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公輸尊有什麼表示,張衡便率先朝着他笑了笑,極其有眼色的走出了馬車,跟那官兵說道:“是我,我今天有事要出城一趟。”
那攔住他們的官兵見是張衡,便諂媚的笑了笑:“哦!原來是張爺啊。”說着伸手朝着後面的屬下揮了揮手:“把關卡打開,放張爺過去!”
事情進行得極其順利,沒一會兒,他們的馬車便是大搖大擺的從皇城離開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城門不遠處,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快速的朝着城門相反的方向掠去。
一處了無人煙的山腰上,一棟恢弘豪華的宅邸隱藏在樹林之中,深綠色的外牆很好的與樹林融爲了一體;這裡,便是噬冥堂的總部;黑影迅速穿越叢林,邁着奇異的步法朝着這棟宅子所去,顯然在宅邸周圍被人佈滿了陣法;可還沒有接近;兩道身影便是瞬間站到了黑影面前;黑影不慌不忙,從懷裡掏出腰牌;鍍金的腰牌之上,雕刻着張狂的字體‘噬冥堂’,在腰牌的右下角還刻着兩個字——‘鷹眼’。
‘鷹眼’隸屬於噬冥堂第三執事黑霧手下,屬於刺探情報,監督任務的專組,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輕易動手殺人,所以鷹眼內部之人大多數速度極快,可戰鬥力卻又是所有專組最弱的;一般情況下,當別組在執行任務之時,都會有一個以上的‘鷹眼’成員在旁監督,以防情況有變;上次,在駙馬府刺殺離兒而後又逃掉之人便是隸屬於‘鷹眼’的。
噬冥堂除最高權力的千里血問之外,在其下便分爲四個小組,分別由四個執事掌握;第一小組執事黑騎,管理金銀銅三級殺手,一般都是他的組執行任務;第二小組執事黑風,專門收羅新鮮血液,把他們訓練成殺手,根據不同的能力劃分層次,然後轉手給黑騎,執行任務,一般噬冥堂內部的懲罰實施也都是由黑風完成;第三小組執事黑霧,四組之內裡唯一的一名女性,雖然武功不及其他成員,但手段極其狠辣;第四小組執事黑罪,主要幫噬冥堂撈金,其在溪國的龐大身家全都是由他一手賺取而來,手下行商精英無數。
那守門兩人見此腰牌,略一沉吟,欺身而上,一個人架着他,一個人搜身;而那黑影彷彿是習以爲常,紋絲不動。
半響,那搜身之人才停了下來,與另一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便走到大門之處,拉開了沉重的大門;黑影幾乎是連一句交流也沒有,便一閃而過進入了那嚴如堡壘辦的宅邸。
在宅邸深處,一嚴謹的男子面無表情的坐在書房批閱着什麼,偶爾端起桌上的茶抿一口,除此之外便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了。
門口傳來一聲響動,原本埋頭在書裡的嚴謹男子擡起了頭,靜靜的盯着外面,眼底古井無波,讓人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可熟悉他的人,便是知道,他此刻已經進入備戰狀態了。
“黑騎大人,鷹眼之人有事求見。”門口傳來了男子熟悉的聲音,原本外溢的殺氣瞬間收回體內。隨即皺了皺眉,鷹眼隸屬於黑霧,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直接到他這裡來的:“讓他進來。”
得到了黑騎的允許,那黑影推開門急忙走了進來,跪在地上,恭敬地說道:“見過黑騎大人,小人空濛,隸屬於‘鷹眼’黑霧大人手下。”
“什麼事?”黑騎甚至練筆都沒有放下,淡淡的開口問道。
“小人奉黑霧大人命令,監督皇城內部張家十五個銅級下等殺手執行任務;任務失敗,十五個銅級下等殺手全滅;小人本欲回來稟報;卻是在無意之中發現了一個人與堂主命令所要搜尋之人有幾分相似。”空濛沉穩地說道。
黑騎一愣,那拿着毛筆批改着什麼的手不由得一抖,一滴墨漬便是留在了紙上:“繼續說!”
“是,那人也是十歲左右的年紀,和畫像上的人長相極其相似,只是……他似乎是男的;當然不排除僞裝的可能;在他的身邊跟着一位高手,氣度與長相均是不凡;就是那位高手一刀便是把那十五個銅級下等殺手全滅,導致任務失敗。他們現在已經出了溪國皇城,朝着北面過去了。”空濛低下頭,把他的猜測和實際情況盡數說出。
黑騎放下毛筆,眼眸裡閃過一絲欣喜之意;堂主才交代下去的事,沒想到能這麼順利的找到線索:“你做得很好,下去領賞吧!”
