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茜每天下午都會定時前來醫院探望,說起來堂哥算是她的初戀,哦不,是暗戀。
推開病房的時候,裴西茜嚇了一跳,裴東然正靠着枕頭喝着粥。
可能久未運動,裴東然的面色不太好,加上冷硬的側臉,裴西茜心裡七上八下,堂哥還是像八年前那樣冷,裴西茜頓在門口不知所措。
裴東然對門口的裴西茜並不陌生,裴西茜是中央舞蹈機構的一名舞蹈老師,裴東然歸國後曾參加過一次聚會,聚會上的一場表演就是裴西茜親手執導的,裴姓怎麼會忘?況且當他作爲一隻狗進入病房的時候,這個女人——在場。
“有事?”裴東然擦淨嘴角,蹦出了兩個字。
“我...我過來探望探望堂哥。”裴西茜鼓起勇氣回道。
“謝謝。”
第一次收到裴東然的“謝謝”二字,裴西茜覺得這一個月以來的堅持是有價值的。
“堂哥,這些年你過得好嗎?”裴西茜遲疑地問道。
在國外和在國內的日子,無所謂好與不好,他蟄伏了的這幾年,所謂的‘母親’和那個男人在國外玩得樂不思蜀,也把裴東宇壓制得大快人心,但是物極必反。
“還好。”依舊兩個字,大亨說話向來簡潔明瞭。
裴西茜見裴東然好歹能和她搭腔幾句,也沒了先前的拘謹,說道:“堂哥,在你出國前說的那句‘沒必要’我懂了,沒必要祈求任何人的憐憫同情,但是堂哥你一個人孤單嗎?”
裴東然面色一僵,擡頭盯着裴西茜看了兩秒,“善”字?
想起了八年前在醫務室遇見的女孩,原來是她,當時女孩迫切想安慰自己的心情他能感受得到,只是自己一個人孤單慣了。
“往事不提。”
嘿,四個字了。不提也罷,那樣的往事記在心上有何用,添堵罷了。
“好,不提不提,堂哥,你要趕快好起來啊,裴東宇那個壞傢伙把我哥安排進了裴氏,明顯是利用我哥,你得趕緊回公司啊。”裴西茜語重心長地說道。
裴東然聽着這話有些吃驚,這個堂妹心腸未免太好了點,他想了一上午裴東宇會有什麼小動作,這個堂妹這麼一說,就全明白了。
“嗯,多謝提醒。”
嘿,五個字了。裴西茜覺得新鮮,下回是不是得六個字了?來了興致,說道:“都是一家人,那麼客氣做什麼?”
“沒什麼,必須的。”一家人?和裴氏那羣對自己手裡產業虎視眈眈的人?嗬...
真的六個字了,裴西茜笑着說道:“堂哥,你說話可真逗,我可數了,從四個字到六個字了,真像陀螺,抽一下才會轉。”
裴東然臉黑了,他像陀螺?這明明是高冷好嗎?不懂別瞎說,擺了一張臉,沒回這個堂妹的話。
裴西茜見堂哥又恢復初見時的冷臉,落了個沒趣,請辭離開,臨走前,給華司翰發了個短信。
華司翰看到短信心花怒放,醒了就快點回來處理文件,還賴在醫院作甚?立馬放下手頭上的事兒,興致沖沖地出了公司,連電梯裡的江沅惜都沒注意到。
江沅惜縮在角落裡,看着特助古板的臉上揚起的一抹笑,默默地抖了抖肩膀,特助今天沒吃藥。
“裴東然,醒了就趕緊地回去處理文件,都累在我頭上,分身乏術啊。”華司翰抱怨道。
“那你還來醫院幹什麼?”裴東然的眼神從書上挪開,瞥了一眼華司翰。
“我...”華司翰語塞,說道:“這不是來接你出院嗎?我可是幫你扛了一個月了。”
“那就再扛會兒。”
“憑啥?你就不怕公司落進裴東宇的手裡?”華司翰要跳腳了,裴東宇那些小動作他都能看穿,可不就是想通過裴西晟的手蠶食公司嘛。
“不怕,老爺子在暗處呢。”
華司翰點點頭,問道:“那你準備一直呆在醫院?”
想了想滔滔不絕的看護大嬸,裴東然沉了一張臉,說道:“不,我要出院,這回裴東宇在明,我在暗,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
感情他還得再過一段這麼水深火熱的生活!損友!他每天板着臉上班容易嗎?
華司翰辦事十分迅速,晚上裴東然就回到自己的公寓,順便擄來了華司翰的保時捷。
欲哭無淚的華司翰直罵娘,這都什麼人!幫他做事還得被他打劫,最後只能承諾明天開輛SUV過來換。
另一邊,擔憂着臭臭陳子湄一直不敢沉睡,天矇矇亮就起牀了,但是軟墊上的臭臭還是昨天的姿勢,面前的碗裡的水一滴不少,種種跡象都在告訴她臭臭已經沉睡了一天多了。
按道理來說,半歲以前的薩摩耶喜歡睡覺,一般每天大約睡個14到15個小時,當然,它們不會連着睡那麼久,吃完飯或者玩累了就去睡,可是臭臭不一樣,一口氣睡了24個多小時,身體也查不出毛病,這到底怎麼了?
於是上了薩摩耶、獸醫的貼吧求助:#家裡有隻小薩一口氣睡了24個多小時還沒醒,是什麼毛病?求助,在線等,挺急的。#
1樓:你對小薩幹了什麼!
