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牢?
地底城市,不,應該說是地下皇陵的最中心處,一座堅實的堡壘矗立其中,高聳的城牆竟全都是用最上好的精鐵打造,這種精鐵拿到外面,隨便打造一個武器,都削鐵如泥,是金屬中的上品,不是一般人根本就用不起這種金屬做的武器;而在精鐵的表面鍍着一層金箔,看似薄薄一層,可不要忽略了,這所有的城牆全部都是用金箔渡邊,那分量不可謂不驚人。
明明是最俗氣的金色,其中卻有暗紅的花紋,隱隱看去,彷彿是刻畫的一隻鳥在高傲的飛翔,旁邊祥雲點綴,貫穿了整個城牆正面,最惹人注目的,便是那城牆大門之上,一個大大的狂草‘鴆’,鋒利如出鞘的劍,僅僅是這麼一眼,便能感覺其中的煞氣如實質般猛烈貫穿了整個靈魂,讓人不寒而慄。
月白臉色蒼白的抱着離兒,走至堡壘近處,皺了皺眉,這座冰冷的城牆還是那般陰森,那般讓人不舒服,可是再不舒服又能怎麼樣?這裡是他的家!
他低頭看了看懷中離兒頭上裹得厚厚的紗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多少次嘆息了;司狼亡要早就坐着轎攆進入了城堡;他原本也準備一同前去,可是看了看懷裡的離兒,卻又放棄了,現在的司狼亡要的心思讓人根本就猜不透,他不敢確定,要是自己真的跟上去,司空離會不會連找大夫包紮傷口的機會都沒有,便會被扔進血牢!
畢竟,那種地方……,哎!
月白輕車熟路的在城堡裡走着,這裡面顯然是有着無數的陣法,無數珍貴而又價值連城的寶物,在這裡全部都像雜草一般做了這些陣法的材料;但是他本來就是這裡的居民,有對陣法有一定得研究,所以,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阻攔到他的腳步。
他徑直來到了主殿,毫不遲疑的踩下主殿正中央那作爲地板的暖玉之上,玉石下限,地板彷彿機械般迅速重組,一條延伸到更黑處地底的階梯出現,順帶出現的還有兩個身着盔甲的高大身軀,饒是月白這九尺男兒也只堪堪到他們的腰身,顯然這兩人極爲不正常。
他們一見到月白,便跪了下來,龐大的身軀跪在這看上去瘦弱男兒的面前,着實有些可笑:“參見白大人!”
月白冷眼,看都沒看他們,那股稚嫩和懊惱盡數被掩蓋,現在的他看上去倒還真有丹青的做派:“起來吧!”
說着,徑直抱着離兒便走了進去,那兩人也沒有攔他,站回自己的位置,繼續着自己的工作,那打開的階梯也在一瞬之間便恢復了原狀。
越往裡面,空氣中的那抹血腥味便越濃;月白不由得皺了皺眉,這血牢原本只是一恢弘的密室,可自從君主迴歸之後,這裡便成了現在的這幅樣子。
裡面整整齊齊擺滿了千年玄鐵所製成的鐵籠,顯然是下了血本;雖做得極大也有輕紗稍作遮掩,可是也不難看出,其中那一個個虛弱的身影;這些人全都是從祭月族抓來的,以奈家爲主,直系族人到外系族人按照從裡到外的順序排列着,也就是說,越到裡面,便越是嫡親的血脈。
他們全都被作爲血液的供給者,關在了這裡,哪怕是曾經那叱吒風雲,傲視一方小國的祭月族族長都不能倖免於難。
不是因爲祭月族太弱,而是因爲沒有太陽的照耀,在黑暗中的他們纔是真正的最強第一大族,哪怕血飲族也不能媲比!
而在牢籠的四周,越到裡面,守衛便越多,出現的人物便越是祭月族舉足輕重的!
在最深處赫然就是司空離的外公以及所有奈家嫡親,其次便是各個家族的長老、家主和嫡親了;當然,除了千里軒季,所有人都在此了。
奈清揚微微闔着眼,他們的一身功法早就被軟筋散給化去了,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普通老頭,除了日常取血,他幾乎都不怎麼動;蒼白到發青的面色顯示他此刻的狀態分外的不好。
可今天,月白的出現卻是讓他發了狂,因爲他懷裡抱着的,正是他的嫡親外孫女離兒啊!
“放了她!你要血就衝我來,不要對她出手!”奈清揚並沒有見過月白,所以此刻,下意識的以爲月白想要抽取離兒的鮮血。
月白自然也是沒有見過他的,畢竟當初帶兵圍剿祭月族的時候,他並不在,而且他早已用離兒的血解了吞日藤的種子,並沒有打算養着種子爲自己所用,所以已經用不着鮮血了,就沒怎麼來過這個血牢;月白訝異的看了奈清揚一眼,祭月族只有一個人關係司空離,他早就查到了,當下竟毫不遲疑的說道:“你是她外公?”
奈清揚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當月白那句話剛起,旁邊牢籠裡的水清月便睜開了眼,漆黑的瞳孔裡染着一絲狂暴的恨意,和嗜血的瘋狂!原本僅存的一點兒優雅和高傲此刻也消磨殆盡;她隨即狠狠的抓緊了鐵欄,看向了外面;在看到是一白衣男子抱着昏過去的司空離,而周圍的獄卒又隱隱對白衣男子有着一股敬意的時候;她又忍了下去,現在發難,只怕自己的情況會更慘;何況,看白衣男子的舉動,應該是準備把司空離投放到這裡,反正這裡的日子不好過,有了她,司空離就更別想過好日子了!
水清月的動靜太大,導致月白看向了她,但看到她又坐回原位的時候,便回過了頭,並沒有在意她,而是繼續跟奈清揚說道:“那前輩,在下便把司空離放在您身邊了的牢籠了,她身上有傷,還勞煩您照顧!”
如此的客氣有禮,倒是讓奈清揚愣住了,但隨即也反應了過來,看向了包裹在離兒頭上的紗布,一絲擔憂劃過眼底;月白見他沒有說話,便將離兒放到了他旁邊的牢籠裡的乾草上,這裡本就是空的,司狼亡要也沒說一定要把司空離關在哪裡,他便擅作主張了。
獄卒拿出鑰匙鎖好了牢籠,便朝着月白行禮。
月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好生照看着,將紗幔放下;記住,除了君主,任何人來都不允許窺視她,否則,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
那獄卒不免一顫,隨即恭敬的跪下;別看月白平常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但真狠起來,連丹青都不要讓他幾分,所以這個獄卒自然是不敢逾越:“遵命,白大人!”
“好了,起來吧!”月白淡淡道,他看着那蜷縮在乾草上的離兒,皺了皺眉,看來得去弄點棉被來,司空離的身子太弱了,長期這麼躺在地上也不好。
嘆了口氣,他不動聲色的蹲下身子,放了兩瓶藥丸在奈清揚的牢籠前,便離開了。
藥瓶之上,紅色染紙不留縫隙的貼着,上書‘凝血丸’三字,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補血益氣的,奈清揚將丹藥收到袖子裡,溝壑的臉上竟是恢復了一些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