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魯定風一向有原則,特別是這種時候,他沒原則還真不行了。原道都是男人喜好美色。魯定風還當只有男人會這樣,沒想到這年頭連女人也這麼沒原則。
官雲裳一招不成,白了他一眼,說道,“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自己去。”
“行了,還是我帶你去吧。”魯定風嘆了口氣,感情他的情敵還不只一個人。難難男人也得跟女人似的靠張臉吃飯嗎?無奈歸無奈,不過魯定風知道,官雲裳也就是鬧這玩。她算是個內斂的人,真要有感情了,不可能這麼誇張的表現出來。就她對文允述的態度就可見一斑。魯定風心想着,且隨她玩去吧,她在魯家也夠憋屈了,是該放她去玩一下了。
能請到李硯青的戲園子只有一家,就在省城最中心的戲樓,兩人吃過飯本來是想去的,正好遇上佟學光也來省城,於是一羣人在佟家的商鋪裡聚了一番。聊到李硯青,佟學光很是驚奇了一番。
這李硯青是省城的名角,爲人文雅清高,等閒不容易接近。多少名媛貴婦想和他多說句話都難,更別提能送上東西。沒想到他竟然會收官雲裳的傘,佟學光細細打量了官雲裳一眼,笑着說道,“該不是這位名伶也發現咱們福兒的不一般吧。”
魯定風小眼一瞟,撇嘴說道,“.我看是怕了她,這才收下的吧。”
“怕了你纔是。”官雲裳哼了一聲,不.過她真不明白,那個李硯青爲何會收她的傘。
佟學光笑着打量兩人,轉而說.道,“戲樓的位子我到是可以訂到,你倆明天趕早一齊去吧。對了,定風,你爹他們也過來了。聽說明天戲樓裡包場,是你魯家宴請省城裡幾個官員。”
定風到也平靜,他笑着說道,“那也好,我們正省.了戲錢。”魯家宴請,很可能少不了文允述。官雲裳和魯定風很默契地都沒問這事兒。
且說第二天一早,天才剛亮,官雲裳就把魯定風從.被子裡踢了出來。看着門濛濛的天氣,魯定風揉了揉睡眼,迷瞪說道,“今天怕是要下雨。”
“下就下唄。”官雲裳正說着,突然想到,“呃,對了,要不.我們多帶些傘,放到戲院門口去賣吧。那裡生意肯定很好。”
定風看着.她搖頭嘆氣,“你好歹是魯家少奶奶,哪有當街賣傘的。你真當你相公窮到要你拋頭露面了嗎?”。
官雲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嘆着氣安慰他說道,“沒事的,你窮就窮吧,別硬撐了。我又沒嫌棄你。”
看來官雲裳是篤定魯定風很窮很可憐了。魯定風也懶得解釋了,爬起牀來,翻起衣服慢慢穿上,官雲裳也沒回避,只是坐到一旁喝茶。反正魯定風包得嚴實。只是這一層層的棉衣、外衣被他穿下來,簡直穿得不像樣子。他也不知是不是衣來伸手的主兒,居然連釦子也不會扣,明顯錯了一顆,居然也全沒發現繼續穿。官雲裳無意瞟了一眼,實在看不下去了,這纔過來幫他重新扣上。魯定風看着她那皺眉嫌棄的模樣,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聽到官雲裳抱怨,魯定風忙收了笑容。他是故意的,可是這話可不能說。
沒想,他沒開口。官雲裳接了句,“真不知道你怎麼活的,這麼大一個人連衣服也不會穿。來,伸手。”
魯定風配合地伸手,官雲裳幫着將袖子套進他手臂裡,合上衣襟給他慢慢繫上。還好這男裝比女裝簡單,看一眼就知道怎麼穿。官雲裳感覺這男人怎麼跟孩子似的欠照顧。沒注意,這會兒魯定風正凝着雙目低着頭看着她。
繫好腰帶,官雲裳總算鬆了口氣。“行,弄好了。”她不放心地又將衣領弄整齊了些,這樣看去,這痞子順眼了許多。其實這魯定風的樣貌還是挺斯文的。只是老透着股痞氣,讓人不禁想掐他。
“謝謝,媳婦兒。”魯定風本想收起雙臂,藉機抱她一下。可猶豫一下,還是放棄了,他痞痞說了句,“明天繼續啊。”
“繼續你個頭,自己穿去。”官雲裳沒好氣地丟了一句,扭走先出了房門。魯定風歪頭看着她的背影,漸漸露出笑容。他這媳婦兒其實偶爾溫柔一下,還是挺可人的。特別是她低眉係扣的那模樣。溫柔而專注的眼神,很是誘人。魯定風暗想,自己不會就是這麼給淪陷的吧。
得,還是別想太多,做正事要緊,魯定風拿了一把傘,推門出去。今天要去戲樓聽戲,有李硯青,又有魯家人在,今天又是不輕鬆的一天。打起精神,兩人一齊向戲樓走去。且說這一大早的,戲樓已熱鬧了起來,門前花籃擺了兩三排。很是熱鬧的開頭。兩人才到門口,已看到等在那兒的佟學光,三人相視而笑,一齊上了樓。
這會兒戲還沒開始,樓上的位置已被佔了個遍。不過都是些丫鬟小廝拿着茶點候着,戲還有點時候纔開場,正主兒還都沒來,到讓小的們佔好了座。佟學光領着兩人上去,卻是往後臺走。魯定風問了句,“佟大哥可是認得李硯青?”
