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桃花依舊,花瓣紛紛擾擾落下,如冰雪城堡的血飲族似乎是陽光下的一抹璀璨鑽石,映得人睜不開眼;沉寂無聲。
血飲族,自從樓蘭烈焚上位後,似乎變成一頭醒過來的雄獅,霸道狂亂,人人望而生畏。
有了皇雪冥的幫助,血飲族的勢力不斷的向外擴張,戰亂四起,烽火燎燃;周圍那些不足以抵抗血飲族的隱世家族,早已投靠在了血飲族這棵大樹下;而沒有眼色,抵抗了的家族竟是直接被滅族;普通的老百姓稍有反抗,便是人頭落地,霎時間,人心惶惶,四散逃難。
戰火燎燃,公輸尊早早就離開了血飲族,雖然想帶着傾城一起;但不知爲何,傾城無論如何也要陪着司空離,他沒有辦法,只得放棄;畢竟,在他的劍上,還揹負着天霖國和天霖族的未來;他就算再喜歡一個女人,他也絕不會爲了這個女人而感情用事!
血飲族本是隱世第一大族,這次的擴張,讓樓蘭烈焚的勢力再達一個巔峰;本來應該還有機會與他抗衡的隱族,自從司狼亡要消失後,便銷聲匿跡了;排行靠後的祭月族本就是不善武力的族羣,他們崇尚的只有守護,何況,還因爲千里軒季的背叛搞得四分五裂;因此現在的他們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兵力來抵抗這片大陸上的第一隱世大族;因此,也只得龜縮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
風氣,依舊是桃花香迷漫,司空離坐在一小院內,靜靜的看着不遠處的那片桃花裡;原本漆黑的瞳孔早已看不出那絲冷靜,剩下是猩紅的血;一頭青絲,隨意的批在腦後,根本就沒有梳髮髻,一身藍衣,雖然華麗,卻絲毫看不出莊嚴尊貴的色彩,鞋子也是散亂的擺在腳邊,白色的襪子上滿是塵泥;明明頹廢至極,卻彷彿一精緻的人偶,靜立不動。
她,被樓蘭烈焚軟禁了;可她本人卻絲毫不在意,因爲不管是在這裡,還是在外面,對她來說,意義已經不大了。
“離兒,你還在這兒?”就在這沉靜的時刻,在離兒的身後,卻是忽然冒出了一個人;一個跟她有着七分相似的女人,藍幽冥!
此刻的她早已不是以前那副丫鬟的模樣,華麗而霸道的深藍色宮服將她的曲線勾勒得極其迷人;頭上的鳳冠全都是純金打造,精緻,精細完完全全的體現在了雕工之上。
臉色白皙,原本跋扈的眉眼間,似乎多了一絲愁思;她靜靜的看着散漫的離兒,絲毫不在意離兒不理會她。
畢竟這一個月以來,離兒清醒過後就沒有說過話,就連衣服都是僕人們幫她穿上的,但是她卻懶得配合,經常是還沒有穿着完畢,便不知逃哪兒去了;剛開始僕人們還找尋,後來發現,她總是坐在院子裡看桃花,也就懶得理會她了。
“知道嗎?還有三日,我就要大婚了!”藍幽冥也眺望着遠處的桃花林,彷彿自言自語的說道:“是和樓蘭烈焚!”
那天過後,她便是樓蘭烈焚的女人了;她有想過離開,也有想過反抗;可是那天的種子卻深深的紮在了她的肚子裡,讓她逃脫不開。
樓蘭烈焚也不負她所望的,要娶她;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明明一直以來的願望要達成了,她卻有了不安,有了後悔,也有了無奈;她不知道樓蘭烈焚是不是真心的,她也從未看清過這個男人。
她不敢告訴皇雪冥,但是,還有三日,到那時就算是不說,估計也瞞不下去了吧!
藍幽冥苦笑,她拿出一把梳子,站到了離兒的身後,靜靜的爲她梳着;常年如同初春的陽光,始終泛着溫暖的溫度,灑在兩人的身上。
“離兒,你想離開嗎?”藍幽冥從自己的髮髻上拿下一根簪子,插在了離兒的頭上,她淡笑着:“還記得在修羅城的那次嗎?我也是這樣問你想離開嗎?那次只是想你能離我的生活遠點;但是這次,我卻是真心的!”
藍幽冥跟她梳理的髮髻極爲簡單,卻也極爲精細;她放下了梳子,坐在了離兒對面;血紅的眼眸依舊是無神的盯着遠處的桃花。
“這雙眼睛……跟司狼亡要還真是像呢!”藍幽冥緩緩的撫上離兒的眼瞼,緩慢的說着。
根本不指望離兒有所反應的藍幽冥,突然一驚,身體僵在那兒,不敢有絲毫的動彈;因爲離兒那纖細的手指不知何時竟是捏在了她的脖子之上,淡淡的聲音,無比的沙啞,同時也帶着凌厲的殺意:“想死嗎?”
驚是驚了,但不是驚懼,而是驚訝;沒想到這麼久了,司空離竟還是對‘司狼亡要’這四個字有着激烈的反應;藍幽冥毫不畏懼的盯着離兒那滿是殺意的眼:“如果能死在你的手裡,那對我來說也許是一種解脫吧!”
面對這如此坦然的藍幽冥,司空離卻是鬆開了手,繼續賞着她的桃花,無視身邊的這個女人。
藍幽冥也沒有絲毫的在意,而是繼續用自言自語的放肆說道:“三天後的大婚是一個契機,我會安排你離開;血飲族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樣子,這片大陸也會開始變得混亂;不久之後,樓蘭烈焚一定會利用你手裡的銜龍扣,開啓地下皇陵的財富;不要抗拒我,爲了你的安全,你一定得離開;離開後,就不要再回來了;也不要回祭月族,好好找個地方藏起來吧!”
說着,站起身來,也不在乎離兒究竟有沒有聽到耳裡;她拉着衣襬,緩慢得從這片小院離開了。
就在她離開後沒有多久,一抹白色的身影從後面假山處走了出來;絕色的容顏,不是傾城是誰?明明沒有絲毫武功的她,在這個地方隱藏了這麼久,竟愣是沒有被藍幽冥發現!
傾城倚在假山旁,慢慢說道:“她的話,你應該聽到了吧?我覺得她說得沒錯;爲了你的安全,你還是趁早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