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氣洋洋地親自上前來招待貴客,不想剛迎上去,她轉身就走。
“你給本王站住!”李皓月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李雅咬着牙關,腹誹道:“怎麼誰都不來,偏偏來了這麼一個霸王兼惡魔?一大早就來找茬?”
李皓月快步上前,繞到李雅面前,他抓着李雅的手,就說:“李雅,你給本王聽好了,本王決定了,不納妾了!只要你給本王回府!”
什麼?
李雅搔了下耳朵,喵嗚,她沒聽錯吧?
只見李皓月又重複了一句:“本王今生今世,不會納妾,不會去外宅,怎麼,你還是不相信本王嗎?”
李雅暈線了!
這個惡魔說他今生今世,只與她在一起!
她是不是在作夢呀?
她用力捏了下自己的手臂,哇,好痛!
李皓月見她捏自己的手臂,微微一笑,說:“你不是在作夢,本王說的全是真的。既然娶了妻,難道本王會冷落正妻,將心思用於外宅不成?”
他說完,就拉着李雅朝門口走去,邊走邊說:“這回可不許再咬了,你瞧瞧,昨日被你咬得,現在血印子都還在!”
李雅掙不開他的手,叫道:“喂,憑什麼你說不納,我就要相信你呀?你外宅裡這麼多女人怎麼辦?”
李皓月不耐煩地說:“說不理她們了,就不理她們了,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本王?”
李雅還要掙脫,一邊的流雲說:“公主,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屬下恭喜公主,從此可與王爺鴛鴦織就欲雙飛了。”
李雅見流雲也這樣說了,便不再掙扎了,丟下一句:“那我回了王府,這家店可怎麼辦呀?”
流雲淡淡一揖:“屬下會暫時轉租給別的生意人,將租金所得交給公主,公主不必擔心。”
李雅戀戀不捨地望着這間新店,自己付出了這麼多努力,就這樣放棄了,而且還是跟着一個不靠譜的惡魔走,她不覺傷心起來,眼睛紅了,茫茫然看着前方,不知前路會發生什麼兇險。
李皓月說:“怎麼?以本王來換一家店,還不合算?”
李雅挑了挑秀眉,哼了一聲,說:“當然不合算!因爲店是實在的,而你,是空的!”
李皓月強壓下火氣,將李雅送回了王府,令奴婢上前給李雅淨身沐浴,說:“王妃外出,渾身髒兮兮的,惡臭無比,本王不喜歡臭味,爾等且要將王妃洗得香噴噴的,不然,本王要你們好看!”
奴婢們連忙扶住李雅,說:“王妃,請吧。”
李雅被她們拉入浴池中,奴婢們在浴池中放了很多玫瑰花露與一些其它名貴香草,空氣裡瀰漫着濃濃的香,李雅很是聞不慣,便說:“你們哪,放這麼多香料做什麼?可是要薰死我?還不快通通拿起來扔掉?”
奴婢嚇得跪下:“王妃恕罪,王爺好香,每次沐浴,所放香料,比這些更多,奴婢是怕若是王妃不夠香,王爺必會怪罪奴婢,奴婢小命不保!”
李雅見她們個個嚇得臉色蒼白,全身顫抖,心軟了,便說:“算了,饒過你們罷,不過,這麼多夠了,再不許加添了。”
“是,王妃。”奴婢應道。
李雅舒服地洗完澡,忽然想到,憑什麼李皓月喜歡香,她就要洗得香香的?
好像她怕李皓月一樣。
李皓月這個人偏偏是個賤胚子,別人待他好,他偏偏不放在眼裡,若是不服從他,他反而會看重她。
哼!
她纔不要讓他給看扁了呢!
想到這裡,她走出浴室卻不回房,而是去了下茅廁。
她對奴婢說:“去,給本公主將茅廁裡的糞便掏起來,裝進袋子裡。”
奴婢一怔,嘴巴張得老大:“公主,這……”
“叫你去就去!”李雅大聲怒道。
奴婢只好硬
着頭皮,邊捂着鼻子,邊將糞便裝好。
李雅說:“千萬要記得,要將袋子給繫好,不可漏滴下一滴屎滴,否則,我就讓你吃屎去!”
