是這樣嗎?我如果沒記錯,當時你可是王妃那邊的,王妃責難我的時候……”
“還請側王妃不要介懷,馨雅也只是身不由己啊!像馨雅這樣家裡沒有靠山不知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好事兒,才能入了王爺的眼,現如今馨雅也願意好好侍奉側王妃,還請側王妃大人不計小人過!”聽她這麼說我倒是狠狠捏了捏手鐲,好一個樹倒猢猻散啊!“那,馨雅不打擾側王妃了!”說罷微微一拜從我身後繞了過去。
待她走遠之後念奴開口道,“側王妃,這個人……”
“我自然知道這個人信不得!”說着我把鐲子戴在手上,在手腕上的鐲子顯得更加紅了,就好像是從手腕那裡流出的一道血跡一般,“她現在投奔我不過是看到了今天王爺對南宮舒的態度轉變,期初一直跟着她是因爲她是秋鐸的侄女,現在跟着她是以爲她懷了王爺的孩子,王爺至少也會疼惜她,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即便是懷孕的南宮舒也被軟禁了,一會兒如果她們得知我有了南宮舒的處分權,前來投誠的人,肯定不在少數了吧!”說着我笑了笑,“一會兒跟外面的人說我病了誰都不見!誰的禮都不收!”說着就朝前面走去,可是嘉年現在對南宮舒的態度和之前讓我替她保胎的時候真的是截然不同,到底是爲什麼?
“你留在外面好了!”看着這麼大的寢殿就知道嫁到攝政王府的每一天都沒有虧待她,雖然比葳蕤豪華,可是卻透着一種太平間纔有的淒涼,這女子到底是爲了什麼纔要斷送自己的幸福孤身一人嫁入攝政王府啊!伸手準備推門的時候卻聽到裡面的對話。
“王妃,這是大人又送書信來了!”
茶杯磕在桌上的悶聲,“叔父到底要我怎麼樣?我現在的處境難道他不知道嗎?我也想要幫他!可是我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江了!”
“王妃,可是再不管的話,只會有更多證據查出來,到時候大人怕是就再也出不來了!”
“誰讓他自己和它族有軍火交易的!誰讓他自己沒有處理好之後的事情啊!”南宮舒說着更加氣憤,“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艱難才懷上王爺的孩子,我是在用我的命救他,可是這個孩子根本……”
“王妃!切勿傷及胎兒啊!”看樣子剛纔南宮舒是要打自己的肚子啊!從她說的話可以判斷,果然這個孩子只是一個計劃!“王妃稍安勿躁,您現在的孩子可是攝政王唯一的孩子,那側王妃即便是再受寵,可是不能生育是不爭的事實!就憑這一點,她就輸給你了!只要您好好安胎把孩子生下來,即便不能像那個什麼烈王,至少也算是攝政王的嫡長子,這攝政王的爵位以後就是世襲也和那個側王妃沒有半點關係,到時候王妃害怕自己說不上話嗎?王妃,您要學會忍啊!”
“忍!忍!忍!還要讓我忍到什麼時候!”南宮舒大聲的喊了起來。
“忍到忍不了爲止啊!”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那個剛纔嚼我舌根的丫鬟立即跪在地上跟我請安,徑直走到她面前,“計劃的夠精細啊!看不出來,你在這裡還有大圖謀啊!做丫鬟是不是太屈尊你了!”
“耿菲琳!你看清楚這裡是誰的地盤再說話!”南宮舒那表情就好像是母雞在搶地盤一般。
我看看四周,“嗯,的確是王妃的寢殿,以前!”看看地上的丫頭,“出去吧!我跟你家主子有話說!”那丫鬟也只是悻悻離開,南宮舒立刻背過身不打算理我。
“你在外面偷聽我說話?”
“不是偷聽!裡面再說這麼機密的話,怎麼就不找個人守着啊!難不成是故意想讓我聽到?”她轉過頭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怎麼?說中了!”說罷我只是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
“放肆!這個位置是你坐的了的嗎?”南宮舒驚訝的大喊。
“這有何不可?”還是雲淡風輕的微微一笑,“當初你把這個位子從我這裡搶走的時候我也不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嗎?現在只是拿回來,你有何不願意?”
“拿回來?”冷哼了一聲,“耿菲琳,你以爲你是誰啊?還能拿回來?”笑的更加猖狂,“你現在不過是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而已,你憑什麼再回到這個位置?”
