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藍走出去沒有多久,石屋外便是傳來了嘈雜的喧鬧聲;聲音離得很近,腳步聲雖然雜亂;但是離兒卻能聽出,這腳步聲是衝着她所呆着的這個方向而來的。
離兒從冰冷的石牀之上爬了起來,蒼白的臉上越發的冷冽,奈輕揚不在這兒,他只能自己保護自己;現在的她狀態極差,甚至於連匕首也握不緊,她乾脆的撕開了包裹着修羅之劍的絹布,將自己的右手纏繞在這璀璨的匕首之上;小巧的足沒有穿鞋,就這麼踩在冰冷的地上;她慢慢的朝着門口的方向靠近,沒有弄出絲毫的聲響,瘦弱的身體靠在了帆布旁的石壁之上,眼睛一瞬不動的盯着帆布;冰冷的觸感,讓她的精神一震,注意力更爲集中。
很快,那雜亂的腳步聲停了下來,可是卻並沒有一個人衝進石屋;冷汗順着離兒的額頭慢慢的滑落,她在等待着……
一秒,兩秒……,一分鐘,兩分鐘……;也不知過了多久;石屋外竟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她所猜測的攻勢難道是錯的嗎?那雜亂的腳步聲難道不是衝自己而來的嗎?
很快,外面便有了答案;一個磁性而帶着一絲從容魅惑的聲音從遠處飄散而來,這聲音離自己所呆的石屋有點距離;可離兒依舊是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這聲音對於離兒來說再熟悉不過;比起對水清月的敵對情緒,她更恨這聲音的主人;如果不是這個人陷害自己殺了水柔藏,自己又怎麼會與姨娘分開;如果不是這個人,自己又怎麼可能獨自一人去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又怎會遇到水域昊那個變態,受那麼多的折磨?
千里軒季!這一切的一切,我都會向你討回來的!離兒強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自己這虛弱的狀態,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她要等,她要等……
可現實就是這樣,她還沒有等到機會,便是又發生了一件讓她措手不及的事情……
那遠處從容魅惑的聲音不知何時停止了;雖然聽不到腳步聲,離兒卻依舊感覺到有一個人朝着自己靠近着;從這人踏地無聲看來,他的內力絕不會弱。
離兒捏緊了手裡的匕首,沉着眼等待着。
“聖女,在下千里家主千里軒季,有事相告,還請聖女移駕!”門外傳來了那人恭敬的聲音;這恭敬而又陌生的態度讓離兒皺了皺眉。
空蕩的地下暫住所,沒有絲毫的聲音;千里軒季淡笑的看着面前的石屋,雙手還是保持着行禮的姿勢;在他的身後,祭月族大部分的族人都聚集在此,臉上神態各異;可卻沒有一個流露出恭敬之色。
離兒思索半響,還是解開了那纏繞在右手上的絹布,將匕首收回了懷裡;這裡的底下,在上面有着風暴,她根本就不可能逃掉;現在箭在弦上,情況容不得她拒絕。
“聖女,在下千里家主千里軒季,有事相告,還請聖女移駕!”門外再次傳來千里軒季的聲音,這次明顯是帶了催促之色。
離兒垂下眸子,濃密的羽睫將她所有的情緒掩蓋;她不慌不忙的走回石牀旁邊,穿好了鞋子;長及腳裸的青絲隨意的用一根月牙白的髮帶紮在了腦後,她微微整理了一下並不算凌亂的衣服;素手輕揚,拔開了那厚重的帆布。
外面的光線比房間裡的要明亮,離兒眯着眼從石屋走了出來;眼底沒有一絲的情緒外漏。
千里軒季看着突然走出來的人兒,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愣住了;暗淡的光彷彿一層朦朧的月紗投射在離兒那越發纖瘦的臉上;現在的她,多了一絲成熟的氣息;纖細的身形初具模型,臉上脂粉未施,就連青絲都沒有做過精細的打理;着一身白色長裙,極爲簡單,並沒有女裝應有的繁瑣。
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便是簡單,可是這簡單卻恍若月光一般,讓人爲之着迷……
離兒斜着眼,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的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千里軒季,皺着眉,淡淡的開口說道:“千里家主,找我有何事?”
千里軒季看着比之一年前越發冷冽的離兒;眼底竟是露出了一絲掠奪;還沒等人細究,這掠奪便飛快湮滅;離兒本就一直看着他,這絲掠奪並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千里軒季依舊淡笑着:“千里軒季因爲前段時間在外打探消息,不在族中;還沒來得及恭喜司空小姐榮登聖女的寶座呢!”
離兒看着他身後虎視眈眈的族人,冷笑着說道:“千里家主還是有什麼事,直接說吧!在這麼拐彎抹角下去,我怕你身後的族人會等不及了!”
面對着離兒的諷刺,千里軒季絲毫不惱:“聖女果然爽快;不過放心好了;在下這次帶族人過來,並不是爲了來找聖女的麻煩;而是在下在外偶得一消息,想必族中之人和聖女都會感興趣;這纔將他們聚集了起來!”
消息?離兒一愣,掌心不由得出了一點薄汗;不知爲何,她竟直覺這消息跟司狼亡要有關:“什麼消息?”
千里軒季淡淡一笑,竟是飛快的摟起離兒的腰把她抱在了懷裡,腳步輕點,竟是朝着人羣的中央飛了過去。
離兒臉一沉,手幾乎是下意識的摸向了懷中的匕首,抵在了千里軒季的肚子之上,隔開了自己和他的距離。
千里軒季不但沒有絲毫的不悅,甚至還微微一笑,壓低了聲音湊到離兒的耳邊,開口說道:“司空小姐,一年沒見,你的武功到是越發的精湛了!”
離兒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他們的落腳之處,在這裡竟是被人搭上了一座臺子,離兒看着這高臺冷靜的分析着;如果自己挾持了千里軒季,從這裡逃到的機率能有幾分?
“不用想了,你走不了的!”千里軒季看這離兒的眼神竟是在第一時間內捕捉到了她的想法。
離兒沒有說話,現在的她離千里軒季極近,幾乎擡頭,便能感覺到他的呼吸;這曖昧的姿勢讓高臺下的族人紛紛不滿起來;可是千里軒季是千里家的家主,地位比之他們,不知道高了多少,所以他們對千里軒季的做法再有不滿,也是不敢有絲毫的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