“遵命,王妃。”奴婢嚇得直哭,咬着牙,將袋子系得緊緊的。
李雅接過,捂着鼻子,將這一袋糞便塞進了衣服口袋裡,便走進了屋內。
但見李皓月早已脫下外衣掛在衣架上,只穿了件鬆散的褻衣,衣襟半露,胸前玉白的肌肉若隱若現。
屋內,燃起了玉蘭花香,李皓月喜歡在屋內點上香爐,燃香。
李雅邪惡一笑,走到香爐前,用鐵鏟朝炭火裡攪拌了幾下,爐火便熄滅了,不再燃香了。
李皓月盯着她看,目光很是迷離,李雅故意走近他,朝他拋着媚眼,說:“王爺,你要妾身回來,該不會就是想盯着妾身看不休嗎?”
李皓月陰陰一笑,忽然伸手摟住了她的腰,將她拉入懷中,嘴脣抵住她的額頭,笑道:“當然不是了,本王想要你了。”
她身上一股惡臭襲來。
他的鼻翼動了一下,說:“這是什麼味道?”
她裝作不知道地說:“什麼什麼味道?”
“惡臭!”他推開她,捂着鼻子說,“你身上有惡臭!”
她裝出委屈的樣子:“王爺,你嫌棄我……”
他一怔,怒火襲上心頭,說:“這羣該死的奴婢,是怎麼給你淨身的!”
她忙說:“哼!王爺不必怪罪婢女們,婢女們都是按照王爺的吩咐去做的,無半點差錯。可惜,妾身縱然用再多的香草來淨身,還是不會香。因爲,妾身的身體,一出生就帶了這種味道,怎麼也洗不掉的!”
李皓月大驚,“可是本王之前接近你,就不曾聞到這股味道?”
她用衣袖遮着臉,裝出哭泣的樣子,說:“因爲妾身這病,乃是間接發作的,妾身也算不準,它什麼時候會不臭了,可是,只要它想發作,誰也阻止不了。”
李皓月沉吟片刻,似乎是信了,他眉毛一緊,說:“這世上如何會有這種病?不如明日,本王讓太醫爲你診斷一下。”
她說:“過去母親早讓太醫看過了,這病,他們也束手無策。”
這回,他知道自己無能爲力了,可是他那隻捂着鼻子的手,卻慢慢放了下來。
他用力吸了一口氣,忽然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再一次將她攬入懷中,深深着她,說:“既然如此,那麼本王,從此學會,與臭爲伍。從此,改變過來。”
什麼?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你說你從此要與臭與伍?”她大驚,“你不是一向憎恨臭味的麼?當初陳玉容不也是因爲她身有奇臭,你就不要她了麼?”
他舔了舔乾燥的嘴脣,堅定地說:“你與陳玉容不一樣,本王不想因爲你身上這種味道,而從此不能與你接近。本王一定會改過來的。相信本王。”
他邊說邊用力拉了下她的手。
她怔怔地看着他,喃喃問道:“那麼王爺要怎麼樣改過來呢?”
他說:“明日,本王會讓奴婢們將屋子裡的香全都撤了,全放上臭的東西,本王要練習,與臭爲伍。”
“爲了一個女人,值得嗎?”她感動極了,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
他伸手爲她擦拭着眼淚,溫和一笑,說:“雅兒,過去,本王對你真的太壞了,對不起,從今天起,本王會一直保護着你,愛着你,寵着你。如果你要問,值得不值得,本王會告訴你,沒有什麼比這更值得的了。”
她全身暖流激盪,的確,她之前故意氣他,燒他,不理他,離開他,都是因爲他不愛她,至少她覺得他不夠愛她。
她爲了不受傷,所以選擇了離開,選擇了先傷害他!
只是她沒想到,他竟愛上了她,還願意給她承諾,爲她改變!
