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年夜飯, 陳子湄抱着手機,捋着小白柔順的毛髮,坐在沙發上, 陪着幾名小輩一同看春晚, 不過卻提不起興致, 倒是大姐家的小包子逗趣些。
咿咿呀呀地不知在說些什麼, 指着陳子湄身旁的小白, 倒是不認生,陳子湄抱起小包子坐在自己懷裡,一股奶香味襲來, 陳子湄埋在小包子頸間嗅了嗅,小包子扭過頭, 伸着手想摸小白, 陳子湄捋了捋小白的毛示意小包子跟她學。
小包子摸完就朝陳子湄樂呵呵地笑, 一口小白牙着實招人憐愛。
看着春晚一年似一年的歌舞表演,陳子湄選擇了低頭玩手機, 拍了張小包子捋小白毛髮的照片發了朋友圈。
孔天逸率先搶了沙發#小孩真可愛,小白那麼聽話呢#
陳子湄趁着歌舞表演時間回覆道:“是啊,就在我懷裡,可好玩了。”
遠在P市的孔天逸,看到陳子湄的回覆, 不禁開始想象陳子湄抱着孩子的景象, 心底劃過一絲柔軟, 那景象該是多美好。
在趙家祖宅過年的裴東然, 一吃完飯就被幾個趙家同輩拉着搓麻將, 裴東然無奈,每年過年都要這麼來一發, 赤、裸、裸地欺負他不會打麻將,趁機撈點壓歲錢走就直說,裴東然倒也不介意,趙家同輩哪個沒出息會記掛着他,無非是多些樂子罷了。
反觀華司翰今年過年倒是長進了,跟在趙宏圖身後,討教象棋。
這也是他一時興起,在公司上班的時候,午休期間,偶然路過財務室,發現小會計正在和別人下象棋,貌似小會計贏了,滿臉的洋洋得意,他看着這一幕,心裡咂摸着有機會得讓小會計跟他求饒。
正好到了小品,陳子湄便放下了手機,今年的小品名字倒是有特色《這事兒不賴我》,看着曹雲金、劉雲天一個接着一個往外蹦的槽點,陳子湄笑得挺開心,這小品有特色。
她記得有一段說女人喜歡長得壞壞的男人,劉雲天是這麼回覆的——是,我們女人是喜歡這種長得壞壞的男人,但我們不喜歡長壞了的男人。
幾個圍着看小品的小輩噗嗤一句笑出了聲,小包子不明所以也跟着咯咯地笑。
接着下面一段說到有關吃飯的甄嬛梗,最近網上倒是火了一段時間,讀出來別有一番貴妃富態的感覺。
曹雲金兩眼一瞟,當場學了起來,那模樣實打實地準,孫儷差不多也就那樣了。
#小主從來容姿秀美,俏麗非凡,近日因諸事繁雜,身子不適略顯容顏憔悴,奴才承蒙小主多年雨露恩澤,每每思之倍感惆悵,故特別進忠美味加以調理,適逢皇額娘剛剛送來番邦進貢上等之辛辣食材,奴才私心想着若是小主用來定是極好的,不知小主意下如何?#
這一段話乍一看逼格挺高,其實人家只是問吃炸醬麪就蒜不?
你說能省口水的事兒,曹雲金廢這功夫,美名其曰:這樣不顯着我有文化嗎?
陳子湄樂得身體都顫了起來,小品結束後又是無聊的歌舞表演,懷裡的小包子好像有些乏了,陳子湄起身替大姐送上樓睡覺去了。
趴在二樓外陽臺的欄杆上,家家都亮着昏黃的燈,門口一地的爆竹紅屑,年味兒十足,陳子湄就這麼看着頭頂的夜空,指針已經快指到零點了。
短促的鈴音拉回了陳子湄的思緒,是大亨提早打來的電話,抿嘴一笑,陳子湄接了電話,讓她想想,大概是要跟她在零點說新年好吧。
“喂,玩得開心嗎?”
大亨磁性的聲音響在她的耳畔,如同上回在她耳邊呢喃說‘我們開始吧’一樣,令她悸動。
“嗯,還不錯,你呢?”
“被他們拉着打麻將。”大亨如實相告。
陳子湄挺吃驚的,裴老闆還會打麻將?上回都不怎麼會摜蛋呢,“贏了輸了?”
裴東然挫敗地說道:“輸了,沒贏過一盤。”
陳子湄不給力地笑了,想象大亨搓麻將已經很費腦細胞了,再想象大亨憋屈的模樣,簡直醉了。
“不要取笑我,要不然你來試試?”裴老闆上揚的語調,暗示着他的決心,明年,明年他一定要把媳婦兒帶回家。
“要是我,肯定不會一盤都贏不了。”陳子湄不留餘地的打擊裴老闆,一盤沒贏,裴老闆那是人傻錢多,她可不行,窮人得靠智慧。
就在二人聊着的時候,室外想起了一片的爆竹煙花的炸裂聲,聽着對方電話裡的嘈雜聲,二人都欣慰地笑了,異口同聲說了句新年快樂!
希望新的一年有你我不再憂桑如狗,單身狗的狗。
“老幺,快來,打電話打那麼久,麻將都等不及了!”
