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怕什麼,怕死?
大部分是,不過要是遇上無賴纏身,那可能比死還恐怖。朱有才那人,初看了還算是個憨厚的公子,可一遇上事,性格里的缺點全暴露出來了。再加上朱家老媽子進來摻和,直鬧得官家雞飛狗跳。朱老媽咬定了是官雲裳收了朱家的聘禮。是朱家的未來媳婦。
那朱有才更好笑,當着衆人面,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是,官雲裳多次表示對他有意。還與他一起見了朋友,在朋友面前都定了關係了。這一對活寶母子,天天帶着家丁來官家吵,直鬧得左鄰右舍流言四起。
官長安怕朱家帶人強搶官雲裳,再加上這事本來也是他惹來的,所以一直是他一個人在朱家人面前應付。唯一一點值得慶幸的是,還好那朱家老爺子現在官位降了,又是個膽小的性子。不然朱家傾巢出動。官長安肯定應付不了。
當然了,他擋得住朱家的人,攔不住別人的嘴。被朱家人這麼一鬧,全城裡都在傳着,說是官長安背信棄義,看朱家敗落了就悔婚。更有人笑他賣女求榮不成,卻鬧了笑話。
這人最傷不得的,就是臉面。朱家母子吃了虧丟了面子,又被官長安三番幾次冷臉趕出來。本來還沒怎麼樣,結果那憋着的火氣是愈演愈烈。他們母子倆天天坐在官家大門口,看到一個人,就拉着說事非,他們娘倆兒就跟唱戲的似的,一個白臉,一個黑臉。朱有才一如既往的哭,朱老媽子指着官家大門把官家祖上十八代罵了個遍。
官長安氣得吹鬍子瞪眼,也沒辦法。這會兒他是悔得連腸子都青了。可是又有什麼辦法?他只得加強了府裡的保衛,只希望這對發瘋的母子別傷到女兒。
官雲裳到還好,她從小就被爹“關”習慣了。這幾日裡不能出去,也不敢出去。她也沒辦法對付那些潑皮無賴。於是乎,她就閒在家裡看書繡花、逗逗小狗。日子到還滋潤,餘氏有說,這事兒鬧一鬧也好,只要能壓下來,以後官雲裳會清靜很多。
這幾日裡,苦的只有官長安,那朱家雖敗了,可比起官家來,勢力也不弱,要真硬碰硬,官家肯定得不了好。官長安無奈只得硬着頭皮親自守在家裡。一連十幾天,連衙門也不敢去。
這天大中午的,他正覺得四下安靜,耳根子清靜了些。就看到文師爺火急火燎的來了。文師爺來不急喝口水,喘完了氣,立馬說道,“老爺,大事不好了。朱家母子上衙門裡鬧卻了。”官長安這一驚可不小,他立馬換了官服,領着人趕去了衙門。
可官長安不知道,他前腳剛到衙門,朱家母子就殺了個回馬槍,領着人衝進了官府。剛巧着秋姨娘領着奶孃、二寶就在前院裡。看到有人衝進來,她叉着腰就要揮斥方遒,“你們哪裡的,當這什麼地方,竟敢亂闖!”
秋姨娘橫有人比她更橫。她剛說完。對方那羣人裡走出個胖女人來。這女人白白胖胖地。一雙小眼嗖嗖放着冷光。瞅她那身衣裳。金光閃閃地。顯不是平常人家。秋姨娘有些懼了。聲音裡帶着些顫音兒。“你們想幹嘛?這青天白日地。還有沒有王法。你們到底什麼人?”
