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軒季看到走出來的只不過是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子是,面色不由得一沉;這麼年輕就有着能跟他抗衡甚至打敗他的實力;他的背景肯定不一般。畢竟,他自己的實力跟家族裡的培養和資源脫不開關係;他相信,在五國之中能打敗他的屈指可數;可饒是如此,他卻依舊是在這個男子的手裡吃了個暗虧。
“閣下是否是看錯了?我又怎麼可能對我族的守護聖女下殺手呢?她可是奈家的人,我千里家難道就不怕奈家的怒火嗎?”千里軒季笑了笑,一雙溫潤的眼睛裡寫滿了真誠。
離兒看着他這樣子,不由得眯了眯眼;這個男人的僞裝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看來也是一個棘手的人物;依施亞絕的心性在他手裡難免吃虧。
這樣想着,離兒一把拉過施亞絕的袖子,卻發現他的身體在不住的顫抖,就連他的衣袖都被粘稠的液體給浸溼了;這個是?離兒心裡一驚,這種情況,在漠城的時候就發生過一次;那個時候的施亞絕渾身都是血;整個人都像是浸泡在血裡一般!
離兒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絲擔憂;但是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因爲前世她便是隱藏高手;不只是隱藏氣息,就連情緒的隱藏,她也絕不會比千里軒季差。
“亞絕,你先上車,這裡交給我!”離兒走到千里軒季的面前,將施亞絕護在了身後,輕聲說道;雖然她不知道施亞絕爲何又變成這個樣子,可是不管怎麼樣,她都願意相信施亞絕。就算有什麼疑問,她也要等到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說。
施亞絕卻是笑着搖了搖頭,擡手將護在他前面的離兒摟在懷裡,那稟烈的氣質不復存在,有的只是無盡的溫柔:“傻瓜,我怎麼會讓你獨自一人承受這一切呢?我們不是說好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的嗎?”
聽着施亞絕的話,離兒不由得一暖,這句話是她在面對胡狼傭兵團的時候對施亞絕說的,沒想到他竟然會銘記在心;可饒是如此,離兒還是搖了搖頭;施亞絕的身體狀況恐怕不像樂兒姨娘說的那樣,那麼樂觀;在這個時候,她又怎麼可能會讓施亞絕冒險呢!
就在離兒對千里軒季起了殺心的時候,一個蒼老卻又冷漠地聲音從古堡內傳了出來:“出了什麼事?”
話音剛落,一個穿着灰色袍子的老者從古堡裡面走了出來;花白的頭髮隨意的披散在腦後,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佈滿皺紋的皮膚雖然是土黃色的,可是卻透露出一絲不正常的紫色;一身樸素得不能再樸素的穿着,從外表上看去就像是普通的老者一般;唯有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顯示了他的不凡。
就在他出來的一瞬間,離兒幾乎就能肯定他就是寶蟒怪醫。
水彎月雖說受了重傷,卻還是朝着老者單膝跪了下去;就連跟在她身後的奈斐野等人也是一起跪倒在地:“師傅!”
寶蟒怪醫淡淡地瞥了水彎月一眼,神色間沒有絲毫的變化:“彎月,你先退下療傷吧!”
水彎月面有不甘的看了離兒一眼,卻還是沒有反抗;站起身來,便朝着石堡裡面走去;那奈斐野見她進去了,也不做停留跟了進去。
那一直沒有說話的男子和那個年齡和離兒差不多的小女孩跟在寶蟒怪醫的身後,看也不看地上的那具響尾蛇的屍體,直接走到了離兒他們面前。
千里軒季很自然的像寶蟒怪醫拱了拱手,算是行禮了;畢竟他是一族之長,而且也不是他的弟子,所以沒有行下跪禮。
樂兒臉上也勾起了一絲笑容,拱了拱手,說道:“在下千里家的千里樂兒,今日特來像寶蟒怪異求醫。”
聽到她是千里家的人,寶蟒怪醫不由得詫異的看了千里軒季一眼,再見到後者點了點頭,心裡的疑慮算是放下了;銳利的雙眼隨意的瞥過離兒和施亞絕,面色不由得變得凝重起來:“既然你是千里家的人,想必應該知道我的規矩吧?”
樂兒一愣,這什麼規矩的,她還真沒有聽過。
寶蟒怪醫也不惱,淡淡地開口說道:“非我族之人,除非是能拿出相應的報酬,不然我是絕不會醫治的!”
樂兒眉頭一皺,他這話明顯是說的離兒和施亞絕;離兒怎麼說也是奈家的人,算起來也是族裡的人;只是施亞絕卻根本就跟他們族沒有任何關係,而且傷勢還得對離兒隱瞞;這下可不好辦了:“前輩放心,這個小女孩乃是奈家的公主,也是我們這一代的守護聖女;絕對是我族族人!”
