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狼亡要幾乎是剛一站定,離兒便也發覺了有人朝着這邊走過來了;眼底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詫異;沒想到在這異世,竟然會有人的感知能力比自己還厲害。
公輸尊臉色一黑,眼底竟然染上了一絲暴戾,但很快便又恢復了正常,背對着司狼亡要走出了浴池,竟是絲毫不怕他偷襲自己。
白色的袍子早已被水浸得透溼,帶着花瓣香氣的水珠順着衣角滑落在了光滑的地上;公輸尊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飛鏢,突然轉身扔向了司狼亡要懷中的司空離。
突然而來的飛鏢帶着破空聲,離兒急忙轉過身,想要避開這飛鏢,卻是忘了自己現在正在司狼亡要的懷裡,根本就躲閃不開;眼睛下意識的閉上了……
可那飛鏢卻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立在離兒面前一公分處便停了下來,隨即而來的還有離兒放在地上的衣物;司狼亡要淡淡的笑着收回了飛鏢和衣物放到了斗篷裡。
公輸尊冷着的臉沒有絲毫變化,彷彿是早就知道了這結局:“你們走吧!”
離兒一愣,詫異的看向了公輸尊,剛剛還不依不饒的他怎麼會突然那麼好說話?難道這跟外面正趕過來的人有關係?
司狼亡要卻沒有絲毫不解,臉上的表情一成不變,彷彿一切都已經在他的掌握中了:“那就謝謝公輸公子的美意了!”
微風輕輕浮動,揚起了房裡潔白的輕紗;門外數十個黑影正快步的趕過來;司狼亡要懷抱着離兒腳步輕點,竟是就這麼踏着窗戶跳了下去;急速下墜的失重感讓離兒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整個人窩在了司狼亡要的懷裡,稟烈的風呼嘯而過,此刻卻不能讓她感覺到絲毫的害怕。
公輸尊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眼底竟閃現出了一絲不甘的情緒;可是不甘卻又如何……
果然,等司狼亡要和離兒剛一離開;這浴室的大門便被人粗暴的踹開的;霍罄跡帶着一隊人馬急速而來;雪白的輕紗全都被他的人撕扯開來,隨意的丟棄在地上;浴池裡的水還在冒着熱氣,微漾着;可是卻不見了人跡。
霍罄跡冷着臉,看向了公輸尊,眼底竟是露出了一絲居高臨下:“司狼亡要人呢?”
公輸尊淡淡一笑,眼底深處閃現了一絲淡淡的殺意:“這就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嗎?”
“哼!要不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你以爲我會幫你?司空離那小妞確實不錯,既然你用她引誘不出司狼亡要,那麼她就歸我了!”霍罄跡淡淡的開口說道,語氣裡帶滿了不屑。
“想要她?……你還沒那個資格!”公輸尊冷笑着,原本被浸溼的衣襬此刻卻是無風自動;披散在後的墨色長髮彷彿是長滿了尖刺一般,帶着張揚的狂氣,傲然俯視着霍罄跡。
霍罄跡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可隨即卻又覺得自己失了面子;抽出腰間的大刀便對上了公輸尊:“沒那個資格?在這修羅城裡,還沒有我霍罄跡想要而得不到的女人!”
公輸尊無視那大刀,腳下彷彿是多了幾重影子一般,竟是在一瞬之間便站到了霍罄跡的面前,兩人的距離不過三公分;而霍罄跡卻是絲毫沒有反應過來;在這一刻,要是公輸尊想,那麼霍罄跡早已死了百回。
“過去也許是!但現在……”公輸尊說着,那修長的手指撫上了大刀的刀背;食指和中指夾着刀身輕輕一繞,那大刀竟是應聲而斷,變成了兩節:“你就,沒有那個資格了!”
霍罄跡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他能爬到這修羅城低級競技場大執事的位置上,不可謂是不兇險;見過的陣仗絕對比這個大,可饒是如此他也有些膽寒,公輸尊夾斷刀身那風輕雲淡的樣子彷彿是不付吹灰之力,這樣的功力,恐怕也只有主人才能得以抗衡了吧!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麼溫順的小綿羊,而是會咬人的獅子;這樣的人絕不可能甘心屈居在主人的下面,做他的盟友!
“公輸尊,你不怕我將今天你放走司空離的事告訴主人嗎?”
公輸尊笑着扔掉了手裡的斷刀,向後退了一步,纔再次開口說道:“你什麼時候看到我放走司空離了?在我來這個浴室之前,這裡便是沒有人了!誰知道你有沒有把司空離抓來?……還是說,你把司空離藏了起來?”
“我藏司空離做什麼?主人怎麼可能會相信你這個外人!”霍罄跡本就是粗人,明知這是公輸尊在顛倒黑白,可是卻不懂得辯解。
“窩藏司空離做什麼?這話還要我說得更清楚嗎?你忘了你前面說過什麼?”公輸尊淡淡的笑着,轉過身朝着大門外走去,面對着這隻知道用暴戾手段的粗人,他已經沒有什麼興趣再說下去了。
霍罄跡臉漲得通紅,卻想不出一句辯駁的話來;他確實是對司空離的美貌動了心,哪怕她殺了這競技場的三執事,他也沒有絲毫報仇的意思;畢竟這種地方哪裡有什麼義氣!有的只是利益!
公輸尊看着外面暗紅色的大地,看似閒庭漫步般在過道上走着;實則心底波濤洶涌;在這麼下去,自己不止得不到銜龍扣,恐怕就連司空離的蹤影也難以掌握了吧!
這司狼亡要便是兩年前,自己在溪國遇到過的銀髮男子;那個時候是他救了離兒,而且自己那個時候還差點死在了他的手裡;這個人絕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哪怕自己現在如何勤練武功,也怕是還沒有趕上他。
最主要的是,自己這次來修羅城爲了保險,還和那人做了交易;現在的一舉一動全在那人的眼皮底下,要想接近司空離而不被司狼亡要和那人發現,簡直是比登天還難啊!
這麼想着,公輸尊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看似散漫的步伐不知何時加快了速度;看來恐怕得找機會離開這個競技場,去往最高一層的修羅地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