“空濛謝過黑騎大人!”說着,便沒有絲毫猶豫的退下了。
在另一邊一處恬靜淡雅的府邸之中,主殿最裡面與外表極其不附和的豪華裝飾奢靡至極;千里血問穿着鬆垮的長袍,露出結實的胸膛,斜躺在白玉牀上,閉着眼一臉的享受;在他的身旁,或躺或臥或坐有着數名女子;每一個都不比宮裡所選的妃子差;身着清涼,隨意一動都是絕美的風情。在白玉牀邊放着無數新鮮奇異的珍奇水果,各種名貴美酒,配合着絕色美女,說是饕餮盛宴也是不爲過的。
就在這極度享受的時刻,有人從主殿之外走了進來,打破了這幅奢華的畫面:“堂主,黑騎大人特來求見。”
牀上的千里血問睜開了眼睛,一雙妖嬈的眸子帶着淡淡地笑意;朝着身邊那數名女子看去;女子們很識時務的退下了:“讓他進來。”
話音剛落,黑騎便是急切的走了進來,跪在地上:“參見主上,您要尋找的人可能有消息了!”
原本散漫的千里血問迅速坐起身來,妖嬈的眸子帶着淡淡地色彩:“什麼消息?說!”
黑騎把剛纔空濛告訴他的信息又說了一遍,千里血問聽完之後卻是皺起了眉頭;好半響,纔再次說道:“黑騎,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噬冥堂裡的事先交給黑風!”
“是!”黑騎說着,便直接出去寫了一封信,讓飛鴿傳了出去……
在往北的方向,一輛不怎麼惹眼的馬車正緩緩地行駛着;在馬車外面坐着兩個人,一個是帶着蓑帽的老翁,手上拿着鞭子正在驅趕着馬匹;另一個便是被公輸尊挾持而來的張衡;不是他不想呆在馬車裡;只是裡面的人真的讓他渾身發涼,無奈之下才坐了出來。
馬車裡面,公輸尊還是保持着抱着離兒的姿勢,無視她那惱火的表情;從旁邊的小桌上拿起一塊金絲糕喂到了離兒的嘴邊:“來,先吃點東西吧!”
公輸尊似乎對餵食極有興趣,離兒拿他毫無辦法;論武功,就算是全盛時期的自己也不如他;論冷血,他都可以說是嗜血成狂了;論無恥,她是自愧不如。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先放開我!”
公輸尊不僅沒有鬆手,相反還摟得更緊了:“怎麼了?你不喜歡嗎?”
饒是沒什麼情緒的離兒,面對着公輸尊三番四次的騷擾,也是有些惱火了;可就在她準備說話的時候;一股熟悉的氣息慢慢地從馬車後面傳來,緊緊的鎖定着這輛馬車。
第一時間感覺到了的離兒,原本惱火的臉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微笑;千里血問終於來了!
看着突然露出微笑的離兒,公輸尊不由得皺了皺眉,因爲他也感覺到了追捕之人,似乎還是自己極爲熟悉之人;眼底露出一絲厭惡,淡淡地說道:“你是準備等他來救你嗎?我勸你還是別妄想了!”
等人來救自己?原本笑着的離兒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她從未想過要等誰來救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樂兒,她所相信的便只有自己了!不管什麼時候,只有自己纔不會背叛自己;別的無關緊要的人也只有利用的用途;哪怕是對跟自己信誓旦旦說要保護自己的千里血問,她也是不會相信;因爲誓言這種東西就是別人用來打破而存在的!
公輸尊看着離兒臉上詭異的笑容,不知爲何極爲不舒服,可是到底是爲什麼不舒服,他也說不上來!
沒一會兒,馬車果然是停了下來;車外的兩人跳下馬車還沒有說話,公輸尊便是把布簾拉開了,抱着離兒走下了車。
原本因爲找到離兒氣息而興奮不已的千里血問,在見到公輸尊的時候,臉色不由得陰沉了下來,那眼底似乎還帶上了一絲恨意:“公輸尊,你怎麼會在這裡?”轉而,又看向了他懷中的人兒,雖然是做的男裝打扮,可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個人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司空離:“你想對司空離怎麼樣?”
離兒驚訝的看着千里血問,他怎麼會認識公輸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千里血問,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了,你還是這麼意氣用事!你覺得帶了一個幫手就能打贏我了嗎?太天真了;我勸你在我還沒有發火之前趕快離開;不然,我可不能保證,我不會親自動手殺了你!”公輸尊鬆手,讓離兒站到了地上,對着千里血問輕蔑地笑着,言語裡帶滿了攻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