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兒。”文允述這話問得冷漠。佟學光不禁轉過頭,看看這是何方神聖。
官雲裳不太習慣這問話的口氣,低着頭沒出聲。
文允述坐在她身邊,冷冷問道,“你不是該在官家好好呆着的嗎?”。
“這位兄臺。”佟學光手按着桌子,不客氣地問道,“你是誰啊?”
“佟大哥。”官雲裳出聲打圓場,“我認識他。”佟學光打量他了一眼,這才轉過頭。佟學光沒有離開,很明顯他要留下來,怕有什麼不測。
文允述一聽他姓佟,多多少少猜到他的身分,他的聲音降低了些,轉着瞪着官雲裳問道,“你在這兒幹嘛?“
官雲裳小聲說了句,“幫着傘坊賣傘。”
“賣傘?”文允述詫異說着,音量.不自覺地又提高了幾分,“這種事是你該做的嗎?你好好呆在家裡,別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官雲裳低頭回道,“我答應過表姨,.我要幫忙看着傘坊。‘
“你答應這種事幹嘛?你還沒看.到她的下場嗎?女人好好呆在家裡就好了,再說他們家的傘坊關你什麼事?就算你想管,你管得上嗎?這男人們的事,你懂嗎?”。文允述這不知是吃嗆藥了,還是因爲有佟學光在,他的語氣弱不下來。
只是,官雲裳不似一般女子,她生來就不喜歡老實.的呆在屋裡繡花。被這麼一通訓斥,官雲裳忍不住站起身,回道,“這個不用你操心,我能不能幫上忙,你很快就知道了。”官雲裳說完,和佟學光打了聲招呼,提前下了戲樓。
這會兒魯定風正在戲院門口招呼着幾個夥計賣.傘,天微微下着些小雨,細雨中魯定風痞痞依着門柱和幾個女眷模樣的人搭訕着。官雲裳走近時,正聽到他在那兒說着,“姑娘,你真有眼光。這傘和李硯青戲臺上用的傘是一模一樣。”
其中一女眷興奮地拿着傘對同伴說,“真的啊,你.看傘面上還有字。真的是一模一樣。”
魯定風暗笑着,試探着問道,“要不要帶兩把回去?”
女眷招呼着身後丫鬟說着,“買十把回去。”
魯定風招呼着,“夥計給這位小姐拿傘。”
“小哥。”那個女眷.笑着問魯定風,“你是哪兒的,怎麼原來沒見過你。”
“我啊。”魯定風不動聲色地暗暗躲過那女人拍過來的手,“我是佟家商鋪的,您要還想要傘,那裡還有更精緻的,小姐有空過去看看。”
“行,我一定會光顧的。”那女眷們說着,看着他依依不捨地離開。很快,又有幾個女人圍了上去。看來有個帥氣的小哥頂着,女人生意格外好做一些。
官雲裳不動聲色走了過去,提着嗓子說了句,“喲,老闆生意不錯嗎?”。
“唉,你怎麼下來了。”魯定風笑眯眯的走過來,走了一半,想起生意,回頭和夥計們打了個招呼,這才走到官雲裳身邊。他嬉皮笑臉地湊在官雲裳面前,說道,“媳婦兒,怎麼就下來了?可是想我了?”
官雲裳挑着眉,看着大羣女子,冷眼問道,“相公,我沒打擾你的好事吧。”
“啊?好事?”魯定風順着她的目光望去,頓時明白幾分。他笑着瞧着她,小聲問道,“媳婦兒,你吃醋了?”
“吃你的醋,你做夢。”官雲裳冷冷撇開臉。這會兒沒有玩笑的心情,她想起文允述剛說的話,頹然問道,“定風,你是不是也覺得,女人就該呆在家裡。這生意之類的事,就不該要女人插手?”
