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微亮,楊俊在牀上與周公的女性家人聊天聊的正歡,就被楊秀拉了起來,他對此的解釋是:“三兄,快起來去馬廄裡取汗血寶馬,小弟我可對那匹馬神往已久了。”
楊俊心中咒罵:你神往已久,你自去看就是,爲何要把我拉去?無奈睡意被楊秀衝散,楊俊唯有起牀。
待楊俊洗漱完畢,楊秀拉着楊俊的袖子就往馬廄跑去。此時是凌晨六七點的摸樣,馬廄中的數位馬伕早已起牀準備飼料餵養馬匹。
其中看似爲首的五十多歲的老人見楊秀和楊俊遠遠向此而來,行禮問道:“兩位公子來此何事?若要騎馬遣一小廝來,小老兒爲您準備好就是。馬廄味重破舊,兩位公子身份何等金貴,怎可來此。”
楊秀不耐煩道:“老劉,這馬廄我又不是第一次來,味道如何我還不知道。我和三兄是爲了那匹汗血馬而來,父王已將此馬賜予我三兄,我們就是來取馬的。”
老劉驚異地看了看楊俊,這三公子他是知道的,自幼體弱。隨王若是將這馬賜給世子或二公子,四公子,就算是五公子他也不奇怪,但送給三公子就讓他想到很多了。他也不問爲什麼,主人家的事輪不到他來評論,應道:“既然殿下發話了,兩位公子請跟我來。”
老劉彎着腰請楊俊和楊秀跟他前去汗血馬所在之地,邊走邊道:“兩位公子,汗血馬是馬中之王,不屑於和其他馬同處一室,小老兒就將它單放在一個馬房裡。”
楊俊點點頭表示明白,他自然知道,這馬有時就像人,對於血統很是看重,血統不純的馬會被那些純**排斥,更何況是馬中速度之王汗血馬了。老劉倒是想不到楊俊會點頭,楊秀點頭不奇怪,楊秀是愛馬之人,常和自己討教養馬識馬之術,而這三公子是如何得知的?他以前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呀。
此時馬廄最裡面的一個馬房傳出一個男子的痛楚聲:啊,痛死我了。楊俊和楊秀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露出的疑惑之色,又同時看着老劉。老劉無奈回答道:“小老兒以前從未飼養過野性的汗血馬,不知如何教養它。這已經是它弄傷的第五個人了。”
幾人來到馬房門前,只見眼前一片狼藉。一個三十多歲的素衣男子抱着肚子在地上滾來滾去,口中不斷髮出陣陣呻吟,老劉連忙讓人將受傷男子搬出。
楊俊對此不管不顧,他的視線被那匹棗紅小馬駒吸引住,再也挪不開。這才叫貴族馬呀,前世養的那些馬那就是狗屁貴族。它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步伐輕盈。驕傲的頭顱高高擡起,俯視人的的眸子裡露出不屑之情。這小馬駒不是普通的汗血寶馬,而是汗血馬王下的馬。它是將來的汗血馬王。
頭不回看,楊俊道:“老劉,將門打開,放他出去。”
老劉猶豫道:“三公子,這不好吧,若又傷了人怎辦?”
楊俊自信道:“這等神駒豈可被圈養。何況馬沒有主人的約束纔會傷人,若有人收復它,它自會乖乖的聽話。”
老劉無奈,示意手下人打開門。老劉在手下人中威望極高,開門的人臉上雖不願意但還是聽話的開門。小馬王看見門打開,長嘶一聲,歡快的跑了出去。馬廄外有一個小型的草場,那是用來跑馬試馬的地方。
楊俊小跑着跟了出去,看着小馬王快樂在草上狂奔,速度快的讓人看不清。楊秀感慨道:“不愧是汗血良駒呀,如此快的速度是我所見馬中最快的,它現在還小,不知等大了速度會快成何樣?”