那胖女兒瞟了她一眼。回頭吼道。“兒子。出來。讓這親家認認。”
秋姨娘一聽這人自稱親家。立馬明白了對方地身分。再看到朱有才縮頭縮腦地從人後鑽出來。她已完全肯定那胖女人地身分。
“哦。是朱少爺啊。那這位就是朱夫人了。你們等等。我這就找個能說話地人來。”秋姨娘眼裡閃動着興奮地目光。不用想。肯定是幸災樂禍了。她側着頭。大聲對奶孃說。“老爺不在。請夫人過來吧。我這身分。可接待不了幾位貴客。”
奶孃一瞅。也急了。她匆忙跑到夫人院裡。找了半天沒見人。一拐彎兒。剛好看到餘氏和官雲裳坐在院裡逗狗。
她忙衝了進去。叫道。“夫人。不好了。朱家人闖進府裡了。”
餘氏和官雲裳都是一驚,餘氏問道,“老爺呢?他們帶了多少人。”
奶孃急得忙要哭了出來,“老爺去衙門了,他們帶來二十幾個人。我看着還帶了繩子備了轎。怕是想把小姐硬綁了去。”
餘氏捏着衣袖猛地站了起來,小黑狗也感應到這氣憤,站着身子發出一陣低沉的唔唔聲。餘氏閉着眼想了想,突然,她睜開對奶孃說道,“去,去魯家,找魯家大奶奶幫忙。她最喜歡福兒。這事她肯定來。”
奶孃聽了,面有難色,她小聲說道,“夫人,近日裡聽說魯家奶奶身子骨兒越發不好了,這幾日都起不來牀。”
“那可怎麼辦啊。”餘氏急得直嘆氣。
官雲裳說道,“娘,您別急。要不我走後門,出去躲躲。”
奶孃急着叫道,“不成啊,小姐,他們有備而來,怕是會帶人在後門堵着。現在您不能出去啊。”
餘氏也說,“是,他們都盯着你,你還是呆在院裡。前面我去應付,奶孃,你還是上魯家走一趟。請不動魯奶奶,指不定她也能給個主意。小葉子,護好你主子。她要出什麼差子,你送死也得陪着。”
餘氏深吸了一口氣,帶着丫環去了前院。官雲裳摸着小黑的腦袋,嘆了口長氣。這什麼事啊,怎麼鬧成這樣。這年代難道還流行搶親?這朱家人真夠極品的。
小葉子急得直打顫,她怯怯地問,“小姐,怎麼辦啊?他們不會真衝來綁你吧。”
官雲裳嘆了口氣,安撫道,“沒事,別怕,來牽着小黑,有人進來就放狗咬。”她擡頭看着天空中,湛藍的天空中,一羣白鴿靜靜飛過。鳥兒多自由啊,這清天白日的,她要是能跟鳥兒一樣飛,那多好啊。
不行,不能做夢了。官雲裳搖了搖頭,她得回房找個好地方躲起來。
且說這頭,奶孃火急火燎地找到了魯家奶奶,這位夫人和傳聞裡說的一樣。正臥病在牀,身子也消瘦了許多。看到官家的奶孃過來,這才丫環的攙扶下坐了起來。
魯奶奶咳了咳,劈頭就問,“可是出什麼事了?”
奶孃有些不好意思,跪在地上忸怩說道,“這,這,是小姐的事。”
“啊,福兒怎麼了?她不是一向很乖嗎?”魯奶奶咳了咳,像是很不舒服,她一張臉煞白的。她皺着眉頭揮了揮手,“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奶孃一聽,爬地上,一邊磕頭,一邊把朱家的事,說了出來。
魯奶奶聽完,捂着胸口又咳了幾聲,“弦兒,給我拿披風。”
被稱爲弦兒的丫環扶着她勸道,“夫人啊,您這身子去不得啊。”
“沒事,去拿片參我含着。小林子呢?”魯奶奶撐着身子就要下牀。門外一個小廝般的少年跑進來,跪在一旁。“小林子在這兒。”
魯奶奶瞟了他一眼,問道,“少爺呢?怎麼不跟着他,盡在我這裡。”
小林子不敢擡頭,扶着地上,說道,“少爺說不用我跟着,讓我呆在院外,伺候夫人。“
“我懶得說你了,去,把定風給我找來。”
小林子回道,“夫人,我真不知道少爺在哪啊。”
“你不知道。”魯奶奶氣得咳了咳,“去,茶樓、妓院一家家的找。找不到,讓他來給我收屍。”
這話說道,一屋子下人全嚇得趴在地上。魯奶奶嘆了口氣,對奶孃說道,“我們快過去,小林子,告訴你主子,讓他去找我。盡交些狐朋狗友。這事讓他來擺平。”
小林子嚇得一頭大汗,聽了魯奶奶的話,又不知道她說的什麼意思,只得領着命先去找少爺再說。
魯奶奶含着參片,裹上厚衣上了轎子。這一次,終是官長安頂不住,得老婆上馬了。只是餘氏也真行,一出事就找上這位親戚了。這是爲毛呢?
(爲毛?大家猜到什麼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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