“這個啊。”魯定風摸着下巴尖想了想,點頭說道,“基本是。”
“就知道你也是這樣。”官雲裳失望地轉過臉,唉,這該怪誰呢?這分明就是個男權的社會。
“不過。”魯定風突然加了句,“如果你喜歡的話,給些建議也是可以的。其實我不喜歡你過多的參於這些生意。商場如戰場,有些事還是挺不好的。那些不好的事就讓我做好的。你就出點建議,把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智慧好好的發揮一下就行了。”
聽到這些話,官雲裳驚訝地看着眼前的人,他的意思是把好的一面留給她,那些不好,亦或是黑暗的一面自己承擔嗎?官雲裳看着面前熟悉的那張痞痞的俊臉,突然有那麼些感動,原來還可以這樣去保護一個人的。給她乾淨的空間嗎?這痞子還真是有心。
感動歸感動,官雲裳清了清嗓子問道,“傘坊有什麼不好的事嗎。”
“沒什麼了,我只是說說而已。”魯定風笑着打着哈哈,他手上的生意不只一個傘坊,可這傘坊卻像是所有矛盾的中心一樣,被幾方盯着一直麻煩不斷。同行的惡性競爭,魯父的背後拆臺,人們藉由一個小小傘坊,不停地將矛頭指向魯定風。還好,他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次次躲過了。
想到這兒,魯定風不禁要誇官雲裳兩句,“媳婦兒,你找的那個‘門衛’真是好用。幾次有人明裡暗裡搗亂,都被慕容卓擺平了。不然,我們那傘坊指不定又得被燒多少次。”
“啊!”官雲裳也有些意外,她其實是無意爲之。沒想到幫一個大盜的忙,到是反幫到自己了。她總算打起些精神,笑着說道,“那你不說我沒用,不怪我胡鬧了吧。”
“怎麼會。”魯定風笑着看着她,“其實我知道你悶在家裡也挺無聊的。不過,你提提意見就行了。別老和些七七八八的人朋友,我可不想你惹上麻煩。”
“咦?”官雲裳挑眉取笑他,“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魯定風兩眼一橫,“怎麼?還不許我吃個醋啊。你可是我媳婦兒。”
“可是,是假的。”說到這兒,官雲裳的語氣,突然沉靜了下來。
魯定風看着她,幽幽嘆了口氣,“我已經當是真的了。如果有天,你想當真,就告訴我。如果不想,我不會阻攔你。”
話說到這份上,兩人沉默着再也說不下去。兩人尷尬低着頭,魯定風畢竟是男人,先出聲說道,“下面狀況不錯,你不用看着了,先上去聽戲吧。不然李硯青得以爲我們拿他當招牌。”
官雲裳小聲吱了句,“本來就是。”
“呵呵,是也不能那麼明顯啊。”魯定風笑着伸手,本來繫緊她的毛領,猶豫了一下,垂下雙手。魯定風催促道,“快去吧。”
雲裳低頭應了一聲,掏出帕子遞給他,“給你,賣傘的人,自己也不打個傘,都淋溼了。”
“我身體好,不礙事的。你去吧。”魯定風接過帕子,微笑着轉過身。看着他衝進雨中的身影,官雲裳突然發現他的肩膀挺厚實的。這個痞痞的男人願來還是可以依靠的人。人生真是奇怪。官雲裳搖了搖頭,轉身走到樓上。才上樓,她不由自主的搜尋着文允述的身影。
她注意到,文允述似乎剛轉過身去。他背脊挺得筆直,是故意背對着她的嗎?他身邊的魯來銀似乎注意到她這個兒媳婦的存在,他向這邊看了一眼,眯起一雙泡兒眼小聲對文允述說了句什麼。
文允述不耐煩地揮了一下手,吼了句,“你別管我。”
這一聲傳的很遠,不只官雲裳,連幾個正在聽戲的大人物,也回過頭詫異地望了一眼。戲臺上李硯青到是淡定,他擡手回眸間媚態萬千,真是比女人還有女人味。官雲裳雖不懂戲,卻不禁讚歎。這李硯青還真是天生的尤物。
官雲裳緩步走到自己原來那桌,佟學光仍津津有味地看着戲,當然臺上臺下他都盡收眼底。那幾個大人物似乎正在和魯來銀商量着什麼,幾個肥頭大耳的人,笑起來也格外的猥-褻、yin-蕩。
佟學光輕敲着桌面,悠悠說了句,“葉硯青怕是有麻煩了。”
官雲裳注意着臺上,一時沒聽清,補問了句,“佟大哥,你說什麼?”
佟學光打量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沒什麼。待會兒戲唱完了,你先去找定風。”
“可是我想去後臺謝謝李硯青。”
“不用了,我幫你謝吧。”佟學光說話時,一直盯着臺下魯來銀那邊。這會兒戲沒結束,魯來銀卻站起身向臺邊走去。他叫了臺邊幾個跑腿的,沒一會兒班主呼哧呼哧跑了過來。
兩人相對說了些什麼,只看到那班主兒不斷搖頭,面紅耳赤的想生氣,卻不敢發作。魯來銀眯着眼,一臉威脅模樣,他不時往班主手裡塞了幾張銀票。可班主一直搖頭。魯來銀引着班主兒往臺下幾個大人物那看了一眼。那班主兒嚇得面如土色,這纔不情願地點了一下頭。魯來銀得逞地笑了笑,這纔回身走到自己席位上,他胖臉兒得意,眯着小眼兒向那幾個大人物點了點頭。
官雲裳看到這情況,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對,她小聲問佟學光,“大哥,他們要幹嘛啊?”
佟學光凝眉嘆了口氣,“小姑娘家,別管這些事。戲快結束了,你先下去找定風吧。先和他一起回商鋪。我過會兒就來找你們。”
一聽他這口氣,官雲裳更覺得不對,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正發生着。
(大家爲毛這麼靜呢,來猜猜是什麼狗血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