佟學光笑着回道,“我哪有機會認得他。他可是很難見上的人,我是認得班主兒,領你們過去打個照面。”
話是這麼說,其實三人都知道,是藉機去看看能不能結識上這位名角兒。他們三人都是年青人,巧的是都沒什麼階級意識,不會把戲子們當下等着。像李硯青這樣的名角兒自是想結識一番的。
三人這才進後臺,就讓一描着豎眉的漢子給劫住了,他一身武生打扮,攔着三人說道,“這是後臺,閒人免進!”
佟學光客氣說道,“我找王班主。”
“班主不在。”那漢子口氣生冷,讓人很不爽。
三人橫眉想法子,突然聽到裡面傳來一聲柔和的聲音,“師兄,是誰啊?”
官雲裳一聽這聲音,忙打了個眼色向魯定風示意,就是李硯青。
魯定風哪還給人機會阻攔,忙斜身擠了進去。他才進後臺,就看到一個男子在鏡前描眉。魯定風怔了一下,半天才回過神來。他剛纔那一瞬間着實沒鬧明白,那鏡前坐着的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只待到鏡前人開口問了句,“你是什麼人?”
魯定風這才緩過來,這應該就是那個李硯青了。沒想到他比女人還妖豔,難怪官雲裳那麼花癡了。
官雲裳聽到裡面問話,大聲叫了句,“是我!”她這會兒也是情急,一時忘了什麼禮數,想這些人都是科班出身,多少會兩手功夫。魯定風這麼貿然闖進去,還不被人打成包子。她想着自己好歹是個女人,別人多少會手軟一點。她趁着機會,從那武生胳膊低下鑽了進去。武生見一個兩個的沒攔住,只得放了手,讓佟學光進來。
鏡前上妝的李硯青聽到她的聲音,疑惑地回頭望了一眼。可上下打量了一眼後,他冷漠地回過頭去。
官雲裳鬱悶地想,莫非他不認識她了?官雲裳心裡小小有些失望。誰想,李硯青細描着眉,幽幽說了句,“姑娘你不是不認識我的麼?”
呃,一聽到這話,官雲裳又打起了精神,“是啊,昨天不認識……”官雲裳說了一半,魯定風伸手攔着她,示意她別說話,魯定風與人交道打得多,一看這情況,想到怕是李硯青是在懷疑官雲裳騙他了。戲子這類身份的人本身就是很敏感,魯定風不想他誤會,於是替官雲裳解釋道,“我夫人第一次出遠門,見識少,不認得您。不過,經周圍的人提醒,這才識得李丈夫。”
硯青應了一聲,默默地上妝不再說話。李硯青也是混慣場面的人物,一聽魯定風的話,就明白,這男子是很客意地點出,那姑娘是他夫人。很機靈,很有佔有慾的男人,李硯青由鏡裡打量了一眼,那姑娘看起來率性自然,怎麼應付得了這樣的男人。李硯青暗暗起了些興趣,這兩人的配對似乎很有意思。李硯青隨意瞟了一眼,眼角餘光裡恰好瞟到佟學光,他驚了一下,立時站了起來。
他朝佟學光客氣行了個禮,說道,“您可是佟公子。”
官雲裳詫異地問了句,“唉,佟大哥,他認識你啊。”魯定風把她撈到身後,給她使了個眼色,暗示她大驚小怪。佟學光怎麼說在巴蜀也算是個大人物,想認識他的人可不少。
佟學光笑了笑回了個禮,“幸會。”
”早聞佟公子大名,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李硯青雖是客氣,可那語氣眉眼間並不半分巴結之意,到也是不卑不亢。
官雲裳撇了撇嘴,小聲說了句,“別客氣了,說正事要緊,快開戲了。”
佟學光笑着回頭問了句,“哦,妹子,有什麼正事啊?”他這一說,李硯青也轉過一雙秀目看着她。
“這個。”官雲裳不好意思地看了他們一眼,拉過魯定風擋着自己的臉。這可怎麼說,直接說請您做廣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