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佑軒面無表情地看了房玉晨一眼,聲音依然很淡,說:“桔子是我這輩子唯一喜歡的女孩子,自然要對她好。”桔子再次被穆佑軒的直白弄得滿臉通紅。房玉晨輕聲說:“表哥說得真好。可是,我還沒見過哪個男子能真的只對一個女人好的?再說,這樣對他其他的妻妾也太不公平了。”
桔子淡淡地笑了笑,對房玉晨說:“如果一個男人不能只對一個女人好,那對所有的女人都太不公平了。”房玉晨還是第一次聽桔子說男女之間的事兒,她跟桔子之間還沒有變成,能說悄悄的話的閨蜜。房玉晨有些呆呆地說:“男人不可能只對一個女人好的。我從來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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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了小聲說:“房姐姐,你把男人看得太低了,也把女人看得太低了。在我的家鄉,男人和女人都是彼此的唯一。我曾經聽過一個傳說,上天造人的時候,世上並沒有女人。後來,上天取了男人的一個肋骨造了女人。每個男人從生下來,就會尋找屬於他的那根肋骨。如果他多找幾個肋骨,那不光女人不舒服。男人也會因爲多餘的肋骨而受罪的。”
房玉晨不知道桔子說的是她真正的家鄉。她以爲桔子說的是沿山村。她不以爲然地說:“你們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傳說。你們那裡是因爲男人養不起那麼多女人,才只能對自己的妻子好。像定遠侯府這樣的大家族,子孫傳承纔是最重要的。當然要多一些妻妾來傳宗接代。何況,誰要是隻娶一個,也會被人看不起的。就算是他的妻子,也會被人當作妒婦。嚴重的話。可能還會影響前程。”
桔子當然知道沿山村的大部分村民,確實是因爲貧窮維持一夫一妻的格局的。但是她沒想到,房玉晨如此自然而然地,接受幾個女人共有一個男人現實。並且她還擺出一幅以自己能成爲,一個男人衆多女人之一爲榮的感覺。桔子乾巴巴地說:“房姐姐,你將來嫁了人,真的能毫無介諦地幫丈夫娶小妾?”
桔子知道。房玉晨一直沒嫁是因爲等穆佑軒。但是她不知道。定遠侯夫人已經私下裡答應,讓穆佑軒納房玉晨爲妾了。在她心裡,二十歲還是花朵般的年齡。就算不嫁穆佑軒也有機會再選一個好人家的。她從來沒想到。房玉晨只是要當穆佑軒的妾室。她還當房玉晨就是喜歡穆佑軒,也是要當正妻的。畢竟她還是穆佑軒的表妹。
表哥表妹可是古代影視劇裡,不可缺少的梗了。也沒有哪部電影裡演表妹一定要做表哥的小老婆。當然,表哥已經有了一個名正言順的妻子的那種不算。就算是那種。表妹也是儘早要上位的。那個妻子不是粗俗不堪,就是跟表哥沒有感情的。
房玉晨卻只能桔子是諷刺她。幫丈夫納妾。那是妻子的工作。她低着頭,小聲說:“我要是能幫相公納妾,只要是他看中的人,我都會幫他的。桔子妹妹。咱們在定遠侯府,是不可以妒忌的。那是七出之過。”桔子愣了半晌才說:“我的丈夫就沒這個福氣了。他要是敢當種馬,我就閹了他。再跟他分手。”
房玉晨聽不懂什麼是“種馬”,但也能大致猜到那是什麼意思。她吃驚地擡起頭。看着桔子,有些口吃地說:“你,你要閹,閹……”她還真無法說出下面的字,只是眼光不自覺地飄向穆佑軒。穆佑軒卻一臉寵溺地看向桔子說:“我找了快三十年,才找到我的肋骨,絕不會再多找幾根肋骨來破壞我們的幸福。要不然,那些動刀動槍的刑罰不用你動手,我親自執行。”穆佑軒就算寵着的桔子,也說不出閹了自己的話,只好換個說法。
房玉晨只覺得天一下子就塌了。她愣愣地說:“你們只過兩個人的日子。我怎麼辦?”穆佑軒奇怪地看了房玉晨一眼,他還不知道,定遠侯夫人已經替他,許了房玉晨一個姨娘的名份。他說:“我們兩個人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要我說,房表妹,你還是多到我娘那裡去幾次,讓她給選一個好人家。你也別要求太高,只要人好就行。你這都二十歲了,你娘還真是個心寬的,也由着你天天在桔子這裡晃悠。”
穆佑軒原本也是不管後宅這些事情的。可房玉晨這隻燈泡也太亮了,讓他好幾天都沒法,跟桔子好好說話了。穆佑軒也知道房玉晨的心思,他從來沒有迴應過。現在房玉晨一付讓他負責的態度,更是讓他不爽。他說這樣一番話,只是讓房玉晨死心。房玉晨的眼淚立刻掉了上來,她嚷嚷着說:“表哥,你不能這麼絕情。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還讓我嫁給誰去?”