老劉亦道:“老劉我養馬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看見如此神勇的馬。可以前我也曾見過成年被人馴服的汗血寶馬,但速度還比不上這小馬。”
楊俊笑着接口道:“這馬駒是汗血馬王產下的,乃是下代的汗血馬王。”
老劉嘆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呀。”又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楊俊問道:“只是三公子,不知您從何處看得它是汗血馬王的後代的?”老劉一生最大的興趣就是養馬識馬,見到楊俊能認出他也不識的馬王,便忍不住問起緣由,也忘了上下尊卑之分。
楊俊對老劉的不敬也並不在意,前世的自己也曾如老劉般渴望知曉一切養馬識馬之術,何況這識馬之術是她告訴他的,也不是什麼需保密的東西。告之老劉也無妨,便道:“請看此馬長相與其他的汗血寶馬稍有不同,它雙眸泛着紅光,一閃一閃猶如人眼,可見此馬有尋常馬匹難及智慧。”楊俊看着周圍人都入神的聽着自己的話,笑了笑又道:“再看它脖子、馬腮、以及身上的鬢毛緊緊貼在身上透着股股紅光,遠遠看去猶如披在馬身上的紅甲。再看它的蹄子很大,卻顯出一個詭異的弧形。平常的汗血馬哪是這樣的。”
老劉細細思量許久,悵然道:“今日聽公子一言收益匪淺呀,請公子受小老兒一拜。”說完就對楊俊鞠了一大躬。
楊俊也不避不閃,坦然受之。道:“我這就前去降服這匹馬王,請大家稍等片刻。”說完就大步流星的走向棗紅小馬王。
楊秀欲勸解,老劉阻止道:“四公子,三公子對相馬之術我望塵莫及,想必他一定有辦法降服這馬王。”楊秀始止。
棗紅馬此刻跑夠了,停了下來到處慢慢轉悠,或是低頭尋嫩草食之。楊俊走到它面前,棗紅馬背上已經安裝好了馬鞍。這時的馬鞍沒有踏腳,騎馬時需用雙腳用力夾住馬肚。昨日下午的武課上楊俊已經學習瞭如何上馬,不然已經習慣用馬鞍的他還真不知如何上馬。左腳用力一蹬,飛身上馬。
小馬王感覺到有人在它身上,馬王尊嚴使它不允許有人騎在它身上,死命的甩着身子,欲將楊俊甩下身。楊俊雙手抓住馬王頸下的鬢毛,雙腳盡力夾住馬肚,不讓它甩下自己。馬王甩了數次,身上的人都未曾摔下。就變換了策略,奔跑起來,速度越跑越快。
周圍的景色迅速向後飛撤,馬背上的楊俊只覺猶如坐在平穩的車子上般,只是馬王的不斷變更方向,一時向左,一時向右,一時驟然停止,一時兀然起速,讓他好不難受。楊俊終究吃了年幼體弱的虧,剛開始還能抓住馬頸的鬢毛,時間長了,力氣自然乏了,而且馬王身上還流出鮮紅的汗液,溼滑無力地手漸漸抓不緊鬢毛了。小馬王似乎知道楊俊無力般,停止了跑動,上下甩動起來。楊俊一時險象環生,一不小心手一鬆,身子一側,就要從馬上摔下。
楊俊急智一出,用手在馬頭上一陣亂抓,慌忙中抓住了馬王的耳朵,以此借力回到馬王身上。
這一幕看得場下衆人那是心驚膽顫。特別是老劉,他如今以後悔爲何要阻止楊秀,還勸說他楊俊可以的。他只記得楊俊豐富的相馬知識,卻忘了他是一位年僅十歲的孩子,而且身份尊貴,若摔傷了,上面的懲罰自己還能承受;若楊俊摔死了,那他就死定了。
楊秀向老劉問道:“老劉,不知如何能讓這馬停下,我擔心三兄他會馴服不了呀。”
老劉苦笑道:“四公子,這馬的兇性已起,外人不能止住它。我們只能祈禱三公子能馴服它了,若三公子不能馴服,那麼。。。”老劉接下來的話,在場的人都知道不死即傷,但那不是自己能說出來的,楊秀也不願說出那一詞來。
場中的楊俊現在仍不後悔自己冒然就想馴服馬王,這馬雖沒有自己想的那般容易馴服。但心中不放棄的尋找方法,眼睛一時瞄到手中的馬耳,突然想到有人告訴自己要馴馬可咬住野馬的耳朵,便能將野馬馴服,她是不會騙自己的。想畢,楊俊就用力想牽伸,然怎麼也夠不着,心裡一橫道,罷了,勝敗在此一舉了。身子一滑,滑到了馬王胸前,手抱着馬脖,正好能夠着馬耳朵。張嘴一咬。“嘶。。。”馬王長叫一聲,跳動的頻率更高了。勉強撐過了幾次,楊俊徹底力竭了,摔在馬下,只要馬王一踏,自己就死了。楊俊閉上了雙眼,心中自嘲道:自己可能是歷史上第一個被馬踐踏而死的皇子吧。等了良久,馬蹄都沒有落下,還有一個軟軟的東西舔舐着自己的臉。睜眼一看,是小馬王。它的眼中沒有初見的兇光,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依戀。楊俊真想大叫幾聲;天哪,我居然馴服了汗血馬王?我是將它咬服的?
楊俊站了起來,撫摸着馬王低下來的頭,喃喃道:“我叫你血驄,好不好?”
前世,有個女孩很喜歡相馬、養馬、騎馬,可是由於種種原因不能實現。女孩曾告訴楊俊,若她有機會得到汗血寶馬,必會給它取名爲血驄。血者,意爲汗血;驄者,馬也。
血驄迎合着叫了幾聲,眼中有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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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古人是如何馴服馬的,但看了那麼多小說中的主人公馴服馬大都如此。咬馬耳朵的方法是庚新大大的書《篡唐》裡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