“我是不會下蛋的母雞,那你充其量就是一隻會下蛋的母雞!”四兩撥千斤,“我來這裡不是爲了和你吵架,只是有些事情我要從你這裡求證!”
“你要我就要給啊!你以爲你是誰?”南宮舒側身站着不打算再理會我。
“我自然知道我是誰,只是怕,你不知道你是誰!”說着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副要打持久戰的表情,“你現在的處境你最瞭解,你叔父的處境你最瞭解,而現在能幫你的人,也許只有我!”
“你?你在耍我玩兒嗎?”南宮舒冷冷的笑了幾聲。
“王后,是不是在耍你玩?怕是你都不知道吧!”當說到王后的時候,她的表情明顯一滯。
“王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說罷她把臉藏得更深了。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最清楚了!我今天到這裡找你不是和你談心的!”放下手中的水杯,“王后的權力現在的確很大,只是你確定她會爲了你,因爲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和殿下談?我不知道你是太看重你自己了還是對你自己太有信心了啊!”說到這裡我不自覺的笑了笑,“你要是相信王后我沒有辦法,可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秋鐸的事情最近怕是也有答案了,你可以像剛纔和你丫鬟說的一樣,把所有的事情推卸的一乾二淨!我也樂見其成,你這樣做攝政王府就不會跟着倒黴!可是你要仔細想一想,如果沒有了你叔父,你在攝政王,還算什麼?”說罷我站起身,“不得不承認這院子裡的女人有身份背景的沒幾個人,可是他們沒有背景,有的卻是才藝,而你呢?一向仰仗的叔父不在了,誰能給你保護呢?你要如何自處呢?”
“這是最壞的打算不是嗎?”南宮舒轉身生氣的看着我,“就像你說的一樣,這是最壞的打算不是嗎?”
“是!也許你的王后娘娘會大發善心幫你!可是你當時不是也在朝廷上獻媚邀寵了嗎?你覺得殿下對於秋大人的事兒是什麼態度呢?王后肯爲了你犯殿下之怒!你,是誰啊?”我走近她,拉住她的手,“說不定我可以幫幫你,至少我們都是攝政王府的女眷,如果你坦言我想知道的,我自然會盡力幫你!”
“這手鐲……”她的眼神立即僵在我的手腕上,慢慢擡起頭看着我。
“這個是馨雅送給我的!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反正我覺着漂亮就戴上了!”說着微微一笑,伸手摸着手鐲表現出了對這件首飾的愛好。
“怕是不只是漂亮吧!”南宮舒笑了笑,繼續說,“你想知道什麼?”
“夜白,王后,”沉默了片刻,“還有歐陽默!”
把腦袋浸在溫泉中,思緒才慢慢恢復,所有南宮舒說的我都盡數收下了,可是根本察覺不到這些事情之間的半分聯繫,王后陷害夜白盜竊萬策國書,又給歐陽默是巫蠱之術,招招都是對我身邊的人下手,可是對我的影像卻又沒有想象中的大,那感覺就好像是原本被瞄準的是我,可是射擊的人扣動扳機之後,掃射的都是我身邊的人,想要讓我難過嗎?那爲什麼都是對一些離我遠的人動手?讓我受制於人?難道是因爲離我越近的人知道我的弱點越多,越容易下手?可是,爲什麼王后的目標是我?原本想要嘆氣,卻忘記了自己在水裡的事情,反而吸了一口水進來,猛烈的刺激引起了不適的咳嗽。
“側王妃,您沒事兒吧!”念奴立即把絹帕遞給我,“您這又是何苦呢?跑這麼遠來泡溫泉?”
“沒事兒!”拿着帕子把臉上的水全部擦掉,“你回去吧!一會兒我就下山了!”
“沒有奴婢伺候可以嗎?”念奴擔心的說。
“沒事兒,這山上也不會經常有人來!你放心好了,王府發生這麼多事情,我也是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休息!”說道這裡故作輕鬆的撥弄了一下水面,“你回去吧!晚點我就回去了!”念奴片刻之後應聲離開。
在水中打了一個哆嗦,想起剛纔和南宮舒的對話,“王后到底對歐陽默做了什麼?”
“至於王后對他坐了什麼,估計只有到溫泉才能知道!”