流雲對
她說過:“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是的,她也是這樣想的。
看着眼前的他,這樣鄭重,這樣執着的眼神,她在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於撲到了他懷裡。
他緊緊摟着她,吻着她光潔的額頭,似乎完全忘記了她身上的臭味。
她贏了,他甘心被她俘虜,讓她帶走他的心,雖然,他與她之間,隔着上一代有仇恨。
可是,他已經忘記了。
他忘記了一切,只知道他不能沒有她。
牀帳散落下來,他抱她上了榻,將她放倒在鬆軟的被褥之上,那雙幽黑的瞳子細細打量着她精緻的臉龐,然後,他揮一揮手,身後的燭火熄滅了。
他踢掉了鞋,上了牀,壓在了她身體之上。
“等等!”她用手擋住了他要湊上來的嘴脣,從衣上取出那個裝糞便的袋子,調皮地笑了,說,“其實,剛剛的臭味,是來自於這裡。”
月光照在他玉白如雕刻般的臉上,他乍一怔,轉眼明白過來,不覺將這個袋子投出窗外去,捏了下她的臉蛋兒,說:“好呀你,戲弄起爲夫來了,看爲夫怎麼收拾你。”
“不要呀。”李雅被他搔得咯咯笑個不停,“皓月,我投降了,饒了我吧!”
他臉上閃過一絲溫情:“你剛剛,再叫一次。”
她會意,溫柔地喚了一聲:“皓月。”
你想聽,我叫一千次、一萬次都可以!
他深深地吻着她,溫熱的舌頭席捲了她的嘴,牙齒碰得她的牙發出清脆的響聲。他的手,撫摸着她全身,撫得她全身發燙,她不覺“嗯”了幾聲。
忽然,她感覺到自己下身一陣劇痛,他進入了她的身體!
全身,一陣酥麻,指尖不覺抓緊了牀單,她閉上了眼睛,嘴角抿出一個幸福笑的弧度。
終於,她將自己前世今生的第一次,都獻給了他——她的愛人,初戀,以後,也會是她一生摯愛。
次日,李皓月帶着李雅,跪在他母親靈位前,說:“母后,兒臣好久沒來看您了。請恕兒臣不孝。母后請看,兒臣將自己最愛的妻,帶到您的面子,您喜歡嗎?孩兒想母后一定會喜歡雅兒的。雖然雅兒是母親仇人的女兒,可是,雅兒是無辜的,雅兒是個好女孩,孩兒此生必不能負她。”
說完,他對着靈位一拜。
李雅也拜了拜,說:“母后,雅兒一定也會好好侍奉夫君的,請母后放心。”
二人拜完,彼此會心一笑,李皓月執李雅之手,說:“本王自與你成親以來,不曾帶你郊外遊過,今日適逢陽光明媚,正是郊遊的好時機,不若讓本王帶你遊遍整個京城,如何?”
李雅點點頭:“好呀。不會影響你公事嗎?”
李皓月搖搖頭:“不會,什麼公事,比得上陪你重要呢?”
於是,李皓月令人從馬槽中牽出兩隻馬來,將一隻雪白絨毛的馬拉到李雅面前,說:“這隻馬比較溫順,來,以後由你作它的主人。”
李雅還沒有騎過馬呢,看着這馬不知怎麼上去,李皓月摟住她的腰,輕輕一推,就將她推上了馬。
她在馬鞍上坐定,有些害怕,李皓月搖了搖頭,便叫人將另一隻馬牽走,腳一蹬,就上了她的這隻馬。
“怎麼你不去騎你的馬?”她微微側過頭來,問他。
他看到她玉瓷一般的臉蛋兒,忍不住吻了吻她,笑道:“我更想這樣摟着你,與你一起騎這隻馬。”
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高高的鼻子、竹葉一般的眉毛浮上了點點碎金,映襯得他一眸眼波更加迷離了。
她低了頭,不敢再看他,生怕再看他一眼,便沉淪於他的絕美之中。
他一揮馬鞭,馬嘶鳴一聲,馬頭雄起,她就勢往後仰去,差點滑下去,還好,他緊緊抱着她,強大的懷抱,讓她安全無比。
馬朝前飛奔着。
(本章完)