陳子湄聽到大亨電話裡的吆喝聲,才知道原來大亨在他們家是最小的那個。
“去玩吧,說不定還能贏一把呢。”陳子湄打趣道。
“嗯,好,早點休息,晚安。”大亨只能匆匆道別。
“晚安。”
就在陳子湄將要摁斷電話的時候,大亨壓低聲音的那聲“我愛你”傳了過來,陳子湄瞬間失了心跳,回過神來,只是一片嘟嘟的忙音,看到上面顯示的通話時長,陳子湄傻樂着。
孔天逸費了半天勁也沒在零點成功打進電話,電話通的時候,他差點哭了。
“師兄,新年快樂!”陳子湄的聲音透着一抹欣喜。
“同樂,師妹,剛剛你是在打電話嗎?”孔天逸試探地問道。
“嗯,對啊”,陳子湄也沒想瞞着師兄,師兄都能告訴她攢老婆本娶媳婦的人生大事,她和裴老闆的小事又怎麼會瞞着師兄呢,“裴老闆打來的電話。”
孔天逸磨了磨後槽牙,追問道:“裴老闆那麼巧啊,零點打的?”
“不是啊,零點的前幾分鐘,怎麼了?”陳子湄對師兄的問題感到疑惑。
孔天逸鬱卒了,裴老闆好心機,他怎麼沒想到零點之前就打過來,他個豬腦子,於是在下一個除夕夜,孔天逸趕早地打了電話,只不過那時,心境卻有了變化。
無論怎樣,大亨表示,以後每一年的除夕夜,新年之初,他都會是第一個跟陳子湄說‘新年快樂’的人。
和師兄聊完,陳子湄的眼皮也開始上下打架了,下樓招呼小白,也洗洗睡了,夢裡她和大亨正溜着臭臭,場景美好得讓她沉醉。
大年初七,陳子湄纔跟着母親回到了自己家,大亨只能推遲了上門拜年的時間,年初這幾天,大亨和華司翰商議了許多公司的事,自上回人事分配中揪出的問題,華司翰說大部分問題已經在年前解決了。
思量再三,大亨決定年後找裴西晟談談,然後正式復出,回到公司,安逸的日子過多了,是時候緊張起來了。
但是緊張之前,他得先把追妻之事辦妥了,而華司翰卻是在坐等大亨迴歸,他才能開始辦小會計,嗯,他好像有一點點動心。
初九的早上,大亨拎着大包小包,早早的候在了陳家的門外。
陳子湄笑着把人迎了進門,給裴老闆泡了一杯新茶,摩挲着釉瓷杯,大亨趁宮欣妹在廚房忙活的時候,在陳子湄耳邊悄悄說道:“我想你了,你呢?想我嗎?”
陳子湄看着大亨意味不明的眼神,心裡上下打鼓,說實話吧,大亨的尾巴要翹上天了。
“快說想我。”大亨壓低聲音威脅道,說完抿了口新茶,好像剛剛威脅的人不是他一樣。
陳子湄老實地點點頭,“想了。”
裴東然喜笑顏開,摸了摸陳子湄的頭,宮欣妹將湯圓端出廚房的時候,就是這一幕,有些發愣,東然那孩子眼裡的溫柔讓她很熟悉,陳爸在世的時候,不也是這樣溫柔地撫摸過她的長髮。
陳子湄擋掉裴東然安置在她腦袋上的大手,嗔怪道:“裴老闆,別把我當臭臭。”
宮欣妹笑了笑,她家閨女怎麼這麼不解風情呢?話說她好像知道了些什麼。
準備好早飯,宮欣妹招呼兩人過來吃湯圓,喝稀飯,大亨吃着簡樸的早飯,心情卻很好,有時候精緻的美食根本抵不上陪你吃飯的人是誰。
連續幾日在外奔波了好幾天的孫可梵,終於選定了火鍋店的地址。
湊巧的是就在離禾合房地產所規劃的小區不遠,禾合那塊兒地皮,今年小區已經落成,估計下半年不少業主就能入住,保證了不少客流量;而且市政府特地開發這片地區,而孫可梵選址的地方就是得了個便宜,市政府要建中央廣場,集飲食、購物、娛樂爲一體的大型經濟中心。
孫可梵藉着湯家偉的人脈,簽署了租房協議,搞定火鍋店的選址,只剩下裝潢,剩下的小事,孫可梵全丟給了父母,自個兒跑去跟湯婕過二人世界去了。
“可梵,等我回來,你的火鍋店說不定都落成了呢,以後可得喊你湯老闆了。”湯婕嬉笑着撓了撓孫可梵的腰,誇讚道。
“那是,我得給我家婕兒辦個免費卡,吃喝免費,老闆代涮一切食品,如何?”孫可梵眼裡滿是得意。
“那可不是必須的嗎?以後辦連鎖,咱們孫老闆就出名了?我得先抱個大腿起。”湯婕摟住孫可梵的腰,緊了緊胳膊。
孫可梵心裡一陣悸動,低下頭便吻了過來,分開之際說道:“隨便你抱,給你抱個月亮回來都成。”
湯婕泛紅的臉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絲毫不知,有些情話孫可梵可不是隻對她一人說過,此時此刻唯一能確定的是,孫可梵絕對不會丟下她。
早餐後,裴老闆帶着陳子湄去看了場電影,沒有選他喜歡的大場面的片子,選了一場細膩的愛情片。
電影裡的主人公兜兜轉轉,最後終於在一起,是一場喜劇,故事最後有一句話,‘遇一人白頭,擇一城終老’讓大亨板起的面孔有了一絲動容,散場的時候,他緊緊牽着陳子湄手沒放開。
下午,大亨帶着陳子湄去了溜冰場,在溜冰場門口,陳子湄免不了想起了孫可梵,想起分手後,她所承受的謠言迫害,拍了拍胸口,平復些許,纔跟在裴老闆身後走了進去。
然而才平復不久的心情,見到那對狗男女之後,再次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