“溫泉?”我怔怔的看着她,南宮舒的眸子沒有躲藏,這次她應該沒有騙我吧!想到這裡我伸手拉過一邊的外套穿在身上,爲了這件事兒我特意找了一間單薄的衣服,好讓阿盛知道我沒有什麼好隱瞞他的,我找他只是談談,根本沒有裝任何有攻擊性的武器,只是眼神在看到洞旁不久前纔出現的一個紅色身影后更加放心了,乾脆找了一個合適的地方坐了下來,等着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側王妃好雅興啊!怎麼約我到這裡!”阿盛走了進來看到我這一身裝扮和一池溫泉後詭異的笑了起來,“難不成,側王妃今日是對我起了興趣?”
“歐陽將軍莫要打趣兒!”我起身,伸手讓他看,示意我沒有準備武器,“今日找歐陽將軍在這裡一聚,自然是有事情和歐陽將軍說說!山下俗世怎麼也防備不了隔牆有耳,到了這裡反而清淨不是?你和我之間,本來就有一些不能跟外人說的事兒吧!”
“說的也是!”阿盛上前在一旁坐了下來,也許是溫泉的熱氣讓他不由自主的鬆了鬆領口的衣服,那一根紅線出現在我面前,突然就對南宮舒的話深信不疑了,果然有問題,“你也害怕我會隨時說出我和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種他們沒辦法瞭解的事情吧!”
“其實這個倒是無所謂!”我笑了笑,“我是想說,你,什麼時候和王后結盟了?”
“王后?”他先是愣了一下看着我,“你從哪裡看出來我和王后結盟了?怎麼我都不知道!”
“你不必再裝蒜了!”甩了一下衣袖,“所有的事情,我不相信都是你的初衷,調查誇以人,最後還在我要回攝政王府的晚上調查阿春母子,這都是你的本意嗎?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是不是上次我去天牢看你,你跟我說什麼誇以的時候,你就已經有了異心?”
“異心?說的好像我們之間有什麼關係似的!”阿盛不屑的看看我,“我看啊!你就是因爲和那些女人爭寵爭壞了腦袋吧!”說着就要起身。
“壞沒壞!看了才知道!”我伸開手擋住他的去路,東方策從後面的石頭上跳了下來,立即點住了阿盛的穴道,接着一個漂亮的翻身扯掉了阿盛脖子上的紅色墜子,瞬間,失去墜子的阿盛就好像是受了重傷一般搖搖晃晃的倒了下來。
“阿盛!阿盛!”我順着跪在地上,摸着他的側臉,“阿盛,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啊!阿盛!”
他微微睜開眼睛看看我,“琳兒……”接着就暈了過去。
在把他整個人都泡在溫泉裡之後,我走到了站在一邊的東方策身邊,看着他拿着那一塊像淚滴形狀,顏色跟血一般的墜子一言不發,“這個到底是什麼東西?”
東方策愣了一下,立即收了起來,“這個墜子先放在我這裡,我還要好好查一查,查清楚再給你答覆!”
“我上次給你的藥渣,你看了嗎?”
東方策先是愣了一下,“那個藥我看了,只是裡面有幾味藥還沒有查清楚!”
“那你得抓緊時間啊!我怕我們還沒有查清楚過去的事情,她的下一步計劃就已經在準備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好了,天色差不多了,我送你下山!”說着東方策引着我慢慢從山洞裡走出來,“在這裡給他療傷,就不怕王后的人找來了!”說着已經出了山洞,只是山路似乎不是怎麼好走,東方策就挽着我的手一步步向山下移動。
“王爺您快點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只是突然想不出來到底是誰的聲音,只是覺得在不斷靠近。
“怎麼有人?”我和東方策站住了步子。
下一秒我就愣住了,頓時就明白什麼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這荒山野嶺的怎麼會……”嘉年的身形出現在我面前。
嘉年和馨雅,我和東方策,猶如時間凝固一般,嘉年的眼神掃視到我和東方策緊緊挽住的手上時,我觸電般扔開東方策的手,而一旁馨雅的眼神卻好似是正如我心意一般,心裡頓時涼了半截,我自己說過的啊,我不能相信這個女人,可是我就是偏偏忘記要防着這個我不相信的人!
在接觸到嘉年眼中的感情由質疑到寒涼,我的心也跟着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