2樓:小薩怎麼會累成這樣?
3樓:我家的妞妞也很喜歡睡覺...
......
得,都是些不靠譜的,根本找不出問題,連師兄都沒法,那孔老呢?這麼一大早打電話吵老人家清夢不太好吧。
陳子湄瞅了瞅窗外的天色,嘆了口氣,轉身去撥了撥臭臭的小爪子,小傢伙睡覺的模樣可真是萌,比平時四仰八叉的模樣好多了。
睡了個回籠覺,陳子湄抱着臭臭去了寵物店,方瑤已經到了,清理着犬舍貓舍,見陳子湄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問道:“陳姐,你怎麼了?”
陳子湄嘆了口氣,努努嘴說道:“喏,小傢伙睡到現在都不醒,不渴也不餓,太奇怪了。”
方瑤頓了頓說道:“被點穴了?”
陳子湄面色扭曲,狂笑,說道:“方瑤,你怎麼那麼逗?”
不跟方瑤瞎扯的陳子湄爲了確保萬一,又去給臭臭做了個檢查,無恙。
瞅着時間都十點了,陳子湄咂摸着這時間給孔老打電話該是不晚了。
“喲,小陳吶,找我這個老頭子啥事啊,是不是你師兄欺負你了啊?”孔老剛買完菜在回家的路上。
“哪能啊,師兄對我挺好的,老師,我這兒有隻薩摩耶,睡了24個多小時,還是沒醒,您說這是怎麼回事啊?”陳子湄笑着回道。
“這情況有些不對勁啊,檢查過了嗎?”孔老一聽來了興致,好多年沒碰過奇怪的案例了。
“檢查過了,沒有任何不對勁,問了師兄也沒頭緒,這不來請教您了。”陳子湄老老實實地說道。
“那小陳啊,不然你把那隻薩摩耶送過來給我研究研究?”孔老暗搓搓地打着小算盤平,每天都是柴米油鹽,好不容易來了一隻小薩給他玩,哦不,研究。
陳子湄想了想,師兄也快回去了,不如跟着師兄一起回去,當即在電話裡回覆了孔老,孔老掛了電話笑眯眯地回到家,心情倍兒好,老伴兒問他的時候只說了句:幫兒子相親。
機場內,湯婕、孫可梵、湯氏夫婦安全抵達N市,從湯婕的眉眼裡不難看出春風得意,演出十分成功,影帝也向湯婕透露希望再次合作。
孫可梵去機場停車場取了車,趁着空隙給陳子湄發送了條短信‘我已平安到達N市’,掛了電話的陳子湄考慮旅途勞頓只是回了句讓他好好休息,順便交代了自己最近需要去P市一趟。
孫可梵皺眉看着簡潔明瞭的幾句話,陳子湄難道不會撒個嬌嗎?臨市和湯婕發生的事讓他心虛不已,這不回了N市,他就給陳子湄發了短信,去就去,他也不高興管,當務之急還是先把湯氏一家人送回富人小區吧。
從富人小區轉回家,孫祺、李月早早的立在門口候着了,見兒子歸家,噓寒問暖一番,幾天前得知那位湯小姐邀請兒子去臨市看演出,心裡打着小算盤,指不定湯小姐對兒子有點意思,湯小姐舉止談吐比兒子的所謂的‘女朋友’好十倍呢。
面對父母的提問,孫可梵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說道:“爸媽,你們別管了,湯小姐和我發展沒有那麼快。”
喲,這句話一聽就是不一般,二老意會不再追問,然而誰都沒有顧忌到陳子湄,當真是無情。
事實告訴我們,距離不僅能產生美,還能產生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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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天逸知道師妹要和他一起去P市,按捺住心裡的小激動,得知要帶臭臭一起去,想着空運太繁瑣,直接租了輛私家車,雖然耗時,但是安全,陳子湄滿心感激師兄的貼心,跟着孔天逸去了P市。
隔日,獨留宮欣妹一個人呆在家裡,女兒今天也不回來,她也就隨便吃點將就下,忽然她想到了自己丈夫存的那筆定期存款,日子是不是快到了?
吃完飯她心裡就一直記掛着這事,凡事喜歡弄個明白的宮欣妹,乾脆關起家門準備去銀行問問。
說來也巧,今天孫可梵的車就在陳子湄的家附近,路過的時候被宮欣妹攔住了,這次孫可梵開的是湯老闆的SUV,湯老闆中午有個飯局,說開瑪莎拉蒂太招搖,低調點,孫可梵意會,換了輛車。
丈母孃在車上,孫可梵如坐鍼氈,那種愧疚感一直縈繞在他心頭,只盼能夠趕緊把丈母孃送到銀行了事。
快到紅綠燈的時候,孫可梵接到了一通電話,湯婕的聲音發着嗲,透出一抹膩歪,孫可梵捂着發音處,壓着聲音應到。
“伯母,我們大小姐舞蹈團出了些事,老闆讓我趕緊過去,請您體諒下?”撒謊都不帶臉紅的孫可梵開口。
宮欣妹一聽,未來女婿工作有事,自己怎麼能耽誤女婿工作呢。立馬擺擺手說道:“好叻,我下車算了,你去忙吧。”
目送孫可梵的車轉過了紅綠燈,宮欣妹也擡腳向對面走去,一時間沒有注意紅燈轉綠...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