思前想後,樂兒還是決定先把離兒的經脈治好了再說。
樂兒話音剛落,那寶蟒怪醫便是冷哼了一聲:“守護聖女可不是你們說是就是的;真正的守護聖女也要得到族裡的認可才行;現在的她只能算是叛族之人奈落兒的偏私,從而得到了銜龍扣;想必要是傳回了族裡,不只是她就連你也有可能覆滅!”
他這話雖然說得沒有絲毫情面可言,但畢竟是事實;樂兒無從反駁。
但是,離兒卻不能容忍任何人說奈落兒的不是,眼睛危險的眯了眯:“就算覆滅,那也不關您的事。”
她這話一出,不止是寶蟒怪醫,就連樂兒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前者是因爲離兒的不敬,而後者卻是因爲怕離兒得罪了寶蟒怪醫。畢竟,現在能醫治他們的就只有這個性格乖僻的寶蟒怪醫了。
“好厲的小娃娃,沒想到奈家這一代竟然出了一個硬骨頭,我很欣賞你;不過,你可知道得罪了我的下場?”寶蟒怪醫的眼神本就銳利;這下在他刻意的凝視下,離兒竟覺得遍體生寒,彷彿是被無數條毒蛇盯緊了一般。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纔剛出現,便被離兒壓制了下去,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原本冷漠地臉在這笑容下,生動起來,本就不俗的面容,此刻竟是讓人呆了呆:“得罪你的下場?不知得罪你會有什麼下場呢?是準備殺了我嗎?”
語氣從第一個字開始,慢慢地加重;就連笑意也慢慢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讓人如墜冰窖的凌人殺意。
這種恍若實質的殺意,竟讓寶蟒怪醫和千里軒季感覺到了一絲危險。
“離兒,住手!不得對寶蟒怪醫無禮!”感覺到離兒那張狂的殺意,樂兒不由得出聲說道;現在,離兒的殺意越發的純粹了;竟然讓她恍惚之間看到了離兒的那雙血瞳;她害怕,她怕離兒真的變成了癲狂的狀態。
聽着樂兒的話,離兒不由得皺了皺眉,卻是收回了殺意;乾脆站到了施亞絕的旁邊,扶着他,顯然,是對樂兒的阻止有些不滿。
雖說離兒是退讓了一步;但是寶蟒怪醫的臉色卻是變得越發的難看;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哪怕是族中長老都是對他禮遇有加。
“既然奈家的小娃娃這麼有本事,何必來求我來幫她醫治?”寶蟒怪醫冷笑着說道。
他這話一出,樂兒的臉色不由得變了,他不幫離兒和施亞絕醫治;那這個世界上可能就沒有第二個寶蟒怪醫能幫他們了;這樣想着,樂兒不由得焦急的說道:“前輩,請恕晚輩們的無禮,離兒她還小;望您大人大量能饒恕她。”
樂兒纔剛說完,離兒卻是不耐了;畢竟,面前的這個人可是剛剛纔說過自己孃親的不是;現在讓她對寶蟒怪醫服軟,那是絕對辦不到的:“樂兒姨娘,我們走!”
要不是因爲樂兒,離兒本就不準備醫治經脈,畢竟,現在的她能感覺到有了內力的自己太過依賴內力,從而大大降低了技巧;打鬥本就不是她的專長,哪怕是有了內力的她,不也依舊那公輸尊那羣人沒有絲毫辦法嗎?還不如,就像現在這樣,這樣的她纔是真正的殺手之王。
“打傷了我的弟子,殺了我的噬毒響尾蛇,就想這麼走了嗎?你們也太天真了!”寶蟒怪醫臉色一冷,口中發出了一陣怪異的聲音;沒一會兒,他們便被成千上萬的蛇給包圍了。
這些蛇雖然沒有離兒殺的那一條那麼毒,但是密密麻麻的蛇圍繞在他們旁邊,哪怕心智堅定的樂兒都不由得頭皮發麻。
而那一直站在樂兒旁邊的千里軒季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絲毫沒有幫他們的意思。
離兒看到這幾乎是死境的狀況,竟然笑了笑:“你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用這種低等蛇對付我!”
寶蟒怪醫看到她那絕美的笑容,不由得一愣,還從來沒有人能在看到他的萬蛇陣的時候,笑得出來:“奈家的小鬼,你笑什麼?”
離兒卻根本沒有理會他,雙眼看着身邊的蛇,冷笑一聲,口中發出了‘嘶嘶’的聲音;那原本平靜的在一旁待命的蛇,突然變得狂暴起來,張開尖銳的牙齒跟旁邊的蛇狠狠地撕咬。
這種蛇恐怕是沙漠裡最常見,分佈也是最廣的普通蝮蛇;雖然有毒,可是更多的卻是藥性;只要給離兒足夠的時間,她便能徹底催眠這羣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