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手還沒有沾到離兒的衣角,便是從手腕處斷裂,整個手掌不受控制的掉落了下來;竟是連一絲鮮血也沒有流出來,那光滑的橫切面都能讓人看見裡面的森森白骨,下一刻,鮮血齊涌,彷彿噴泉一般直接噴散在了離兒的臉上。
白嫩的皮膚此刻被這鮮豔的花朵染紅,細小的血珠順着離兒的鼻尖一滴一滴往下流着,原本喧鬧的這塊地方,此刻只有鼠頭哀嚎的聲音,那魁梧的身體竟是倒在了地上蜷縮着;那掉落在地上的手掌似乎在訴說着它的不甘,竟是動了動,可終究還是停了下來,有的只有曾經的主人留下的痕跡。
原本圍過來要抓住離兒的人們竟是停在了原地不再向前,他們看着離兒一身血衣,手裡拿着一柄還帶着血珠的匕首,終究是冷靜了下來,畢竟離兒雖然年輕,可早已在競技場連勝七場了,想要抓住她,可沒有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如果衝動了,那麼躺在地上的鼠頭便將會是他們的下場。
“媽的,臭娘們,你竟然敢傷了我們鼠頭?兄弟們,抓住她給鼠頭報仇啊!”就在衆人猶豫不決之際,原本跟在鼠頭後面的一個小弟竟是大聲的嚷嚷出聲;表面上看去似乎是在忿忿不平,可是隻要有點兒眼色的人都能看出,他的目的絕不是報仇。
“靠,你怎麼不先上啊?媽的,你是想拿老子們當槍使嗎?”他旁邊的人看着他光說卻不動手,不由得罵罵咧咧起來;任誰也不敢去打頭陣。
何媚見這羣人的注意力完全被離兒給吸引住了,便馬上站起身來,拉了拉像布條一般掛在身上的衣服,急忙衝破人羣朝着離兒那邊跑了過去,站到了她的身後。
離兒看也不看何媚一眼,便把自己身上的防風外衣脫了下來扔給了何媚;那外衣上還有着剛染上去的鮮血,可何媚卻二話不說便披到了自己的身上,低下頭,用最小的聲音在離兒的耳邊說道:“趕快走,待會大執事他們的人出來了,我們就走不了了!”
離兒微微點了點頭,手裡的匕首又往上擡了擡,防備的看着周圍的人,慢慢的又朝着競技場的入口處走去。
那羣人哪裡甘心這到手的肥肉就這麼跑了?看着離兒要走,竟是顧不得許多了,反正他們人多,難道還連一個小孩子都抓不住嗎?
這樣想着,這羣人竟是一涌而上;離兒看剛纔對鼠頭的一刀震懾不住這些人了,一時竟也是急了,急忙從腰間抽出了軟劍扔給了何媚,而自己手裡就拿着匕首,頭也不回地說到:“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了!”
何媚本就是犯了死罪而進修羅城的罪人,就算再不濟,也不是普通的柔弱女子能比的;此刻她的雙手託着劍,眼底竟然流露出了一絲懷念的味道;轉而看向那些朝着她衝過來的男人們,發了狠,手裡的劍被她耍出了無數華麗的招式,可是傷到人的招數卻是渺渺無幾。
反觀離兒,手裡的匕首被她運用到了極致,她前世的武器本來就是以匕首爲主的,最擅長的也是混戰;此刻的她彷彿是回到了二十一世紀,下手幹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每一招都是朝着人的致命弱點而去,凡是靠近她的人幾乎還沒有使出一層實力,便倒在了她的腳邊。
離兒越殺越勇,鮮血如同最妖嬈的彼岸花,花開遍地。
那些原本打着羣戰消耗離兒力氣的人們不由得開始膽怯起來,還沒有消耗到司空離什麼力氣,自己這邊的人倒是死了大半。
看打不過離兒,這羣人便都是卑鄙的圍到了何媚旁邊;只要抓住她,就可以用她來威脅司空離,就算威脅不了,他們也得了一個美人,反正也沒虧。
何媚本來就不怎麼會武功,這下更是招架不住,身上的傷口雖然淺,可是卻也越來越多;就連她自己也分不清衣服上的是自己的鮮血還是敵人的了。
離兒就算會暗殺技,可奈何人實在太多,而且一個個又都不是省油的燈,她的注意力早已分不開神來救何媚了。
這一刻,她竟然又想起了那夜救了自己的白髮男子;心底深處竟是在想,如果他在就好了!可隨即,她便又壓下了這個念頭。
就在這一刻,何媚終究是抵擋不住了,手裡的軟劍被人用大刀直接挑掉,泛着寒光的刀口就這麼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那柄大刀的主人迅速繞道何媚的背後,抓緊了她的雙手,不讓她動彈。
剩下的人見何媚被抓住了,竟是不甘心的朝着大刀的主人砍去,那上等的食物、水、美女早已讓這羣只剩下了慾望的人渣們急紅了眼。
那大刀的主人嘴角上甚至還殘留着一絲得逞的笑意,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剩下的人拼命爭奪,何媚就彷彿是暴風雨中的扁舟被他們推來扯去。
就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刻,那原本競技場真正的守門人竟是如同精銳的部隊一般,將他們團團圍住了……
這羣人本來就是競技場的烏合之衆,此刻看到真正的管事人出現,都不敢在造次;但是也沒有離去。
一個眼睛上帶着眼罩的男子,穿着與衆不同的絲滑的錦緞,饒是如此,也能看得出他身上那爆炸性的肌肉;一頭斑白的黑髮就這麼披在後面,黝黑的皮膚上,有着無數深深淺淺的刀疤,一雙藏滿精光的眸子漫不經心的打量着離兒。
離兒收回匕首,藏回了衣袖,卻並沒有收進刀鞘;光是從外表打量,離兒便能感覺到這個人的深不可測;那溢滿精光的眼神裡蘊藏着無形的殺氣;這一刻,離兒便能肯定這個人跟自己是同類,哪怕訓練的方法有所不同,他的暗殺技也絕不能小覷。
男子見離兒對上了自己的視線竟是毫無畏懼,甚至還有着一種被她看穿的感覺,心裡不由得一驚,可隨即便恢復了正常:“你就是司空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