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涼的沙漠,廣袤無垠如大海般無邊無際;毒辣的陽光,熾熱如火山噴發;空氣似乎在這炙熱的溫度下扭曲,黃色如火焰的乾裂,煙波浩渺;遠處的白楊,在這烈日下垂下了乾枯的枝椏;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在那滾燙如鐵水般的沙地上行走。
防風卻又輕透的防風衣,是宮廷所制的工藝,以金玉鑲邊,卻又不失實用性;胯下是被稱爲“沙漠之舟”的駱駝;走在最前面的顯然是一隊極爲熟悉沙漠地情的商隊,還有原本就生活在這一片地域的千里軒季。
祭月族在沙漠邊緣,從血飲族過來竟是側穿了整個沙漠的十分之一,別看這個數字小,可是沙漠卻極大,他們幾乎花了整整半個月才從中走出來;從血飲族的極寒到祭月族的極熱,讓長期生活在寒冷地帶的樓蘭烈焚極爲不舒服。
乾裂的空氣沒有一絲的水分,哪怕他們帶的水極爲充足,卻還是讓人飢渴難耐。
司空離穿着一襲黑色的防風衣,高坐在駱駝之上;黑色的頭紗,以金絲鑲邊,一頭黑色的長髮被掩蓋在頭紗下,只露出了一雙略帶着血腥的眼,只是這眼底卻極爲空洞;黑色的眼瞳深邃似無底洞,沒有焦距,卻讓人不自主的就想印在那雙眼裡。
白皙的皮膚被烈日照的有些發紅,雖然全身都包裹在防風衣裡,卻依舊是抵擋不了那長頭裡極強的溫度。
天色越來越暗,不同於外界,這裡的白天與黑夜彷彿是兩個極端,一面是火神降臨的炙熱,一面是寒冰地獄般的陰冷。
不過好在,他們已經看到了祭月族的邊緣,相信,在夜晚來臨之前,一定是能趕到的;終於看到不同景色的人們似乎也感覺到他們就快要到達目的地了,就連速度都比平時快了三分……
一列人馬如離弦的箭,從那浩浩蕩蕩的人羣脫出;他們是在焚隊中專門負責探查的第九分隊,是樓蘭烈焚重新訓練出來的忠士,一切都已樓蘭烈焚爲尊,絕不會背叛。
等第九分隊衝出去後,他們的人馬就停下來了,都在原地紮營,生火做飯的做飯,搭帳篷的搭帳篷;井然有序,絲毫不亂。
離兒獨自一人倚在帳篷邊,靜靜的看着夕陽西斜,原本空洞的眼裡,竟有了絲絲柔光;只是不知,這柔光是來自太陽,還是來自離兒的心底!
“不要再往前走了!”就在離兒呆坐之際,一個只有離兒才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中迴響;可是她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一直看着這沙漠裡特有的風景。
“司空離,爲了你,也爲了司狼亡要,你回去吧!”那聲音的主人毫不在意離兒的不理會,又說了一遍;比起第一句的命令,這次,他似乎帶了絲勸解。
可不提司狼亡要還好,一提司狼亡要,司空離周身的氣息都開始變得不穩起來,顯然情緒波動極大;那雙眼裡不再空洞,恣意的血腥染紅了她的瞳,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因爲烈日暴曬而乾枯的脣,竟是冷笑着說道:“司狼亡要在那裡嗎?”
聲音極輕,但是司空離知道,那個人能聽見;可是,接下來竟是沒有人回答了,空氣中火石的聲音噼裡啪啦作響,食物的味道不斷飄飛;一切都是那麼正常,彷彿剛纔有人說話,只是離兒的一場幻覺一般。
突的,一抹黑影急速而過,離兒直接翻身騎上了駱駝,朝着祭月族的方向,絕塵而去……
這突然而來的動作竟是沒有讓任何一個人反應過來;因爲司空離從出發的這一個多月來,乖巧異常,根本就沒有什麼需要提防的。
樓蘭烈焚聽到動靜,急忙掀開帳篷上的簾布,從裡走了出來;在看到那越來越小的黑點時,他的臉色變得鐵青:“還愣着幹什麼?還不給本尊追?”
說着他自己帶頭騎上駱駝,朝着離兒的背影追去;身後跟過來的衆人也都紛紛騎上駱駝,只留下少數人和藍幽冥鎮守營地。
離得越近,離兒的狀態便越爲詭異;空氣中,不斷飄散的血分子越來越濃烈;本就對血腥味極其敏感的離兒,速度越發的快了……
古香古色,帶着極其濃郁的中式宮殿的祭月族,還如以前那般,如果不是因爲空氣中太過濃烈的血腥氣息,恐怕任何人都察覺不到祭月族的不同。
離兒從駱駝的背上下來,右手從懷中摸出早就準備好的修羅之劍,慢慢的朝着大門走去,腳步上並沒有什麼遮掩;因爲她知道,裡面的人,一定能感覺到她的到來。
‘吱呀——’大門是虛掩着的,就這麼輕輕一推,竟是直接轟然倒塌,彷彿早就從內部開始腐壞了一般。
就在門口,遍地的鮮血,屍體!不只是人的,還有駱駝的屍體;但是全部都是新鮮的,顯然都是樓蘭烈焚所派出去的焚隊第九分隊。
每一人都是一刀致命,死的極其痛快;樓蘭烈焚所訓練出來的人,不說強至極點,但是顯然是要比一般皇族的部隊要強上許多的;可是每一個人包括駱駝都沒有絲毫的掙扎;要麼是被人下了藥,要麼……就是殺他們的人的速度快得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反應過來。
就在離兒進去不久後,樓蘭烈焚也帶着大部隊全部趕了過來;此刻的他根本就顧不得探不探查了,因爲司空離不在,他就休想得到皇陵裡一分一毫的財富!
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讓他的心裡有了一絲動盪。
就在他剛進去,一抹黑影風馳電掣般朝着離兒急速而來,衆人眼睛一花,便是看到一個全身掩蓋在黑色斗篷裡的人牢牢的抱住了司空離,遠離了他們。
雖然司空離不會內力,但她對危險的敏感度和速度確實絕不會差,這一點,樓蘭烈焚在血飲族便見識過了,可是此刻的司空離,卻是跟普通人一樣,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可見來人的速度快到了極致。
“閣下乃是何人?”樓蘭烈焚眼眸一深,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兒遇到了一個輕功還在司狼亡要之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