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一言不發,任憑男子抱着她飛身走到了窗戶旁;精鐵打造的窗戶堅硬不催,哪怕是如此大火,也沒有絲毫融化的跡象,只是那異常的高溫,讓人根本就不敢觸碰。
男子皺了皺眉,就算他的內力再高,有辦法弄斷那精鐵,可是卻沒辦法直接觸碰這麼高的溫度。
就在男子爲難之際,傾城從懷裡拿出一把蛇皮包裹的匕首,那匕首的手柄鑲着一顆詭異的黑色寶石,絲絲淡淡的紅光在其中流轉,彷彿是有生命力的光在活動一般。
傾城冷着臉,哪怕是如此危險的狀況,卻是沒有絲毫的緊張;如青蔥般的手指,靈巧的解開蛇皮;突的,一陣刺眼的光芒迸發而出;透明的材質,卻有着璀璨的光芒;如果離兒在這裡,便是會發現,這把匕首竟是跟她手上的那把修羅之劍一模一樣。
鋒利的刀身,如同切豆腐般,直接在精鐵打造的窗戶上破開了一個口子;腳下的棉被已經開始燃燒起來,男子先一步運用輕功飛了出去。
傾城看着身後的熊熊大火,皺了皺眉,身下的裙子被她解開,方便於行動;但她卻沒有像男子一般飛身出去,而是絲毫不顧形象的爬上了牆;顯然是不會武功。
男子出去之後,便是急忙向她伸過了手,可她卻是絲毫不顧,倔強的自己爬了出去。
原本傾盡無數人的鮮血才得以建造起來的關雎宮,此刻卻火光沖天,橘色的光芒映亮了半片天空,此刻的血飲族竟是亮得如同白晝一般;等守衛趕到的時候,關雎宮早已被燒掉了大半,而那些重新派來守衛在關雎宮外的侍衛,全部都躺在地上,屍體已經被燒得一片焦黑……
納蘭血柔迎風站在裡關雎宮最近的蒹葭宮屋頂之處;冷冷的看着急忙運水來滅火的侍衛們,雍容華貴的臉上此刻滿是冷情,燒了好,她得不到的東西,就算是她自己的兒子,她也絕不會就這麼輕易的便宜他!她絲毫不擔心自己女兒還會在蒹葭宮,因爲她瞭解自己的兒子,就如同他兒子瞭解她一般;樓蘭烈焚決不可能把樓蘭伊洛還放在血飲族,他一定是已經找好的一個絕對隱秘的位置,把樓蘭伊洛藏了起來!
“不愧是血飲族的當家主母,果然是好手段!”就在她看着漫天大火的時候,身邊卻是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兩個人,兩個本應該和那堆屍體一起被燒死在關雎宮的人!
納蘭血柔不怒反笑,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殺人計劃失敗了:“擡舉了!本宮的手段再高,也比不上你堂堂天霖國的太子啊!哦,不,應該說是天霖族的下任族長!怎麼?繼位者當膩味了,就和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混到一起了?……你就不怕,本宮兒子得勢之後,你天霖族便會岌岌可危?……還是說,你和本宮的兒子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說着,納蘭血柔冷笑着,曖昧的看了他一眼,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沒錯,此刻帶着傾城,站在納蘭血柔面前的;正是那在地獄修羅城裡被水域昊抓住關押的公輸尊,只是不知,他到底是如何逃出來的,又是如何跟樓蘭烈焚結盟,願意來幫他的?
樓蘭烈焚跟樓蘭佛龍之間的事情雖說是秘密,可是那隱世三大家族的上層之人卻是有少數人還是知曉;而很不巧的,天霖族便是三大家族排名第二位的隱世之族;而公輸尊又是天霖國的下任族長,當然是知道這些隱秘之事;因此,納蘭血柔的意思,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曉一二的。
公輸尊反笑,原本儒雅的眼睛,此刻透露出絲絲的邪氣;竟是與他同父異母的弟弟,長相妖異的千里血問有着幾分的相似,只是比起千里血問那種外放的邪;他的卻更爲內斂,不動聲色之間,媚得奪人心魄:“這個問題,主母還是去問樓蘭少主吧!相信他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納蘭血柔的旁敲側擊,卻是被公輸尊的一句你去問他給輕飄飄的化解;原本她是想知道自己的兒子與他結盟的程度到底到了何種地步,順便諷刺一下他;可反而被他給噎得說不出話來。
沒有再等納蘭血柔的回答,公輸尊擺了擺衣袖,一把將身旁的傾城抱在了懷裡,一挑眉,沒有再看向她:“主母您就慢慢在這欣賞您的傑作吧!請恕本殿不奉陪了!”
說着,一眨眼之間,便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了滿臉怒容的納蘭血柔。
夜已深了,那去尋皇雪冥的司狼亡要不知爲何卻是還沒有回到乾血宮;丹青和月白早已包紮好傷口,在自己的房間睡下了;離兒也是昏睡着,一直都沒有醒過來。
寂寥的乾血宮,雖然沒有司狼亡要的守護,卻是有着無數精兵把守着,特別是離兒所居住的這座宮殿,光明衛便是不下百人,還不說那隱藏在暗處蓄勢待發的暗衛了;每一個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斷的反覆巡邏着;顯然,這裡的人全部都是皇雪冥的心腹。
忽然,黑夜之中,公輸尊不知什麼時候擺脫了身邊的傾城,化作了一道黑影,速度極快的朝離兒的居住之處而來;竟是沒被一個明衛發現;只是,哪怕他的武功如此之高,到了離兒的房門前,竟還是被一名暗衛給發現了;可他卻沒有絲毫的驚慌;隨意的從懷裡拿出一塊玉牌朝着暗衛晃了晃;那暗衛竟是就這麼的退下了;甚至是沒有驚動身邊的同伴們。
公輸尊推開離兒的房門,牀上的人兒是許久沒見的;稚氣未脫的臉一如以前那般老氣橫秋,可眉宇間卻是越發的成熟了,原本還帶着一點兒嬰兒肥的臉,此刻卻是消瘦了不少;也許是受了刑法,也許是太久沒有休息,她的眼下有着深深的黑眼圈,臉色發青,看上去竟是分外的憔悴。
唉!還是那麼不會照顧自己;面前的女孩不再是那個會僞裝,會對着自己笑的那個女孩了,可是現在的她卻更爲真實!
公輸尊嘆了一口氣,解下腰間的紫玉葫蘆,那裡面裝的是療傷聖品,是他自己親自釀造的;之前也給離兒喝過一次,只是上次她卻不那麼配合……
回想到那個時候,她那看似順從實則倔強至極的樣子,公輸尊竟是緩緩的勾起了嘴角。
紫玉葫蘆慢慢的接近離兒的嘴脣,空氣中,一股令人神清氣爽的酒香傳來;原本本應該躺着不動的離兒,手臂突然擡起,凌厲的掌風沒帶絲毫內力,卻有着暗勁,擋在了她與公輸尊中間。
“誰?”
“你沒睡?”
兩人異口同聲,只是相比於公輸尊的中氣十足,離兒的聲音卻是有些虛弱,她本已經昏迷了,可是生人的氣息,卻是讓一直在危險中徘徊的離兒,下意識的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