這句話所包含的內容太豐富了。桔子一下子看向穆佑軒。她什麼都沒說,穆佑軒卻覺得身上發冷。他可剛答應桔子,如果自己出軌,就自宮的。穆佑軒勉強定了定神,才說:“房姑娘,我自從回來之後,就沒跟你單獨相處過。你這話是打哪說起的?”房玉晨鳴咽着說:“你舅母已經答應讓你納我了。我等了你這麼多年,當然是你的人了。”
穆佑軒和桔子都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穆佑軒輕聲說:“房表妹,我娘沒跟我說過你的事兒。就算是我家答應了你什麼,肯定也是私下裡說說的,沒有正式定下來。我是肯定不會納妾的。你就當我娘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吧。這件事也不會傳出去,不會影響你的清白的。”
房玉晨擡起淚眼看着穆佑軒說:“表哥,枉我等了你這麼多年。你好絕情。可是你要是不納妾的話,你準備怎麼安置她。”她把目光轉向桔子。穆佑軒聲音立刻溫柔了起來,說:“我會娶她爲妻的。”房玉晨的眼光開始發冷。她絕望地看了看兩個人,掉頭走了出去。
房玉晨剛走,桔子就冷冷地對穆佑軒說:“穆大將軍,你的桃花運很盛啊,還沒娶妻呢,你娘就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美妾。”物佑軒知道桔子心裡不舒服,小心地哄着她說:“我真的不知道還有這麼一件事兒。我對房表妹可沒有一點心思的。”桔子聲音依舊很冷,她說:“也不見得一定是你有什麼心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是傳了幾千年的了。”
桔子對她與穆佑軒之間的感情一直很被動,就是因爲她非常清楚地知道:愛情是屬於兩個人的,婚姻卻是是屬於兩個家庭的。她真的沒有勇氣進入到定遠侯府,這樣一個複雜的家庭。房玉晨的事情,讓她更清楚地知道,穆佑軒的婚事真的不是他一個人能做主的。
她所有的認知都告訴她,婆婆往兒子屋子裡塞小妾,兒媳婦就算是再不願意,也得忍着。這次是房玉晨沉不住氣,說了出來。要是等她跟穆佑軒成了親,定遠侯夫人再把房玉晨塞進來。她要是不同意的話,定遠侯夫人就要給她寫休書了。她記得在大楚朝,婆母也能寫休書的。只不過,一般來說,如果婆婆要休媳婦,都是會逼兒子寫休書。兒子要是不同意,那就是不孝了,是娶了媳婦忘了娘。想到這些,她的心就開始發冷
穆佑軒也知道桔子的顧慮。他毫不猶豫地對桔子說:“桔子,你放心。我娘那裡,我找她好好淡淡,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桔子心裡不舒服,只是悶悶地點點頭。
房玉晨回到自己的屋裡,痛哭了一場後,有些不知所措了。她很清楚定遠侯夫人不可能爲了自己,跟穆佑軒翻臉。定遠侯夫人對自己只是口頭承諾,甚至連明確的口頭承諾都算不上。只是定遠侯夫人在心情好的時候,隨意說了那麼一句。穆佑軒要是堅持不肯娶自己的話,自己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一時間,她覺得整個定遠侯府都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她讓丫環到定遠侯夫人那裡報備一聲,打算出去走走。
定遠侯夫人是知道,她今天從桔子院子裡哭着出來的。具體因爲什麼卻不太清楚。定遠侯夫人卻知道,現在穆佑軒一門心思都在桔子身上,房玉晨受了委曲也是正常的。聽她的丫環說,她要出去散心,也很爽快地答應了。
房玉晨很少單獨一個人出門。這是她第一次沒什麼目的的出來。她站在穆遠侯府門口,卻知道要去哪裡。她的丫環螺兒見房玉晨好半天都沒想出一個地方,就對她說:“小姐,我小的時候,心情不好。我娘給我做了好吃的。我的心情就好了。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大吃一頓。”
房玉晨嫌棄地看了螺兒一眼。螺兒是十歲的時候,被賣到房家的。她家裡既然能把她賣了當丫環,肯定是缺衣少食的。能給她吃頓飽飯,她就能把天大的煩惱給拋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